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帮她抓什么人。
“今日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说到此处,东方郡若捂唇笑出了声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猖狂,“是不是在心里特别恨我。”
“可是再怎么恨我,都不能将我如何,本宫还是婉嫔,皇上的眼里还是有本宫的。”
雅诗揭开了面纱,上前也露出了笑容道:“正巧,我今日来见娘娘,也是为娘娘准备了礼物的。”
说着话,便使了个眼色给品香。
“娘娘,许久不见,您的身子好像不大好。”品香与此同时也揭开了面纱招呼道。
“品香?”东方郡若歪着头显得有气无力,她扶着桌子一步步朝着品香走来,“没想到你这个贱女人还活着,循老做事真是不尽心,竟然让你活命了。”
“娘娘是恨不得我去死吗?”品相头一次在东方郡若的面前没有下跪,反倒是抬起头看着她底气十足地质问道。
东方郡若扯动着嘴角,露出了一抹苍白的笑容,“不然呢?你早该死了,去天运国的路上,你就该死了。”
“凭什么我该死,你不该死?你做下的这些一件件肮脏事,你心中就没半分的愧疚吗?”品香咬唇质问道。
“我愧疚什么,我只是恨,没有亲手剁了你。”东方郡若轻吸了一口气,笑容愈发肆意。
抬手落在了品香凌乱的发梢上,还格外贴心地将她整理起来,“当初眼巴巴贴上来的是你,如今闹着不满的也是你,玲儿,当初可是她抢走了你的位置,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成好姐妹了,真是讽刺的很。”
“娘娘多虑了,就算是没有品香,娘娘也是容不下我的,我见证了娘娘太多的肮脏了。”雅诗倒是看得开,她早已对东方郡若没有半分的好感。
若是不顾后果的话,她只想将这个贱女人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挖开她的心看看,是不是漆黑一片。
这般毒辣的女人。
“呵。”东方郡若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端看着品香的容貌,尖利的指甲划着她柔嫩的小脸庞。
品香心中残留着对东方郡若的恐惧,被指甲划破脸庞的时候,险些都忘记躲开了。
“啪。”雅诗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东方郡若的脸上,“当着我的面,你就敢公然行凶了。”
“怎么,我只是划了她的脸,跟你有什么关系。”东方郡若捂着被打的侧脸,耳朵都是嗡嗡一片,“贱女人,你敢打我。”
“这屋子里也没其他人了,打你又如何。”雅诗挑衅道。
东方郡若瞬间被激怒了,直接朝着雅诗扑了过去,想要还她一个巴掌。
可惜巴掌还未落在雅诗的脸上,东方郡若自己却摔倒在地。
骨头硬生生地硌在了地上,东方郡若痛得要命,却强忍着痛意,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你疯了?”雅诗像是瞧见了什么天大的惊喜一般,拉着品香指着东方郡若惊喜道,“报应来了,这贱女人疯了。”
“你才疯了。”东方郡若脚下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的。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都给我等着,要死的话就一同下地狱吧。”
说罢,食指便先后指着雅诗与品香,“你,还有你,都得死。”
“当真是疯了。”雅诗冷笑一声嘲讽道。
东方郡若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我才不会输——”
“娘娘没有旁的事情就不奉陪了。”雅诗也懒得与一个疯子耗费时间下去了,杀她又不能杀她,打又不能打得太明显。
毕竟是一个说不定会复宠的女人,太过明显的伤痕也是不能留下的。
“玲儿,一切终会尘归尘土归土,你等着吧。”东方郡若羸弱的身子艰难地站起身来。
似是步步踩着血花一般,她走得缓慢,却无比坚定。
她的背后,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退路。
雅诗的脑海里莫名又想起了从前匍匐在东方郡若面前的场景。
当时的她没有这般强大的气势,那张凶恶的脸,却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而眼前的她,却更像是来复仇的恶鬼。
东方郡若的手指简直就是皮包骨,早已没有当初纤纤玉指的温润感。
她的手卡着雅诗的脖子,手下没有多大的力气,却死死地掐着不肯松手。
“你放开!”雅诗猛地推开了东方郡若。
再一次摔倒在地的东方郡若,只是趴在地上笑着。
活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子。
