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我地位低微,怎么能与太子妃做姐妹,我只是府里一个讨生活的。”如月微微垂首道。
雅诗抿着唇,没有再多说什么,便与明珠一道离开了。
成千染午后才醒来,懒起倦梳妆,靠在床边看着楚风璃在布置用膳。
又让清心去吩咐多做些成千染爱吃的菜送过来。
成千染洗漱完后,穿着薄衣落座于楚风璃的身旁。
“夫君多喝些汤水。”成千染起身要去为楚风璃盛汤。
不知怎么的便觉得腰有些发酸,险些没拿住碗。
“我自己来吧。”楚风璃扶着成千染坐下。
“你知道这汤是什么。”成千染偷笑看着如月道。
如月站在一旁也捂着嘴笑。
“补汤?”楚风璃觉得气氛有点不大对。
“太子,这汤里有乌鸡、老鳖、红枣、山参,还有些补元气的药草。”如月在一旁解说道。
楚风璃这才明白成千染不怀好意笑容里藏了的坏心思。
便故意凑近了她在耳边小声问道:“夫人是觉得为夫不行?”
“自然是行的,但我也是心疼夫君。”成千染没有半分羞涩之意地回以调侃道。
“那夫人也得多喝一些,这汤里有补元气的药草。”楚风璃帮着成千染盛了一碗道。
成千染歪着身子,就差歪在楚风璃的怀中了。
“成,都听夫君的。”随后又让如月带了些薏仁饭来,“夫君吃些补精气神的。”
如月就差没眼看了。
这两夫妻实在是太虐狗了。
用膳便在二人蒙昧言语中过去,成千染这才发现清心不见了,便朝着如月问道:“那丫头跑去哪了。”
“她早上的时候,与圣女身边的那个明珠吵了一架,后来便回屋里去了,怕是不开心得很。”如月轻叹了一口气道。
“吵什么。”成千染嗑着瓜子道。
“还不是圣女说要见太子妃,明珠出言不逊了几句,不过清心也没惯着她,我怕两边吵得一发不可收拾,便出言让她们安生了下来。”
成千染抓了一把瓜子给如月道:“清心这性子,向来都是如此,有什么话便直接说了,从不藏着掖着,是好事也是坏事,有时候我也怕她忍不住又多说了什么。”
“好在她还是个聪慧的,知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我也就纵着她了。”
如月笑着附和道:“太子妃明事理。”
“她才不明事理。”小黑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窗户边上,尖着嗓子唱起了反调。
如月嗑了瓜子将瓜子仁特意留着送到了小黑的面前。
“太子妃可是最明事理的,你这小东西可别学那些忘恩负义之辈才好。”
小黑迟疑着吃了两颗,又偷看了两眼成千染,这才说道:“本大爷才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吩咐我的事情我都做好了。”
成千染不搭理它,便又听它迫不及待地开口继续说道:“圣女在墙角祭拜的,说了莫惟意这个名字。”
“辛苦你了,不过我都知道了。”成千染单手撑着下巴一脸高深的模样。
“你都知道了……知道了还使唤我,周扒皮。”小黑歪过头去。
成千染将一旁盘子盖着的玉米粒端到了它的面前,“使唤你也不会亏待了你,就是你这小子,日后可别带着你的那群莺莺燕燕跑到山海阁去吃白食。”
“我什么时候——”小黑坚强地狡辩道。
“说好堂堂正正不说谎的呢。”成千染打断它的狡辩之词。
小黑的声音这才低矮了几分道:“它们都饿了,我也找不着吃的,我瞧着那里有余粮便带它们去了。”
说着话,还自以为聪明地补了一句,“平日你去的时候,我都让它们散了。”
成千染笑着点了点头,就差将它的毛给揪下来了,“你这小子吃里扒外,真是好本事。”
小黑急忙低下了头,“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个模样的女人真是好可怕,就像是暴风雨的前夕一般。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莺莺燕燕全都收归了,卖到深院里去,叫你们再也见不着面。”成千染声音听上去格外的‘和蔼’。
小黑身子一颤,便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它得赶快回去报信,让它们离山海阁远一些。
皇城。
“皇上,近来您的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御医也说皇上不日便能痊愈了。”东方郡若端着补药满面笑容地上前道。
兴许是最近的烦心事太多,她的脸上爆出了几颗痘来,脂粉也掩盖不住。
皇上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女人,心中却感觉陌生得很。
“朕也觉得好些了。”
“御医说妾身为皇上准备的补药大有益处,还让妾身每日服侍皇上服下,说是能强身健体,帮助皇上更快的恢复。”东方郡若艰难地扶着皇上坐起身来。
