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高川今年四十岁,是皇帝的第四个儿子,资质平平,却刚愎自用,当年是其母妃用自己的命换来了他的东宫之位,皇帝始终不喜欢他,觉得他不是帝王之才。
此刻,他正在自己的宫殿里和太师下棋。
他说:“那戚贵妃天天守在父皇跟前,不许其他妃嫔靠近,而父皇也不大愿意见我们几个,只把那楚王天天留在身边,说东道西。”
太师点点头,说:“殿下倒是不用担心,您现在什么也不用做,一切只要求稳。”
太子说:“那我也不能掉以轻心,父皇不是已经让人拟了一份密诏吗?”
太师说:“除了刑部,朝堂上的其他老臣可都是向着殿下的,如今陛下重病,殿下又没有任何过错,就是陛下也不能随意废黜太子。殿下不用急,只需等待便是。”
太子说:“本宫最近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出事。”
“齐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听说他现在一心想整碧湖山庄呢。”
“碧湖山庄?”太师笑了笑,说:“当年容家的确害他损失惨重,看来他还想着报仇呢。”
话说瞿卓然的妹妹瞿天香,当年被柳晨晚救起,送到仙人谷,之后便隐姓埋名,用了哥哥的名字中的“卓”字当成姓,现在改名叫卓子姝,也就是赵拓准备要迎娶的那个女孩了。
这一会,吕榕把赵拓叫到跟前,对他说:“仙尊已经同意了,你可以托媒人去说媒了。”
赵拓听了很高兴,但又有些迟疑,说道:“我最近听说仙尊之前的意思是想把卓姑娘许给唐景隆的,真是这样吗?”
吕榕笑了笑说:“听谁说的?仙尊可没说过这样的话。行了,你也别乱操心了,这事都已经定下了,不会再改了。赶快回去安排安排吧,咱们仙尊说了,卓姑娘出嫁就等于仙尊的妹妹出嫁,所以你可千万不能轻视啊,到时候仙尊还要替卓家出份大嫁妆哩。”
赵拓点点头,说:“这等大事,属下怎敢轻视?家父已经开始替我准备聘礼了,就等您的准信呢。”
赵拓从吕榕那出来,径直去找自己的上司邵均,告诉他可以替自己去说媒了,邵均也很高兴,换了身正式的衣服,拿了聘贴到西十二坊卓家向卓老太太说起这门婚事。卓老太太听说是赵拓让媒人来说亲,非常高兴,立刻答应了。于是邵均便回来告诉赵拓,赵拓高兴地直跳。其实邵均也就二十三岁,和赵拓差不了几岁,平时关系都不错。
邵均说:“这位卓小姐的确不错,知书达理,人也长得漂亮,你可真是找了块宝啊!”
赵拓抿着嘴笑,而后问道:“仙主,您知不知道她们家是谁的家属?”
邵均想了想说:“据说之前有位姓卓的小旗,因为出任务时牺牲了,所以仙尊就把他的家人接进来供养起来。”
赵拓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咱们仙尊可真是重感情啊!”
邵均说:“那是当然!”
另一边的云城碧湖山庄。罗云因为回家给母亲过生日,容华城又有应酬外出,所以黄果果便在自己的小院里,跟着翠云清玲学着绣荷包,但没一会就坐不住了,于是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而后对她们说,要到院子里转一转。
黄果果从自己的小院出来,溜溜达达,一直往院子的深处走去。这院子虽然不是特别大,但若是细逛的话,也得一整天,之前黄果果也没怎么好好转过,今天因为闲着没事,就准备好好逛逛。其实这里的景致很美,又是秋高气爽,空气清新。黄果果在园子里弯弯绕绕,后来见旁边还有一条车马道,虽然景致稍微差一点,但却是条直路,于是就顺着走,没一会就来到一个小拱门。只见门洞里栽满翠竹,绿层层一大片。
黄果果没来过,就走进去,发现竟是个大花圃,里面种满了各色的花,虽然已到秋天,但还有不少耐寒的花开的正艳,什么芍药牡丹月季,争芳斗艳。
黄果果觉得心情舒畅,又往里走,再过一个小门,看到一片空地,是刚开垦准备种东西的,墙角堆了一些花苗,还有一个老家人蹲在那里栽花。那老家人看到有人进来,便抬起头,而后招手叫黄果果。
“可算来了个人,来来来,快帮我扶着这花!”
黄果果点点头走过去,而那老伯就让她扶着花苗,自己则往里填土。
老伯见黄果果面生,便问:“你是哪个房里的丫头啊?”
黄果果说:“我是淑芳阁的。”
老伯点点头,说:“淑芳阁呀?那不是女宾住的地方吗?我听说最近来了位客人,是不是住那里头啊?”
黄果果点点头说:“是呀,我就是那个人。”
老伯一听,不禁笑起来说道:“哎呀,原来是位小姐啊!来来来,使不得使不得!”说着把黄果果手里的花苗接过来,乐呵呵地说:“我还当你是个丫头呢,你看,你也不早说,我问你是哪个房里的,你居然还答应?”
黄果果笑着说:“没事啊!以前也有一位老伯这样丫头丫头地叫我啊,我觉得挺亲切的!”说着就又帮老伯扶起花苗。
老伯说:“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我自己来吧!”
黄果果说:“没事,又不是什么重活!”
老伯听了也就同意了,黄果果见这里有这么一大片花圃,不禁问:“这么大的地方,你一个人能管得过来吗?”
老伯说:“哪能我一个人呢?有好多帮忙的,平时都到园子里去修修剪剪,倒是就我一个人守在这儿。”
黄果果说:“花园里的花都是从你们这边出的吗?”
老伯说:“是啊!我也没别的本事,就会拾掇花花草草。”
黄果果说:“这就是本事啊,一般人还不会呢!我以前在家里养花,就总是死,看别人开得可艳,自己却养不活,后来干脆只种仙人掌,结果还是死,只能扔了。”
老伯笑笑说:“多扔几回有行了。这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都是慢慢总结出来的经验。我一开始也是种不好,后来慢慢时间久了,知道哪个喜欢什么,哪个不好什么。有好阳的,有好阴的,有好冷的,有好热的,就跟人似的,慢慢摸着脾性就好了,其他的倒是一通百通,大同小异。”
黄果果点点头,问道:“老伯,从这后面能出去吗?”
老伯说:“能啊,出了这花圃就是后门了,怎么,姑娘想出去转转?”
黄果果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想到外面看看,也不知道那后面挨着哪?”
“那后头挨着碧湖,再往北边走一点,是个小山坡,没什么好景色,不过山顶上倒是开阔,能把这城中的景致看个大概。”
黄果果点点头站起身,朝那边看看,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去。
这时一个小丫鬟走过来喊道:“老陶,你这边弄完了没有?”
老伯说:“哎哟,我叫你去找几个人来,半天不回来,正好这位姑娘来了,我还以为是你找的人呢?结果人家是客人!”
那丫鬟说:“哎呀,我找了一大圈,大家都有事。”说着挽起袖子,“行了行了,还是我帮你弄吧!”然后看看黄果果笑了笑。
黄果果朝两个人摆摆手说:“那我先走了。”说着朝后门走去。
丫鬟问老陶说:“她是哪个房里的?”
老陶说:“人家可不是丫头,人家是咱们庄里的客人。”
丫鬟又抬头看看黄果果,而后低下头帮着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