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红袖幸灾乐祸的样子,章沫凡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喂,没看别人伤这么重吗!赶紧把人背上去啊!”
“是是是,那你自己爬哈?”
“我……”
结果红袖还是因为看不下去她慢腾腾而又笨拙的动作,跃下来拉着她的手臂就把人给带了上去。
此时天已经大亮,想必许多人都已经醒了。
他们这副狼狈的样子出现,只怕得引起恐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决定先去太妃的屋子里休整。
因为影子的伤很重,所以章沫凡匆匆跑回去梳洗了一下之后,就赶紧去敲开了申夫人的门。
申夫人刚刚起身,见到她素面朝天还披散着头发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是出什么事了吗?”
如今这附近的暗卫力量都找不到了,昨夜被遣回府那个也不知路上有没有危险,所以当下她只能依靠申夫人来传递消息。
还好太妃那间屋子偏僻却也不远,一般人不会靠近也不敢明着说什么,所以白天的时间让红袖在里面照顾影子应该也是无碍。
她拉着申夫人进了屋,然后轻声问道:“昨夜夫人可听到了狗叫声?”
“所有人都听到了,我以为王妃睡得沉没听见呢。”
“是有人故意放狗来害我。”
“什么!”申夫人惊讶地站了起来:“天子脚下暗害王妃,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嘘,小声点!”章沫凡着急地把她给拉了回来:“声张的话只怕还会有危险。”
“那我们赶紧下山回府!”
“不行,我的一个朋友因为保护我而受了重伤,如今一点也不能动弹,而我又联系不上山脚下的车夫……”
申夫人虽然胆子小,但心却是个细的,急忙让红玉拿来了包袱:“我随身带了些药和衣物,王妃且先用着,我这就下山帮王妃把车夫给叫上来。”
“只是一个车夫怕是不行。”她担心这个车夫也已经出事,急忙拉着申夫人的手:“还请夫人替我速速下山回城,到府上找一个叫石岐的人,告诉他我现在的情况,让他速速过来支援。”
“这一来一回赶到也得下午去,这里又这么危险……”
“白天应该无事,对了,还望夫人注意莫要惊动家中老人,毕竟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消息。”
申夫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可要通知王爷?”
“也不知王爷是否在府上,夫人只需告诉石岐便好,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好,我这就下山去,王妃一定要保重自身啊!”
“嗯。”
红玉手脚麻利地收拾完了东西,扶着申夫人出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奴婢冒昧,请问王妃受伤的这位朋友……”
“不是红袖公子。”
“那便好。”她放心地出了口气,便和申夫人匆匆忙忙地下了山。
章沫凡拿着包袱回了太妃的屋子,一进去就看到红袖正对着影子的裸着的背啧啧称奇:“再重一点,只怕你下半辈子就只能躺着了。”
“这么严重吗?”她直接走了过去。
哪知影子是手忙脚乱的把衣服扯过来遮好,十分不自在地偏过了头。
她这会儿哪里还能想到这些,走过去把包袱放在了桌上:“申夫人给了我一些药,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图曼也不在,红袖你帮着瞅瞅能用不?”
红袖含着笑慢条斯理地看了看:“上面不都写着的嘛,金疮药,对他那手有点用处。”
影子的手上的伤口似乎一直都没能愈合,还在隐隐渗着血,章沫凡走过去看了看:“这得消毒吧,还得把沾到的脏东西给冲洗掉。”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
“这怎么能直接上药呢?”她丝毫不介意地抬起影子的手,慢慢解开那条缠着伤口的布,见一解开就又有血渗了出来,她着急地回头:“你快帮我找些酒来,还有小刀和纱布!”
“我?”红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行吧,我尽量。”
影子从未见过有人对他的伤如此着急过,也是愣了半天才说话:“我没事。”
“这都成什么样了还没事。”
本来以他的身手是不会有事的,这都是为了保护她被迫受的伤,所以她心里很是内疚。
虽然说起来他也算是个暗卫,可是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人家拼了命的对你好过,你就再也没办法忘记他的恩情。
如果是宗清夜,她会是心疼,而对他,则是愧疚。
红袖找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无奈地扬了扬袖子:“又牺牲了好一通色相。”
可是看到她自己就要准备上手,而影子的眼神也越来越怪,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小刀:“我来吧,你去梳洗一下,看着狼狈死了。”
“行吧,你下手轻点。”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在这里影响我。”
章沫凡走到外间,也没打算换衣服,而是稍微梳了一下头发,就站在那面墙前面发呆。
太多的疑问和谜团一直纠结着她,让她觉得头疼,而如今又经历了这么一场大劫,只让人觉得身心俱疲。
忙活了一整夜,还消耗了不少气血,她现在却没有任何睡意,内心的潜意识告诉她,援兵一刻未到她一刻都不敢歇,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现在能做什么呢?
不对,是敢做点什么?
搬来了一个凳子,她踩着凳子小心地站了上去,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把影子送的匕首放在了家里。
无奈之下,只能用自己的簪子把那块新补上去的石灰给戳了下来,然后收到了手绢里面。
这里没有缜密的仪器可以检测出哪里的石灰和这个一样,可是她有预感,这东西一定会派上用场。
红袖细心地替影子处理着伤口,虽然知道这人现在全靠意志力在撑着,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她这个人对自己人都是一个样,没什么分别的。”
影子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在警醒自己别要有非分之想:“我知道。”
“以前我好几次差点把她害死,她也没和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