皇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敷衍着点了点头。
“朕现在不大想喝,你先放着吧,朕待会再喝。”皇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端着的汤药道。
东方郡若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可是这汤药的温度刚刚好,若是再放一会,怕是凉了。”
“那就过会让人拿去热一热,都是一样的,朕不会辜负了郡若你的一片好意。”皇上拉过了东方郡若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东方郡若忍住心中的恶心,面上露出了柔柔的笑容道:“好,皇上说如何便如何,妾身都听您的。”
“近来身子如何,前两日也未见到你,是有何处不舒服,怎么也不叫太医过去瞧瞧。”皇上轻轻地摸着东方郡若隆起的肚皮道,“也有五六个月的身子了,倒是有些瞧不出来,你还是要多吃一些,这对孩子好。”
“妾身没有地方不舒服,只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安生,到了夜里闹个不停,白日里妾身便犯困没有来见皇上。”东方郡若朝着皇上的胸膛处靠去。
皇上轻叹了一口气,“你辛苦了,为了这个孩子。”
“妾身不辛苦,苦的是皇上……不过幸好如今太子已经能够掌管朝堂上下了,现在整个朝堂里,都以太子马首是瞻,就差要叫他一声皇上了,可是威风的很。”东方郡若言辞之间都是对楚风璃的讽刺,借以给皇上制造危机感。
“是吗?”皇上应了一声道。
东方郡若又接过了话茬,喋喋不休道:“自然是的,妾身听何大人说了,那太子殿下如今要将国库的银子全都取出来用于救济受洪灾波及之地。”
“太子所为,仁政而已。”皇上静静地分析道。
“太子的确是个仁义之主,只不过皇上您还在呢,怎么太子就要取代了皇上的位置……”东方郡若说到此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妾身按私心而言,是极为不情愿看到眼下光景的,妾身的孩子还未出生,便已然要面对着尘世的灾祸了。”
皇上沉着脸,让人看不真切他心中的想法。
“能早早地在你的肚子里经历这些,也算是一段历练,才不愧是朕的孩子。”
“可是妾身总是担心,这孩子出生之后,会遭遇不测,都说儿是母亲的心头肉,若是孩子出了事,妾身恨不得以死相替。”东方郡若眼角微微发红,拿着帕子的手在颤抖着。
话越说越离谱,皇上有些不快地问道:“你到底都在担心些什么,朕还活着呢,定能保证你与孩子的荣华富贵。”
“妾身前两日做了个梦,梦里皇上也是对妾身这么说的,可是……妾身的孩子却遭遇了不测,妾身每每想到这个梦,都是彻夜难眠,却又不敢与皇上提起。”东方郡若说到此处,声音哽塞,还啜泣了起来。
皇上只得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软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朕听,朕能帮你解决的,自然会帮着你。”
“妾身在此多谢皇上的爱护之心,妾身梦到了孩子出生未多久,便遭遇了刺杀,妾身跟着那刺杀孩子之人,竟发现此人入了东宫,妾身不解,便跟了进去,又听太子妃说无论何人,都不能阻碍太子的位置,一定要斩草除根。”东方郡若瞬间扑进了皇上的怀抱里,大声哭泣了起来。
“你是说太子妃?”皇上皱紧了眉头道。
东方郡若点了点头,“就是她吩咐的人,妾身之前的确是与太子妃有过节,但妾身实在不知道何处得罪了她,竟然让她下此狠手,妾身每每想到这些,都恨不得与那孩子一同去了。”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太子妃为何要谋害你的孩子,这于她也没什么好处,再说了……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出生这么小,哎,你就别整日想西想东的了,最要紧的就是保重身子,将这孩子生下来。”皇上耐着性子安抚着说道。
“皇上……”东方郡若咬唇,话音里满是委屈,那双剪水眸子凝出了一滴泪水来,看上去越发楚楚可怜了。
每每她表现出这副模样的时候,这个老男人的心就会软上几分,这已经是她用惯了的伎俩了。
“你啊,别总是这般伤春悲秋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皇上一脸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