雅诗掩饰住眼底的不平静,转身离开。
入夜,志宁宫外的灯笼光芒扑朔着。
窗外的寒风猎猎,急于借着深夜沁入人心的噩梦般在耳边回想着。
窗子也不知是被那一道魑魅魍魉吹开了,寒风灌入屋内,水晶帘碰撞着发出叮铃铃的幻音。
屋内未点灯,漆黑一片。
东方郡若摸着黑暗缓缓地走向了衣柜,将最底下的红衣翻了出来。
那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嫁衣。
凤凰于飞,都是她一针一针亲自绣上去的。
自从入宫后,便一直藏在衣服的最底层。
这一生,她恐怕都不会有机会穿上了。
可再不穿的话,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为何不点灯。”推门而入的是循老。
他的胡子上还带着几分寒气,开门时,屋外的狂风扎堆的闯了屋内。
“你若是想点便自己点了。”东方郡若将手边的嫁衣又塞回了衣柜中,整理了一番衣裳,便朝着循老走去。
而后,便是摊出了一只手来。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若是能成,我便放你自由。”循老痛快地将药交给了东方郡若。
微弱的烛火在摇曳着,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下一秒就会被熄灭。
东方郡若惨然一笑,“人手都准备好了。”
“加上何进那处的人,都备齐了。”循老摩挲着拐杖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东方郡若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水,将药丸吞服了下去。
服药后,她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以后你就不必为我送药了。”
循老目光阴翳着,“既然你坚持如此,那我自是满意的,我只要结果。”
“时候还早,你与我说说我母亲吧。”东方郡若靠在椅子上神情冷漠地说道。
“你的母亲……她做了很多糊涂事,若不是跟了你父亲,说不定早就死了,可她偏偏觉得是她错过了狗皇帝,怀了你的时候,便整日阴郁着。”
“后来便死了。”
东方郡若嗤笑一声,“没了?”
“你与她一般蠢,果然是她生的。”循老冷笑着,他的声音苍老,像是桥下说书人故意扯出来的嗓子,却无法说的动听。
一个‘死’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只像是路过乞丐摊子时,随手丢下的一枚铜钱。
“呵。”东方郡若捋着额角滑落的发丝。
那张微微发红发肿的侧脸在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你被打了。”循老见怪不怪地说道。
“品香是你放出去的。”东方郡若目光定定地看着循老问道。
循老从衣兜里掏出了一瓶药来,“不是,我将她卖到窑子里去了。”
“我今日刚见着她,我运气是不是很好。”东方郡若轻笑着,她的眼底晦暗一片,早已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是吗,那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循老起身拂了拂衣袖,也未多打招呼,便转身踏入了门外。
门外依旧是风声萧萧。
合门后,屋内仿佛又恢复了安静,一切是该到头了。
她活够了。
这样的苦痛来回折磨,她早就不堪其扰。
若是有来世,她不想再遇见楚凤璃。
农历七月十四,宜祭祀、祈福。
钦天监早已拟好了折子,交到了皇上的手中。
“太子,祭祀的条陈你可瞧过了。”
楚凤璃应道:“都瞧过了。”
“那日守卫的安排,朕已经交给年将军去办了,瞧着你最近也是累了,不必事事躬亲,千万别熬坏了身子。”皇上十分关切地说道,又命令内侍端了一杯参茶来给他。
“是,那儿臣今日便先回去了。”楚凤璃端着参茶一饮而尽道。
“快回去吧,你与太子妃成婚这样久了,也没给朕带个好消息。”皇上呵呵地笑道。
此时内侍又前来禀报,说是楚知礼过来了。
皇上看了一眼楚凤璃道:“太子,正巧知礼来了,你也别着急走,他定然是要朕来帮他查看功课的,你自小功课就优秀,不如代替朕帮他瞧瞧吧。”
“儿臣……”楚凤璃回头看了一眼踏入门内的楚知礼。
楚知礼胆怯地看着楚凤璃,随后便立即收回了目光,手中拿着书本朝着皇上走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今日你可是运气好,碰着了你太子哥哥,让太子帮你瞧瞧功课。”皇上笑着抚摸着楚知礼的脑袋。
听闻此言,楚知礼也只好将功课送到了楚凤璃的手边,“还请太子哥哥帮知礼查看一番,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皇兄可一定要帮知礼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