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华心说你要真不想选秀，早干啥去了？
    如今在她面前来装深情。
    不稀罕了。
    早就不稀罕了。
    “再者说了，如今田家独大，田家门下无数依附者，其中与田家狼狈为奸的以宋家，张家，杨家，顾家为首。
    如果这几家的姑娘进宫为妃又生下皇子……阿炆哥，您说他们还会跟田家一条心么？
    当初田氏仗着我口不能言，手脚被废的时候没少在我耳边说田家的事儿刺激我。
    田居德手中握着先帝圣旨，万不得已之下咱们真不能跟他撕破脸皮。
    既如此，那咱们就只能从他们内部下手……
    只是要委屈阿哥了。”
    这个时候，段月华就觉得皇帝跟楚馆中的哥儿没啥区别。
    要靠出卖身体去换取江山安稳。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胡思乱想。”永安帝道，“这满后宫的女人……我唯爱你一人，别的女人在我心中便是个玩意儿。
    有时候，即便我是皇帝……也身不由己，十分无奈。”永安帝感叹道。
    “我知道，阿炆哥不必自责，况且我如今这样子不过是苟且度日罢了，别的……是万分不敢奢求。”
    “说到底，是朕负了你……月华。”
    段月华抬手虚捂着永安帝的嘴：“别这么说，你是为了大周的江山，你上身上背负着的责任太大……不容任何闪失，我不过一女子……牺牲一点又何妨。
    只要你好，大周江山固若金汤，便……都值了。”
    从坤宁宫出来之后的永安帝浑身通泰，想着段月华的话，他当晚就让人去请了褚老神医过来，褚老神医因为太后的缘故，这些日子都住在慈宁宫中。
    “你给朕把把脉，开点儿方子调理调理。”永安帝道，其实上次吃了褚老神医给的丹药，他觉得身体好了不少。
    褚老神医也没多话，他给永安帝把脉之后便道：“身体挺好，不知皇上想如何调理？”
    永安帝抽了抽嘴角，跟着老头打交道比跟太医打交道累多了。
    太医多有眼色，他什么都不说人家就能从他的动作和表情中猜出几分来。
    “朕的子嗣太少了……”
    “皇上还想生儿子？”
    “嗯，皇家子弟，越多越好。”
    “成吧，草民这就回去给皇上炼药，五百两一粒，顺带草民会把需要的药材罗列出来，皇上让人准备吧。”
    对着永安帝，褚老神医开的价简一次比一次高。
    永安帝答应了下来之后，褚老神医又道：“皇上派人查查谷林和蒋纵亭，这两个人不大对劲儿。”
    永安帝：“如何不对劲儿？”
    褚老神医道：“他们在太后那里不太规矩，而且手法挺像毒医谷的人。”
    “多谢楚神医提醒。”永安帝道，对褚老神医，永安帝是拿出刘备对诸葛亮的那种态度来的。
    刘月早就将蒋纵亭给卖了，只是刘月手中并没有证据，所有永安帝秉承不打草惊蛇的心态一直留着他，但如今，听褚老神医的意思他和谷林竟然将手伸到了慈宁宫去……
    毒医谷。
    这三个字永安帝如何能不知晓，当年的江湖，除了龙腾阁，便是毒医谷的名声最响。
    只是后来毒医谷被龙腾阁给灭了。
    如果谷林和蒋纵亭是毒医谷的余孽……永安帝又想起之前楚神医提醒他的话，他每日吃的药膳有问题……
    送走褚老神医之后，永安帝周身的气息低得能冻死人。
    若是以前他还怕打草惊蛇，但如今田家要杀他，谷林又跟淑妃有牵扯……
    永安帝叫来张洲：“彻查这两个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他们招认！”
    张洲应下：“是，皇上。”
    “先想办法瞒着。”永安帝道，若真相真是如他所想……这两个人他倒是可以反过来利用利用。
    张洲：“是，皇上。”太医院一下子少了两个太医……还要瞒着，皇帝这回给他出的难题有点大啊。
    张洲从乾清宫出来想了想，跑去找褚老神医。
    也不知他是怎么跟褚老神医说的，反正褚老神医答应了张洲的请求，第二天就去找皇帝，以炼药为名，要从太医院挑选几个助手。
    永安帝自然是允准的，下旨给太医院，让褚老神医随便挑。
    褚老神医就将挑选了八个人，其中就包含了蒋纵亭和谷林。
    而褚老神医放话说选人是为了帮他打下手，因为他要给皇帝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所以对打下手的太医要求很高。
    褚老神医带着人出了宫，地方是张洲早就准备好的。
    他弄这么一出，并没有引起田贵妃和淑妃的怀疑。
    而褚老神医的名声在段月华好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开始，就名噪京城。
    都知道一个五十多岁的神医看起来才三十出头，是他将疯后给治好的。
    无数人想请他帮着看诊，可惜……人被皇帝弄进宫去了。
    延年益寿谁不想啊，就楚神医的那张脸……大家瞧着就火热，那丹药哪怕是千金万金他们也要买买买！
    这头太医院的人跟着褚老神医到了一处农庄，整座农庄都被重兵把守，苍蝇蚊子都飞不进去一只。
    到了地方，褚老神医就把谷林和蒋纵亭交给张洲，其他人就打发去整理药材：“这次是给皇上炼丹药，每一个步骤都不容有失，否则……死一个人还是死全家就看皇上的心情。”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们明白极了。
    “当然，要是不出错，皇上的赏赐少不了，所以诸位不要以为你们来分拣处理药材就是大材小用……”
    “我等知晓，多谢楚神医提点。”众人肃着脸色应下，不敢有半分怠慢。
    那头，张洲将谷林和蒋总统直接带走之后，直接让人给他们端来了两碗血。
    两人不知其意。
    张洲道：“这是从皇后娘娘身上取下来的血，两位是选择喝下这碗血，然后如同当年的皇后娘娘一般被挑断手脚筋……还是老实交代，你们身后的主子是谁，这些年都干过哪些事情……”
    谷林和张洲闻言大惊失色。
    他们想否认，但眼前的血又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刘月的下他们不是不知道，当初他们为了褚老神医手中的“求仙”以及一些别的东西，联手陷害老先生，逼他远离京城。（想弄死褚老先生，但本事不够。）
    两人看着眼前桌子上摆好的文房四宝和笔墨，都不吭声，也不动弹。
    张洲道：“来人，将两位太医分开……免得他们心有顾忌。”
    他的声音落下，立刻就有人来将谷林带走，房间中就只剩下蒋纵亭一人。
    张洲指着血：“你们二人谁最后交代，这碗血就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