然,下一秒,女子大笑:“哈哈哈哈。”
少年的脸通红,踩着女子脚印的脚步完全乱了,耳边还有女子邪气的话:芙蓉红帐,衣衫褪去……越往后越难以入耳。
这女子啊,凤栖怎么斗得过。
此时,正风雪大作,雪域之巅的殿外,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声一声回荡在雪域高峰。
“魅族,降!”
“魇族,降!”
“魑族,降!”
“离族,降!”
“厉族,降!”
雪域五大族纷纷成降,万民俯首,对着高殿朝拜,高呼:“我等尊少主之令。”
暖玉长铺,玉台之上,男子高坐,蓝瞳微沉,侧着身,仅一张侧脸美得迷乱人心,他沉默,缓缓落座,白袍轻拂,指尖瓷玉。
殿外,来传:“报!”
踏过十几阶楼台,青衣率铁衣卫慌促走进去。
“王爷。”
缓缓抬眸,一双蓝瞳寒烈,萧殁起身,白色狐裘不染纤尘,目下无尘:“还是没留住。”
青衣等人齐齐跪下:“尔等有罪。”
蓝瞳微敛,他道:“传本主令。”微顿,一个字肃杀,“杀!”
殿外,朝降的五大族皆面色大变。
青衣大喝:“王爷,不可。”上前,毫无退惧,“雪域之巅虽不足为惧,五族之人也不足为用,只是若杀尽。”微顿,语气沉重,“那遍布三国朝堂江湖的雪域暗探必反。”
那些人,才是整个雪域的核心,颠覆整个三国,足以。
“那。”俊颜毫无温润,那样绝美,那样冷漠,他道,字字阴寒却毫无起伏,“杀干净了吧。”
“王爷三思。”
众铁衣卫高呼。
然,那僵冷的唇角只吐出了一个字,那样浓重的杀伐:“杀!”
顿时,暖玉铺满的大殿,冷森。
“王爷……”
嗓音缓缓,淡薄甘冽:“她若有事,你们我都不会留的。”蓝眸远望,他轻念,“还有我自己。”
缓缓落语,他一身雪白,走下一里长阶,走近了雪里。
身后,千千万万的人,一语不发,望着远去的男子,心头乍寒。
久久,青衣一声令下:“尊少主令,杀!”
顿时,哀嚎嘶喊,惨叫惊天,血色蔓延,染红了雪域的半边天色。
动之一毫,血染雪域。那个女子,是长在他心头的朱砂。
雪域大殿血色在蔓延,染红了一路白雪,莲池清澈依旧,这莲殿里,不染殿外的半分寒气、半分血腥。
殿外,女子缓缓走来,大红的狐裘惹眼,她步调缓缓。
“十一。”
莲池旁,男子一身白衣,轻声唤着,蓝瞳温柔,额间昙花灼灼,魅颜谪骨美得惊心动魄。
容浅念扬唇一笑:“逸遥。”
男子缓缓从莲池便走来,招手:“过来。”
她提着裙摆,雪莲盛开,楼亭小阁暖雾朦胧,她缓缓走进男子怀里。
男子伸手,将女子揽进:“我候你多时了。”
手,游离后颈,重重一掌。
身后,少年大喊:“小九!”他纵身飞去,如此慌乱。
“噗!”
一口血喷了男子一身妖娆的血染,容浅念一把推开男子,身子摇晃,她咬牙,抹了一把唇角的血丝:“老妖婆,你阴我!”
男子拿着袖子缓缓拭着脸颊的血渍,袖摆移开,一张脸渐进幻化,一眉一眼一点唇,是女子,是凤栖,她拆了男子发髻,长发尽散,眸光红艳:“他没与你说过吗?他的幻容术是我教的呢。”
不过半个须臾……
莲池染了血,雪莲花折断,浮了一池的花瓣,这莲殿一片狼藉,血腥肆意。
那莲池旁,女子伫立,长发披散,白色的衣袍染了血渍斑斑,侧脸,伤口狰狞,血流汩汩。
一张绝美的脸,尽毁。
女子俯身,对着微微染红的池水照着,细细抹着脸侧的伤口,一双红色的眸子染了血色,红得灼热。
殿外脚步慌乱,缓缓走来。
女子缓缓抬眸,侧脸伤口翻涌,她扯唇,微笑:“你说我的脸,要多久才能恢复呢。”
语气,好似家常,毫无起伏,唯有淡淡笑,未达红色的眸底。
男子走来,踩碎了一地雪莲花,他微微俯身,纯白的狐裘染了地面的血,他冷若冰霜:“她在哪?”
凤栖浅笑,继续洗着脸颊血迹:“来得很快,不过。”手指顿了顿,浅笑,邪肆细细渗出,“还是晚了呢。”
“她在哪?”萧殁重复,语气不再淡薄,几分慌乱,几分强势,蓝色的眸,竟也微微绯色了。
这满地的血,谁淌?这一池落花,谁毁?
凤栖缓缓起身,指了指莲池之后,轻声道:“喏,墓里。”
萧殁眸子骤寒,杀气喧嚣。
那雪莲之后,是古墓,是雪域的刑场,是死亡之墓。
寒凉里,肃杀之气喧嚣。
然,女子笑得恣意:“知道她怎么下去的吗?”扬起脸,狰狞血色,“她自己跳下去的,为了离然。”
绝美的容颜,沐了冰寒,一分一分将额间朱砂染红。
“先是善水,再是萧凤歌,连千丝万缕都耐不住这只狐狸,她却为了我的一颗弃子跳进了坟墓。”赤色的眸子一转,跳出浓浓讥讽,笑得轻谩极了,“这就是你选择的女子,多么愚蠢呢。”
她轻笑出声,笑那情爱,笑那痴儿怨女。
“她说,最厌你年老色持,最厌你妖颜惑心,”蓝瞳微抬,灼热,“你,该死。”
凤栖一声嘲笑,赤眸如血。
多可笑啊,那女子的话,那般不可一世的话,他竟奉在掌心里,他一双手,替她杀生予夺,为她为所欲为。
她只道:“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骤然,风冷大作,卷起一地花絮,狂舞中,男子素白的袍子起落,他素手,直击女子咽喉命脉。
然,女子不躲,微仰着血肉模糊的侧脸,她在笑,笑得放肆,笑得阴狠。
瓷玉的手指,擒住女子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