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坠下时，看见了，初八被制住了。小维突然欲起身，可惜只半分，又摔落在银瞳怀里，“去救初八。唔。”真疼啊！牵动伤口，小维疼得说不上话。初九即便只是护卫，小维亦真心把他当朋友。在她眼中，人不分贵贱。
    银瞳赶紧扶住，想要灌输灵力，又怕她弱得受不了，或有碍炎灵草的发挥。银瞳此刻，对自己的医术全无自信。
    “他在哪里？”初九的是初八。见小维神色，龙昊天必然无恙。而初八并没有和龙昊天在一起，恐已经遇难。
    “山顶下方，隐秘山洞。我山顶摔落，坠崖三四息，被初八接住。”小维又猛咳了一会，脸上白得不像话。
    “慢慢说，别急。”银瞳想要为她抚顺气，却没有敢触碰她的胸口。银瞳怕，触碰到的，是空荡荡的凹陷。
    小维就怕说得不清楚，“那老男人在那里，将我击落。当时初八也在。”越是急，胸口越疼。“初八好像，动不了。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小维想要尽快说明，担心初九去救得晚了。
    小维的话零乱，初九却找到了其中关键。山顶下方，小维落下之处，那就是刚才那棵树下的血迹处。那就沿着断崖找。
    初九抿着下唇，银瞳一人在这里，他不放心。
    “救他。”小维见初九不动，急眼再次猛咳。“快去救他。”怎么初九还不动身，小维更急了。“去救他呀！”
    “羲，你去救人。”银瞳抬眸对上初九，“放心，寻常人伤我不得。”
    初九颔首，的确，世人有多少人是银瞳的对手？除非再遇想九婴这种远古妖兽，或殷先生的高手。九婴被困，殷先生被赊刀人灭了，想来银瞳留在这里，也算安全。
    “去吧！”
    “好，你小心。” 初九不安，可兄弟的命等他去救。“遇事先走，不要逞强。我尽快回来。”
    银瞳陪着小维，让她缓缓，可惜小维再次咳出血来。
    “咳咳！！”小维再咳，只咳出血，没有碎肉。这次一咳，胸口的钝痛和不适也减轻了几分。“林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怎么救的我？”连话，也说得清楚了。
    银瞳不语，只是眼眶蓄泪，不去看小维。
    “雀雀呢？”
    果然，她还是问了。银瞳看向远方，初九离去的方向，也是雀雀的葬身之地。可怜的雀雀，是真的尸骨无存了。
    “林姨，雀雀呢？！”小维见她不答，又急了。“雀雀呢？咳咳！”
    “它受了伤，我让它先自己回去养伤。”银瞳道。她如何告知小维，雀雀尸骨无存，还有可能是被她压碎的？银瞳决意瞒下，她相信，初九也不会说的。
    “真的？”小维方下心来，
    “我何时骗过你。”
    “林姨，”小维露出放心的微笑，是啊，林姨从不说谎，连安慰的话都不说。“这次我又要养多久？”小维不再咳嗽，说话也顺畅，只是胸口依旧疼痛。“其实，咳了几下，我觉得还好，应该不严重。应该不需要天天吃药了吧”
    刚才被碎肉惊得无法思考，银瞳这才把脉。手颤抖着，她实在怕，心脏都碎成渣了，小维会否是回光返照？
    “你。”
    奇怪，心脉虽弱，说不上完好，却正常的跳动，像是脆弱的新生的一颗心。是炎灵草的作用，重塑了心脏。赊刀人果真神机妙算，炎灵草不仅能治愈小维的病症，还能重朔心脏。当时赊刀人不说，是怕说得太神，反而让人不信么？不管如何，能救小维就好。只是此后，小维得静养，心脏不能再受大起大落了。炎灵草重朔了心脏，可心脏旁的剑伤，还得慢慢养。挫伤，擦伤，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也得先处理。
    “林姨？”小维忐忑，试探性的询问，“我怎么了？”
    “得慢慢养，没我许可，不许外出，每日汤药不可断。”庆幸过后，看到她大大小小的伤口，银瞳就来气。“一日三餐，都得跟着药膳。”
    “林姨，这样人生好无趣。”小维企图谈判。
    “闭嘴！”
