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铮是皱着眉头离开的,赵钰染望着他带着不满的背影抿嘴一笑,就低头继续看詹事府送来的折子。
随着徐敬和去了江南,朝堂里倒是安静了,詹事府和内阁送上来的折子,多是些为下半年防灾一类的提议。
管理一个国家,总得未雨绸缪。每年都是春季防夏洪,夏季怕冬雪,有些地方在夏天的时候还得愁干旱。
可谓全看老天爷,他们能做的,仅仅是储备粮食和预防。
赵钰染前世有着当帝王的经验,如今帮着监国,这些事情坐起来得心应手。
等把折子处理好,挑出几样重要的,她揣袖子里去见父皇。
王贵妃正好从乾清宫里退了出来,两人撞了个正面。
赵钰染懒懒抬着眼眸,见到王贵妃红着一双眼,虽然不比刚进宫的王敏涵娇艳,却也风韵犹存。这红着眼的样子,倒也显出几分柔怜来。
王贵妃身边的人都朝她见礼,王贵妃朝她敷衍一礼,快步就走了,可见心情十分的不好。
宫里就没有多少秘密,王贵妃回宫后砸了几样东西,很快就有人传到王敏涵耳中。
明日就是兴王大婚,王贵妃先去见了帝王,再回去砸东西,显然是在皇帝那里吃了亏。
“娘娘,您说皇上到底是给贵妃说了什么,怎么就气成这样了。我们能知道,陛下那里肯定也知道了。这个当头,何必再热陛下不快,等兴王一离京,她也算没指靠了。”
大宫女在王敏涵身边说着,眼底有着幸灾乐祸。
贵妃不得宠,以后这宫里,就她们头一份,当然是高兴的。
王敏涵却没有这个功夫看谁的热闹,离着婚期越近,她就越焦心。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要怎么做,消息瞒得死死的,没有确实的行动,让她告诉太子预防。
到时即便太子防范了,她没能有功,估计王家也保不住。
王敏涵心里焦急,让心腹再去御膳房找那个内侍,让问问情况。
内侍带来的消息是他也没有被人联系,但他早已经被王广清发现私下联系王敏涵,为了保命,转头就把消息透露给了王广清。
王广清看着手里的字条,神色冷淡,让人拿来炭盆,把字条烧成了灰烬。
下属见他神色冷峻,就怕他此时跟宫里的姑娘闹矛盾,在边上劝道:“将军,姑娘不知道您的苦心,所以才会想着能依靠太子,各种打探情况。多半也是想要为您好的。”
“哼,为我好?”王广清冷哼,“如果为我好,她就不该当初心念着太子,导致被人算计!现在她在宫里被动得很,我这头还尽量想着帮她以后安排出路,结果她还在向着外人。即便太子答应她什么,那能作数吗?成王败寇,真的事败,太子就不会留王家!她怎么还这么天真!”
下属见他疾言厉色,不敢再多说。
但他心里其实也明白的,他们即便事成,王敏涵到时就算真再嫁兴王成了皇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唯独最受利益的就是他们家将军,只要能把持住军权,事成后用强权威逼如今已经是光管司令的兴王,等王敏涵生下嫡长子,兴王也就废了。他们将军以后将是万人之上。
那他们这些人,也算得道升天了。
下属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王广清的野心并不只是扶持兴王上位,有些话,当然不会再多说。
王敏涵没有得到消息,整日都惶惶着,就如同赵钰染所说的,最着急的并不是她。
很快,第二日就到来。
王敏涵依旧没有收到一丁点的消息,隐隐也觉得事情要有不对。
兴王那里已经一早就开始准备,成喜跑来跟正悠闲喝茶的赵钰染说:“殿下,穆王成亲,您都出宫去了,兴王殿下这,您还去吗?”
去不去?
“当然不会去,谁知道他们心里打算着什么,即便我要去,父皇也不会同意的。”
赵钰染在这个时候不会明知山里有虎,还偏向虎山行的危险事。
即便王家此时没有动作,她也不能冒险。
赵钰染准备今日就在东宫里呆着,她父皇那里有着锦衣卫,也不用太过担忧。
正想着,宋铭铮就进宫来。
她见到他过来,有些吃惊,两人进了内间说话。
她略责备地说:“不是说好这几日你都在宫外的,老夫人也在王府,你就跑进宫来做什么?”
不管王广清要怎么做,肯定要里应外合。
他里应外合,她这头同样是要在外边放人的,古家和宋铭铮就是守在最外边的,结果他跑进来了。
宋铭铮见她紧张的样子,挑了挑眉毛:“我们的太子殿下这是着急了?昨儿不还如山不动的?”
赵钰染听着他这个时候还敢打趣,真想啐他一口,木着一张脸不说话。
她脾气可真的一点都不好,宋铭铮见她恼了,反倒低低笑了两声,突然就凑了前去。
两人侧身坐的,赵钰染来不急躲开,他的脸颊就擦过她的唇,下刻他还一手扣住她后脑勺,结结实实给吻了下去。
把昨日想讨,却没有讨着的吻给要了回来,还附加利息,任她呜呜地反抗也吮了她的丁香舌不放。
到最后,赵钰染感觉自己舌尖都要破皮了,双唇又麻又肿,他才算是放过了她。
“臣给殿下您卖命呢,总要让臣安安心是不是。”
宋铭铮舔了舔唇,微微喘息着,是意犹未尽。
昨日她躲自己,他回去怎么都不是滋味,今儿就来讨回的。
赵钰染此时连握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抿着唇狠狠瞪他,更让人生气的是,他一抹嘴,就那么跑了。
说给她守江山了。
可把赵钰染憋得一张脸通红,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才好。
到最后,她还是朝地上啐了一口。
宋铭铮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以后就不能让成喜离开身边!
看他怎么嚣张作恶。
两人小闹了一场,王敏涵那里却突然送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