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吗?”
商振东的声音冷不防地从他背后传来,白康哲惊愕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脸上有些凉凉的。
伸手摸了摸,掌心一片湿润。
他是什么时候哭的?
擦干净眼泪,他看着商振东:“是你,是你把他弄成这样!我不明白你这个父亲怎么可以做到如此狠心,小时候不管他就算了,现在还把他逼成这样!”
他如同一只小野猫般,张牙舞爪地嗷嗷大叫,没有了初次和商振东见面时的害怕,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商叙延。
他的改变令得商振东有些吃惊。
但也只是有些吃惊。
“不是我,是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不让他和我在一起,是你关着他、打他不给他吃饭!你要把他饿死才满意吗?!”
白康哲激动地大喊着,清澈的眼眸瞪大直逼商振东,里面甚至还带着一丝怨恨。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就因为我们的事会影响你商总理的身份吗?从小到大你不管他,现在还要硬生生棒打鸳鸯,你有没有想过他想要的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做,他才会高兴?你真的做好了一个父亲的样子吗?!”
声声控诉,一句比一句更尖锐。
话一说完,白康哲就怂了。
身子微微发颤,却还是强装镇定地瞪着商振东。
“哈哈,哈哈……”
商振东忽然笑了起来,看着白康哲小野猫般地嘶叫,他觉得很是好笑。
“你、你笑什么……”
一秒破功,白康哲马上又恢复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紧张地瞧着他。
“白康哲,你是太过单纯,还是真的蠢?”
商振东绕过他走进病房,站在了商叙延的身边。
心跳监护仪正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白康哲跟着走了过去,看着他的背影:“你这话什么意思?”
“过来,看看你的爱人。”
商振东往旁边站了站,腾出了一个空位。
白康哲闻言靠近了些,这才看清商叙延的近貌,他整个人就像灵异电影里,被吸光了阳气的纸片人一般躺在那,病服在他身上显得十分宽大,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瘦得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皮。
许是错觉,他似乎都能看见商叙延手腕上细小的血管。
“你看看他变成什么样?白康哲,这就是你们坚持的结果。”
商振东说。
“我知道你以为我是个自私的爸爸,对,这点我承认,但是你要知道华夏有一句古言,叫虎毒不食子,你以为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因为我的名声吗?”
他转头,望着眼里只有商叙延的白康哲。
“是,我确实十分自私,在知道你们的事时,我第一想法是不能让你们坏了我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形象,不能让你们丢了我商总理的脸,但是,让我坚持分开你们,宁可让他进医院也要拆散你们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名声。”
他一口气说了好长的一段话,看样子是打算对白康哲敞开心扉。
白康哲抓着病床的边缘,低头望着商叙延皮包骨的手问:“如果不是,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