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出现这种事,喜事变丧事,气氛陡然压抑到了极点,连布置了多日的红灯笼和喜字全部都被撤掉了。
夏家里里外外都是穿着黑衣服的人,手臂上绑着白带,各个脸色沉重。
一辆兰博基尼停在了夏家门口,保镖下车,上官少爵搀扶夏小沫一起来到了葬礼。
黑西装着身的上官少爵带着股冷冽的气息,让那拥挤的人群中,立刻主动让出了条位置给他。
一路过来,各种花圈和挽联堆积着,随着每一步走进去,那哀乐就越发清晰,压得心口闷得很。
当夏小沫出现在葬礼,第一个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的就是夏以芸。
这个失去父亲的人,已然忘记夏小沫身后还有上官少爵的强力保护,冲上来就要撕碎她。
“你这个扫把星,我妈被你害死,我爸也是被你害死,现在你还有脸来,是不是?”她手上拿着的一瓶矿泉水就当武器,下一秒丢过来,被男人大手挥开。
夏以芸不服输,就是要以卵击石,保镖准备把她拉出去,上官少爵示意,连忙就放开了她。
夏以芸跌坐在地板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跪在灵位面前的夏小沫,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她都忍不住嘲笑: “你根本就不是爸的亲生女儿,你来这里干什么!”
夏小沫所有的心思都在夏明军身上,所以夏以芸的各种冷嘲热讽,她根本不想听,当她看着灵位上的遗照,伤心难过得不行,声音失去了原本该有的音调:“爸……”
这三天,她每天都在哭,醒来也哭,睡着也哭,只要有点清醒,她的生活重心就变成了哭。
每次哭就会导致眼睛肿,看不清的症状在这几天显得更明显了。
上官少爵想尽办法让她不伤心,不难过,可是都没用。
这个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就是夏明军。
这个把她带到世界上,给予她最深切的父爱,让她能够拥有一切的父亲,忽然间没了,她难以接受。
她根本不知道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她也知道不能哭啊,眼睛难受,可是就是止不住的眼泪,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哭到难以自拔的时候,就会抱着上官少爵,她下意识的也告诉自己,她还有一个上官少爵,所以自己不是孤儿。
现在她看到灵位遗照上夏明军那面带的微笑,忽然想到那天他抓住她的手,宠溺的说着那些话。
想到,以前。
哪怕他忙碌不堪,可是为了不让她被人欺负,他都会尽量的带着她去各地出差,一忙起来就把她关在小房间里,然后摸着她的脸:“小沫,你在这里乖乖待着,爸爸忙完带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好!”
在那个寂静的空间里,笔和纸是她最重要的,她一边画画一边等着他。
她从来不会去要求什么,可夏明军却总是给她最好的,把她当成宝贝女儿那样疼着爱着。
她有时候会蹲在那个玻璃大门口,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夏明军开会,一开完会,他急忙跑出来就抱着她到外面去。
给她买气球,买娃娃,买各种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可是她唯独最喜欢的是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就那样子趴在他怀里撒娇,听他讲故事,用他剃不干净的胡渣扎她逗她笑……
如今,这些都已经不可能了。
她对他的孝顺之路,也止步了。
撕心般的痛蔓延,痛死了……
“你哭什么哭,你滚啊,滚啊!别来这里假惺惺……”整个灵堂的人除了夏以芸在那里上跳下窜之外,各个都很平静。
上官少爵和她同跪在灵位面前,上香,叩拜。
他按住她的肩膀,后者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肩膀不停地颤抖,嘴唇打颤,精疲力尽。
夏小沫抬头看着站在那里冷冰冰不说话的夏千帆:“大哥……”
夏以芸一直用语言攻击她:“你别叫我大哥!你又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你凭什么?”
刚才夏以芸的话夏小沫没有注意听,现在听清楚了,那张布满伤感的脸慢慢的添了错愣的表情。
因为哭泣,眼睛肿得厉害,脸色极其难看,整张脸消瘦得不行,眼角下除了眼袋突出还泛着黑光,毫无光彩的眼睛就连聚焦的基本能力都丧失了。
夏以芸看到她这副样子觉得恶心极了,觉得她就是惺惺作态,恨不得把她那张虚伪的面具给撕扯开。
“你不知道吗?你问大哥,你问大哥他就知道了!”夏以芸才刚刚说出来,夏千帆冷脸就把她拉到一边去:“你今天很失态,回去房间待着。”
夏小沫的心本来就经受不起打击了,如今听到这些,她的脑子一懵,差点晕过去。
灵堂上因为夏以芸的各种闹事,所以箭弩拔张的气氛越演越烈,上官少爵不愿意让她在这里被人所攻击,所以劝她:“小沫,我们去后面好不好?”
夏小沫摇头,不要,她哪里也不想去,她现在就想留在这里陪着夏明军!
她的眼泪一遍又一遍流着,看到她那双肿得不行的眼睛,上官少爵心疼得厉害,把她紧紧按在怀里,试图用自己对她的爱让她心里的痛苦能够消淡一些。
如果不是还有上官少爵,夏小沫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过这几天的。
哪怕在葬礼,两个人还要秀恩爱,夏以芸对夏小沫的恨,终于在这一刻都爆发出来了!
“大哥,妈妈死的时候这个贱人哭都没哭,她不就指望妈早点死?现在好了啊,爸也被她克死了!”
夏千帆忍不住了,将她的肩膀死命攥住,冷酷的脸上终于泛出了怒意:“你是闹够了没?”
夏以芸疼得厉害,想着所有人都站在夏小沫那边,她只能看向在一边站着不说话的叶菲菲,试图把她也拉下水:“大嫂,大嫂,你说话啊,那天你不也在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