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地说，“嘿嘿，我压根儿就不会养蛊，也没人教，所幸，这小家伙很通人性，与别的蛊不同。”
    兰姐听完我的话，秀目露忧，正色说道，“林东，你很善良，但你必须要知道，蛊就就是蛊，就是以阴毒闻名的，养蛊反噬的事可不少见。”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把兰姐的话放在心上，我家阿牛这么乖不会反噬的。
    兰姐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在意，开口准备再教育我，我突然站起身，离开座位，并示意兰姐不要说话，眼睛向隔壁包间使去，用手指做了个我要开溜了的表情。
    小狐狸开口说道，“人走，钱留下。”
    我随手从钱包里抽出五六条百元钞票，就往外走去。
    从天牛蛊阿牛的视角中，我看到在座的包间里有三个人，三个人都是金毛，竖线金毛似乎是三个人里头的头头。他们三个人正走出包间，走在走廊上，竖线金毛拿出手机，走在最前头，一边走一边在发语音信息，他对着手机说，“猴子，马上到，小心安保员。”说罢走到柜台去结账。
    我站在包间门口，要等他们走出去绿茶后，我再跟上去，跟得太近，容易暴露。
    他们结完账走出绿茶，大步流星穿梭在人群里，有个小孩不小心撞到竖线金毛腿上，竖线金毛大吼一声，“滚，熊娃。”那孩子吓得大哭，一个中年人跑过来一把抱住孩子，原本还想暴怒的，但看到这三位金毛的狠样儿，跑到一边不再说话。
    路上行人看到这三人，也都如避瘟神般让开。欺软怕硬，就是人性。
    这三人小跑着来到电梯厅，见三辆电梯分别在负二、负一、一楼，就有返身而来，我忙闪身至墙边，背过脸去，感知到他们已匆匆走过，我才转过身来，见他们已走到二十米外的扶手电梯口。
    我跟着人流，慢慢地走过去，有刚才的经验，我不敢跟得太近。
    这三人兜兜转转，来到负二楼，我心道坏了，他们的车应该是停在了这里，而我的车还在公寓楼的车库，我躲在一根承重住子后面，假装看手机。我用滴滴打车叫车，目的地我乱写了一个地方，出发地就是佳兆业商场停车场出口。不到三十秒就有人接了单，是辆白色比亚迪电动车。
    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轿车，车牌号码是粤b，尾号是744。我看到车子从我背后刷地穿过，我也并不是太着急，因为阿牛已附在竖线金毛身上进了车。
    等他们的车驶出了车库，我才奔跑而出。白色比亚迪已停在了门口，我朝师傅挥手，然后跑近了，拉开前排车门，坐进了副驾位。
    我头脑里传来阿牛的视野，他们的车驶上了鹅城大道，一路往北。我冲师傅道，“麻烦上鹅城大道，往北走。”师傅刷得一下踩住刹车，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坐错车了？你是尾号3963吗？”
    我说，“没错，我就是3963，我临时目的地有变，我听我的，好吗？”
    师傅说，“那麻烦你把目的地修改一下，我不按着路线走，系统是要罚款的，就是系统不罚款，你要投诉我故意绕路怎么办？”
    我虽然心中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好生好气地道，“师傅，我是有急事，只要你按照我的路线走，这些钱全部归你。”说着我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四百块钱，这么多钱够他开车跑两百公里了。
    师傅接过钱，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松开了脚刹，车子便动了起来，车子慢慢驶上了鹅城大道。
    “师傅，麻烦尽量快点，闯红灯罚款我来出。”我又交给他200块，我心情焦躁得很，既要跟师傅交流，又要跟天牛蛊阿牛保持链接，很不轻松，我有点不能兼顾，好在师傅接过钱，车速明显上来了，没再让我分神，我便将更多注意力放到了与天牛蛊阿牛的链接上。
    在驶至义乌小商品城路段时，我们与黑色雷克萨斯的距离不过四个车距。对方的车速很明显比我们慢，我跟师傅说，“师傅，麻烦跟准前面744的车，别让他发现了，也别跟丢了。”
    师傅说，“你不会是便衣吧，在秘密执行任务？”
    我将目光投回到师傅脸上，认真地点头，说“事情机密，务必保密。”说着出口袋里掏出异人局的证件迅速在师傅眼前一晃。我原本还不知怎么说服他帮我跟踪别人车子，他这样主动地给我送理由，我当然乐得顺水推舟。
    师傅要一边开车，一边看，再加上我晃得又快，所以他不可能分得清真假的。反正是模糊地看到了徽章，语带兴奋地说，“明白。想不到我还能有机会玩巡捕抓坏人飙车的游戏，太兴奋了，回去能跟我儿子好好吹牛了，老爸可是抓过坏人的人，老爸比速度与激情里的光头还帅啦……”。
    师傅叽叽喳喳地念叨着，比小孩过生日还兴奋，我则板着脸不说话，脑子里专注地与天牛蛊阿牛保持链接。有了这个师傅的误解，我是压根儿不用担心会跟丢了。
    这师傅还真是个老司机，跟得很稳当，始终与744保持着四五辆车的距离，并且始终于它保持在同一条车道上，这跟车技术很是不一般。
    呵呵，建议滴滴打车可以开发一项业务——滴滴跟车，让一些善于跟车的老司机发挥光与热。
    黑色雷克萨斯驶到三环北路时，右拐驶出鹅城大道往一个村道上驶去，我知道那里有个村子叫乌石村，整个村规划为一个旅游度假区，官方的宣传是打造为珠三角第三个“长隆”，整个村已通过拆迁，基本上空村了。
    他们去哪里干什么？
    我犹豫着要不要跟上，路太车少，跟上去太容易被发现了。跟上太易被发现，不跟，要是丢了怎么办？
    我嘱咐师傅开慢点，在与右转路口三百米的地方停下。
    在天牛蛊阿牛的视野里，744车子明显减速，然后在一边破旧的二层小楼前停下，后排车位车门打开，坐在后排的两个金毛先后下车，一路上他们也不交谈，不知道他们到这里是要干什么。
    开车的竖线金毛没有下车。车没有息火。
    难道是来接人或是搬什么东西？
    两名金毛打开小楼的大门，走了进去。
    天牛蛊阿牛没有跟进去，而是依然停在竖线金毛的身上，所以那两名金毛进屋之后做了什么我看不到。
    我虽然着急，好奇那两个金毛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但也不敢向天牛蛊阿牛发布进屋的命令。
    一是怕天牛蛊被发现，毕竟车里飞出一只指指长的天牛，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一被发现，再想飞进车里就难了。
    二是觉得只要跟紧了竖线金毛，就不会有问题。
    大约五分钟后，两个金毛走出小楼大门。
    不只是两个人——两个一前一后抬着个什么东西，看不清楚。好像那抬着的东西还会动。
    等两位走近了车子，我车看清楚，两个抬着的是一个黄色的麻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人，那人在使劲的挣扎，嘴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嘴巴应该塞上了。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
    这几个人是要干什么？买卖人口？我印象中的金刚禅是个暗黑的宗教，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那就有可能是祭祀，电视里的邪宗会有各种残忍的祭祀手段，以来复活怪物或祈求愿望什么的。
    他们将人搬到后备箱后，我还听到了砰的一声，应该是击打的声音，一声过后，我就没有再听到唔唔声与挣扎声了，应该是被打晕了。
    两名金毛关好后备箱，走到后排门口，钻进了车里。
    竖线金毛松刹、给油，车子呼的一声，打了个漂亮的飘移就重新转过车头，驶回鹅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