    银瞳警告性的瞪了她一眼，小维马上识相闭上双唇，还要付送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银瞳扶起她，小维皱眉的望着自己胸口，着实吃了一惊。血迹斑驳很是可怖，难怪林姨刚才这副表情。
    “林姨，这是。？”小维目光落在血迹中的碎肉。
    “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小维无辜摇摇头，这东西貌似是刚才自己吐的。
    “你早餐吃太多了。”
    银瞳总结，小维讷讷不敢言。早上她确实是吃了，应该不算太多吧。
    “林姨，我晨起吃得不多。”
    “你昨天吃不少。”
    小维结巴，昨天好像真的吃了不少。
    “这些都是我吐得？”
    “不然呢？”银瞳把水囊喂给小维喝下。“喝水。”
    小维也渴了，猛然喝了两口。幸得银瞳倒得慢，才没呛道。吞进嘴里的，有水的清甜，也有血腥的铁锈味。
    银瞳脸上嫌弃，让她靠在一旁的石头上，轻柔的为她解下外衣。动作极慢，唯恐小维受苦。将余下的水沾手巾上，为她擦拭。
    袒胸让小维很不自在：“大庭广众，这样好么？”小维小声道，上头正有一群鸟飞过，蓝天白云，是这么的好看。
    “四下无人，哪来的广众？”银瞳定下心后，又回复往日性情。
    “等下初九和初八回来。”
    “我会听见动静。”银瞳上药，帮她包扎，小维疼却没有像以往一样撒娇，只是咬着下唇。“脏死了，等等衣服也要换洗。”为她系好衣服，银瞳将剩余的水都倒光，清洗着小维的双手。
    小维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银瞳忙活。
    突然间，银瞳消失，小维来不及惊讶，银瞳又出现，水囊中的水又满了。
    “林姨，你这样很。奢侈，不耗损灵力么？”
    银瞳凉凉的瞟了小维，小维自觉的闭上嘴巴，顺道闭上眼睛，任银瞳摆布。
    银瞳手抵在小维后背，源源将灵力输入。
    “林。”小维不要想银瞳耗费灵力。再说，她也担心银瞳像之前一般，伤势转移。
    “闭嘴！”
    “可。”
    “闭嘴！”
    狗吃屎般，小维不再说话，若不是过于虚弱，她早就反抗了。不准开口，难不成不准生闷气，小维嘟着嘴，生气的不看银瞳。
    银瞳失笑，这样的小维多让人熟悉。银瞳觉得自己魔怔了，竟觉得撒娇耍赖的小维才是她想要的。
    “不过助你快些回复力气，不是转移伤势。”银瞳解释道。
    “你脸色也不大好，不如留着灵力暖暖肚子。”银瞳服弱，小维立刻有了底气，玩笑的说。“我这样，倒不如你存了力气，再带我瞬移回去客栈或附近的百草堂。”
    银瞳瞟了她一眼，没有搭话。小维说得没错，她状态没有很好，一路强行瞬移，内力亏损太过，是不该耗费灵力的。
    “你不用助我回复力气，反而我没有打算自己走回去。”小维继续说，说话多了，胸口起伏，引来阵阵疼痛。笑容不过僵硬一瞬，立刻如常，“有你在，我还需耗费力气吗？”
    银瞳不答。
    “你要是带不了三人，那你带我，让初九自己回去。”
    银瞳还是不应。
    “如果初八手上，让初九背，我不管，我就要你瞬移带我回去。”
    银瞳不想理她，继续过渡灵力给她。灵力不只是助小维回复力气，更重要的能纾缓伤痛。身上大小伤无数，如何不痛？
    “林姨，要我说。”
    “闭嘴。”
    “刚才你和初九。”
    “闭嘴！”
    “什么时候亲密到这样程度了？”
    “闭嘴！”
    “林姨，我看见你们接吻了。”
    “再说话，禁足一年，半年补气鸡汤，一日三顿加夜宵。”
    小维立刻闭上嘴巴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银瞳输入一盏茶时间的灵力，直至小维累极睡着。
    等待初九回来之前，银瞳盘坐回复灵力。
    终于，回复安宁，耳畔只剩下虫鸣鸟叫，和潺潺溪流声。这
    难得的安宁，被一突兀的声音打破。
    “你就是大地之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