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心头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冷冷的抬眼,看了看赵游后,对他说道,“你希望我承认什么?”
“你找她,是以她老公的名义的吗?”
“我不记得了。”
“……”
赵游无语,他看了眼同样无语的安聿寒,心头顿时窃喜。
江可这样的回答,明显是在逃避什么。
如果能抓住她逃避的点,岂不是可以翻盘?
赵游的心思在转动,安希儿也没闲着。
她跟蕲艾对视一眼后,安希儿这才明白,祝遥为何一直主张让江可来当证人。
目的,就是想把江可,彻底拉下水!
她找蕲艾出来,并声称自己有安聿凡的下落,这件事本来就蹊跷无比。
当初蕲艾关心则乱,会信了江可的话,跑出来导致被推倒险些出事,并非她失去理智,而是有一线希望,她都希望能跟安聿凡见上一面。
这会儿,细想之下便明白,江可找上她,本来就很诡异。
尤其,江可曾经在加害祝遥的时候,也被蕲盛擎控制过,这就更让蕲艾疑心了。
首先怀疑江可找她,是因为蕲盛擎控制的,就是蕲艾。
提出由江可来当证人的,还是她。
祝遥这会儿,才算彻底明白,蕲艾的用心。
她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微微覆在肚子上的手,十分窝心地说道,“蕲艾她,真的挺好的,当初她对付我,也不过是蕲盛擎的安排罢了,如今,她替我哥压制了蛊王,又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替我彻底踩死江可,南锦,你说……如果夏清也跟她一样,最后关头迷途知返,我要不要原谅她?”
历南锦有些意外,他错愕地看着祝遥,柔声道,“好好的,怎么想到她了?”
“就刚才有那么一瞬,脑海里竟然出现了当初,我跟她成为闺蜜的时候,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因为邱泽安的话,我跟她应该能好到最后,彼此参加对方的婚礼,在对方生孩子的时候,闹着要当干妈……”
“遥遥,有些人坏,是打从骨子里就不正常,例如夏清,这种是你怎么宽容她,都不能改变的。”
“而有些人,则是人为因素以及种种原因 造成的,例如蕲艾,她就属于本性纯善,才能迷途知返,你不能拿蕲艾跟夏清同日而论,这对蕲艾来说,是侮辱!”
祝遥眼神有微动的闪烁,她懂历南锦,他这人虽然在外冷冰冰的,却也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人。
可是,在针对夏清的问题上,他似乎异常的坚决。
历南锦自然明白,祝遥这表情意味着什么意思,他叹了口气,道:“蕲艾当初再怎么坏,她却不会伤及无辜,更不会伤及还未出生的孩子,夏清她不一样,能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她不只是被江可蒙蔽那么简单,能被别人利用到这程度,就不只是蠢造成的了,她本身心术就不正。”
历南锦对夏清,那就不止是无法原谅那么简单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有端正的三观,以及军人的职责,他早就动夏清动手了,又怎么会把她丢在基地里,反而形成了一种变相的保护?
他握了握拳,想到祝遥险些毁在夏清手上,他身上的戾气就加重了些。
祝遥察觉,便拍拍他的手背,“我也就是突然有感而发,并不会对她心慈手软,你别担心。”
“遥遥,我知道你善良,但是你现在不只是一个人,你得为肚子里的孩子,变强。”
“你这是在暗示,我很圣母嘛!”
“以前是有点,现在嘛,倒是好很多了。”
祝遥瞪了他一眼,历南锦露出宠溺的浅笑,摸摸她的头,两人这才不再交谈,继续观察庭上的发展。
江可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历南锦。
两人这耳鬓厮磨的交集,让她心底犹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
江可的愤恨的目光还没收回,就听见安希儿的声音传来,“江可,你说你不记得为何会去找我的当事人,这样的回答, 可过不了关。”
“不然呢?我就是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还是心虚?”
“我心虚什么?”
江可这一瞬,彻底明白,自己是被耍了。
口口声声说是让她来出庭作证,可以给她减刑,这会儿,却是直接挖了个坑,不但把安聿寒给推进去了,现在连她也要被埋进去。
呵!她江可是这么好忽悠的!?
江可脸都冷了下来,她看着安希儿,没等她继续发问,便接着说道,“所以,安律师,你们这是把我拉来,当一波证人,再顺带坑我一波?”
“坑你?我们坑你什么了?你行的端坐的正,我们能坑?现在的关键,就在于你那天为什么要去找蕲艾,你只要把这个解释清楚了,就……”
“解释不清楚!我就是不记得!”
江可是真的烦躁,她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何就是不记得当晚的情形。
去之前跟被带到警局,醒来之后的一切她都记得,唯独,为何会到安宅,这中间的记忆,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半点零星的画面都没办法想起来。
她烦躁又不耐烦的语气,惹得胡法官大为不悦。
他拍了拍案板,呵斥道,“证人,请注意你的态度和言辞!”
江可看着祝遥,把这一切都加诸在了祝遥的身上,尤其,当她跟祝遥的视线对上,明明白白的从她眼底,看到了一丝得逞和轻蔑,江可就彻底炸了。
她指着祝遥,怒气冲冲的说道,“是你,是你的阴谋对不对!”
祝遥没说话,她当然不能吱声。
江可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她在蕲艾这边的供词,至少已经证明了,她当初确实找了蕲艾出来,至于原因,不管她处于什么心理,安聿寒推了蕲艾,又把这件事瞒下来,就可以证明他居心不良。
而江可,她回答不出来任何问题,现在又在法庭上对祝遥各种侮辱,连同她自己的那单官司,也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这下,胡法官也坐不住了。
他当即让人把癫狂状态的江可给押了下去,赵游立马趁机上诉,“法官大人,既然证人的证词,前后不一致,她的诚信也有问题,那么,她之前对于我当事人的所有证供,我申诉为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