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欢颜惊喜不已,“谢谢。”
走过安检口,宋邓恩转头看过来,傅欢颜还站在原地。只可惜她身边已有另外一个男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这就是擦肩而过吗?明明他们在对的时间相遇,又遇见对的人,可结果还是不能如愿。
开车回去的路上,傅欢颜坐在副驾驶,正在低头翻看手机。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两条短信,她一一回复过去,心情颇好打开车里的音响。
“晚上去哪里吃饭?”项北双手握着方向盘,指尖随着音乐的节奏轻拍。
“你定吧。”傅欢颜心情果然不错。
难得她不挑剔,项北拿出一叠名片,让她自己选,“看看想吃什么,我定位置。”
傅欢颜接过名片逐一查看,红唇不自觉撅起来,“这么多啊,到底吃什么好呢?我都想吃怎么办呢……”
项北勾起唇,眼底的神色宠溺。
最后勉为其难选了一家,项北打电话过去,定了四个人的位置。马上就要过年,他约上傅晋臣还有沐良,几个人年前聚聚。
“项北。”
身边的人蓦然开口,项北挑眉睨向她,“怎么?”
“给我五年时间。”
傅欢颜扬起脸,黑亮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泉,“如果五年后我还是这样,那我放弃画画,想尽办法去说服我爸爸。”
项北惊诧,“如果你出名了呢?”
“哈哈哈——”
傅欢颜眯着眼睛笑他,“笨蛋,如果我出名了,当然是马上嫁人啊!”
靠!
项北一脚油门踩下去,从今天开始,凡是他身边跟画画沾边的朋友,爷都要好好去骚扰一下!
轻轻靠在项北的肩头,傅欢颜能感觉到项北意外的惊喜。她伸出五指与他交握,唇边染着的笑容明艳。
五年。
这次傅欢颜下定决心,再给自己五年时间。如果五年后她还是不能有成,那她就放弃画笔,从此专心在家为他相夫教子,终其一生。
清早起来,傅欢颜饿着肚子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佣人几次上来查看,但见她大门紧闭,全都没敢惊动,端着午饭悄悄走开。
六个小时后,傅欢颜终于放下画笔,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她细细打量过后,拿起牛皮纸小心翼翼把画框包裹好,甚至都顾不上洗去指间沾染的油彩,兴冲冲骑着脚踏车离开傅家大宅。
傅东亭进门时,恰好跟女儿擦肩而过。不过他看着傅欢颜一手夹着相框,只有一只手握着车把,便没敢张口喊她。
这孩子越来越专注,傅东亭盯着她嘴角扬起的弧度,眉头不禁蹙了蹙。庭院里幽静一片,他抬脚迈上台阶,只觉得院子里分外沉寂,沉的让人有些心慌。
五年前沐良离开后,傅晋臣也搬出傅家大宅。自从那以后,家里人似乎都变得沉默寡言,竟连活泼可爱的傅橙都好像变了个孩子,这几年无论给她再找多少钢琴老师,她都不喜欢。
傅东亭抿唇往里走,眼角眉梢的神色黯然。虽然傅家在外面人看来,风光不可一世,可他所求也不过儿女们安顺,家族兴旺。
天气有些热,傅欢颜一路紧赶慢赶,临近傍晚才到市中心。她轻车熟路来到画廊,将脚踏车随手靠在墙边,抱着画走进去。
“这幅画多少钱?”
画廊里有顾客正在选画,傅欢颜双手托着画站在侧门,不能此时找老板交画。她挑眉扫了眼,客人选中的那幅画刚巧是她上月画的。
“两万。”老板笑了笑。
“这么贵啊,”那位穿着紫色长裙的女士蹙眉,“画的不怎么样嘛,便宜点吧。”
老板故意沉下眉,解释道:“林太太,这幅画构图很好,颜色也鲜亮,跟您刚刚选的那几幅画很搭配。”
林太太挑剔的目光又看了看,还是摇头,“可我还是觉得不值那个钱。”
傅欢颜抱着画框的五指紧了紧,不值那个钱吗?!
“便宜点怎么样?”林太太试探的问,“如果价格合适,这副画我就要了。”
“这个嘛……”老板语气松动了下,“您打算给多少钱?”
“最多一万二。”
画廊老板摇摇头,很有讨价还价的技巧,“那可不行!因为您是常客,我才破例给您打折的,这幅画最少一万五,少一分钱我都不能卖了!”
“一万五?”林太太蹙眉,撅着嘴有些不情愿,“好吧,一万五就一万五吧,要不是看它跟我家走廊的壁纸颜色搭配,一万五我才不要呢!”
“呵呵——”
画廊老板把画框打包起来,嘴里时不时附和着跟她聊天。傅欢颜冷着脸转过身,头也不回抱着手里的画离开。
心底堵着一口气,傅欢**着脚踏车来到海边。她把车子放在边上,抱着怀里的画,背着包走向沙滩。
天色逐渐暗下来,周围没什么人。她随便找了处地方在坐下,打开背包拿出灌啤酒,拉开易拉罐后仰头灌下一口。
一万五?
还是挂在不起眼的走廊?!
那副被勉强卖出去的画,傅欢颜费心费力熬了一个多月,当时画完后,她心底那种满足与欣喜至今难忘。可落在别人眼中,却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东西,甚至人家买下它,也是因为价格便宜而已!
喀嚓——
手中的空啤酒罐被捏瘪,傅欢颜抬手把她身边放着的画打开,空荡荡的眼神落在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她包里的手机拼命振动起来,她才皱眉接通,“喂!”
“在哪里?”男人的声音温柔,“我带了你喜欢的点心。”
“哦,”傅欢颜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我在外面。”
“哪里?”项北听出她声音不对劲,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画室,拿起车钥匙转身往外走。
傅欢颜撇撇嘴,无奈道:“海边。”
“哪里也不许去,等我去接你。”项北挂断电话前,如此交代傅欢颜。她叹了口气,收起手机坐在原地,只能等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