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大家不要说话,听我说,“隔壁有人,是我要找的,你们继续,我要跟踪他。”
小狐狸小声说,“今天你正式是我的弟马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来召我的狐簇留意他。”
这东北狐狸果然讲义气,有东北人的风范,说得我心里暖暖的,我说道,“多谢天君,你们都没见过他,也没有他的头发或其它气息,难以追踪,我有我的办法。”
说完,我便小声召唤天牛蛊,“天牛蛊神,万物通明,骑士骑士,速速现身。”我一边念咒,一边以手指在原天牛蛊纹身所在的地方写了个归字。
不到一分钟,我便感应到了天牛蛊反馈的信息,它正火速往回赶。大概两三分钟后,骑士便出现在了包间中,小眼睛又黑又亮,两支竹节状长角,油光逞亮,背上的壳黑中透红,威风凛凛。
看到这天牛蛊,反应最大的要属萧长天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天牛蛊。因为这是我的底牌,所以一直都防着不让他看到,经过这半个来月的相处,我已经被他的正直所折服,相信他不会加害我的。
我冲萧长天笑着说道,“前辈,不好意思,蛮了你这么久,你可别怪我啊!这是我的本命天牛蛊,我叫它骑士。”
天牛蛊虽然不会说话,但灵智颇高,似乎知道我在介绍它,它双脚站在我肩上,非常人性化地冲萧长天一低头一弯腰,就像个谢幕的演员。
“哈哈,这小东西好浮夸。”连一向毒舌的小狐狸也夸起来,不过这夸奖似乎不受本主接受。
天牛蛊张开嘴朝小狐狸吐口水,那口水没有吐中小狐狸,而是落在桌面上,口水落地,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白色虫子,就像蛆虫,不过在场的人没有谁敢小看这“蛆虫”。
就见这“蛆虫”所落的桌面立即有融化的趋势,仿佛它是一滩高浓度硫酸一般,它所爬过的地方也冒出白烟,在桌面上留下一道黑影。
看到这情景我又开心又害怕,这是天牛蛊第一次展现这种本领,作为天牛蛊的主人,它有这样的攻击力我当然开心,但又担心它这随随便便对朋友发动攻击,也是挺可怕的。
我正色道,“骑士,快收了神通吧,它就是嘴巴臭点,受了你这惊吓,也够了,乖!”对这小祖宗我还真不敢多厉害,它要是发起小脾气来,我怕我也镇不住呀。好在骑士对我还挺给面子的,我刚说完,它调皮地右脚伸到额头上,如同对我敬了个军礼,然后飞到那“蛆虫”上方,一低头,那虫子便被它吸进了肚子里。
它吸了虫子后,拍动着小翅膀向玲珑飞去,它以前是见过玲珑的,而且对玲珑似乎还很有好感,我并不害怕它会伤到玲珑。
玲珑伸出手掌,让它落到自己中指上。这家伙落在手指上,一副很乖巧的样子,就跟只小狗一样,用头去蹭玲珑的指肚。
我心道,这小家伙可能是闻到了玲珑身上有蝎子蛊的气味,它应该是向她讨好要吃的了。
玲珑假装生气地说,“小家伙,我师傅的蝎子蛊早就被你吃光了,什么都没有了。”说着拿出了一个小布袋,里面除了几个红色断肠钉之外,啥也没有了。
谁知这小家伙看到断肠钉,目光里的贪婪毕露,“不是吧,这你也爱吃?”玲珑不相信地取出一根断肠钉伸到骑士嘴边,骑士立即张开小嘴,嘴两边的硬鄂一下子钳住钉子,里面的小牙一下子咬住,转眼就吃下去了一半。
太令人吃惊了,这钉子有一指长,而天牛蛊的身体也就一指长,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吃下去了。
吃完了一根钉子,还贪婪盯着玲珑的小布袋子,仿佛那里装着天下珍馐。
玲珑也不气恼,只是用另一只手的食指点了点它有脑袋道,“贪吃鬼,不能给你吃了,这子午断肠钉是我的武器,这可是我师傅给我的练的蛊,给你吃光了我就没了,不过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我以后给你抓毒虫,好不好?”
小家伙点了点头,又用头蹭玲珑的手指肚,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我心里都有点嫉妒了,你要搞清楚好不好,我才是你的主人,不过这话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说不出口,而且嫉妒的对象还是玲珑,也就更加说不出口了。谁知接下来,还有我更嫉妒的事发生。
玲珑说,“东哥,你叫它骑士?我觉得太古板了点,可不可以换个亲切点的名字,亲切点才符合我们的乖宝气质嘛!”
我刚刚想以“小家伙喜欢”来搪塞过去,我个人觉得这名字很拉风,谁知道我念头还没转过来,立即就被它给出卖了,它冲玲珑急切地点头,表示认同玲珑的话。我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当初说叫你叫骑士,你可是兴高采烈的呢?怎么人家一讲你就这个样子了呢?
玲珑似乎看出了我脸上的复杂表情,小声地说“东哥,你不高兴吗?”
“没有啊,怎么会?你们这么喜欢这小家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打死我也不承认我嫉妒玲珑啊。
玲珑说,“我就说嘛,那这样吧,要不就叫它阿牛好不好?”
“阿牛阿牛”
“阿牛阿牛”
其它人都念道了起来,听起来好像还挺顺口的。而且这是天牛蛊,叫阿牛好像挺契合的哩。我再看看小家伙黑溜溜的眼睛,那贱兮兮的表情,我感觉还挺像那个唱“桃花朵朵开”的歌手阿牛。这样一想也就没那么反感了,我也顺口念了起来,“阿牛、阿牛”,还不错哟。
我见天牛蛊正眼巴巴地盯着我,好像在盼望我点头似的,我问它,“你喜欢阿牛这名字吗?”
天牛蛊接连点了三次头。
“好吧好吧,你喜欢就行,那以后就叫你阿牛喽?”
天牛蛊再次点了点头,然后飞到我的肩上。
我说道,“好啦,阿牛,咱好吃的也吃了,咱名字也升级了,咱就要干正事儿了,隔壁包间里有一个人,下巴上有一道这样的竖线,头上的头发是金黄色,你帮我跟定他,去吧!”我一说完,这小家伙就从我肩头飞走了。
玲珑说,“你确定这样讲它懂吗?”
我说,“放心,骑士,哦不,阿牛可是我的本命蛊,跟我有感应的,我脑子里的画面它能感应到的,它看见的东西,我也是能感应到的。”
萧长天感叹道,“我修行五十余载,自以为见识渊博,今日见到这天牛蛊,还是要感叹啊,大千世界,万法各异,这育蛊一道,还真是玄之又玄啊!”
我习惯性地谦虚道,“一般一般,呵呵!”
萧长天说道,“你给茅青山老先生治疗中风,是不是这个阿牛的功劳?”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了,回答道,“正是,阿牛进入老先生的脑子里,看到有一根血管被一个铁丝一样的虫子给缠住了,被阿牛给吃掉了,老先生的血管就慢慢恢复了,根本就不是我会治,而是老先生自己恢复的。”说着我将目光转向兰姐,因为那铁线蛊正是她放进去的。
萧长天听了后,直呼“妙哉妙哉。”
兰姐说,“天牛蛊,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蛊,你我养蛊的方式也好……独特,跟传统的血祭完全不同。而且你跟蛊虫之间关对台戏也很不同,不是绝对的掌控与被掌控的关系,而是有商有量。你这不像养蛊,倒像是养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