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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突然而来的打斗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兰鄞见状拔刀欲上前,却被打斗中的未央喝住。
那两人均是持剑,毫不客气的攻向对方,火花与铁星乱飞。可那男子分明占着上风,出手也颇是狠厉,只不过他打的规矩,往往被女子以巧劲所化,因此至今都没有占得多大便宜。
“这么些年你便还是这般么?堂堂男子汉连我都打不过,羞是不羞?!”未央冷笑道。
尉迟轩竹一怔,转而咬牙猛然迎上,却因体力不支失了气势,被未央轻轻跳开。他们便这样你追我赶大半天,从院内打到院外,直到日上头顶,才双双精疲力竭扔剑躺在地上喘气。
尉迟夫人和兰鄞欲跑去相扶,被江雪茹和林阮拦住,他们看了眼默默回屋,只留他们一起待着。
“好久没有这么舒畅了……”尉迟轩竹望着天空喃喃道。
未央累的都不愿理他,却还是有气无力道:“我这也算舍命陪君子吧?还好你几日不食,否则我可没这个胆儿跟你比体力!”
尉迟轩竹笑笑,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多谢你,小央……”
未央鼓起脸正欲嘲讽一番,却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他的大手。
未央进来时与江雪茹和尉迟夫人说了好久,这才冲门口叫了声:“进来吧!”
尉迟轩竹在大伙儿的注视下缓缓进来,“扑通”一声跪在祖母与母亲面前,红着眼睛却一声不吭。
“造孽啊!”江雪茹起身一把抱了他,泪流不止:“你是名门之后啊!怎可被一妖女蛊惑,做此不忠不孝之事?央儿可是你妹妹啊!”
尉迟轩竹埋首在她衣间,无声流泪。
“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外传!没有父皇的定夺,谁也不许胡说什么,听到没?”未央沉着脸道。
兰鄞与单程均是满口答应,林阮摇摇头意味深长道:“公主之行往往让人出乎意料,让林某真是佩服!佩服!”
“哼!”未央瞥了眼他冷冷道:“你的事还没交代清楚呢!现在回去写供词,到晚上务必给本公主交上来。若你也敢参与此事,凭管是谁罩着你,本公主绝不相饶!!”说完甩袖而去。
林阮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背影,无奈地叹口气。
“公子,您干什么带她来此啊?还受这个气?”单程疑惑道。
“受气算什么?没杀人灭口已是对你不错!”林阮冷声道。
单程悻悻然不说话了,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惊讶的合不上嘴。
林阮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快去看看人回来没!”
未央去了勤政殿一趟,凌墨尧还没醒,她赶紧回未央宫洗漱一番。凝露凝霜看到她自然欣喜不已,凝香却一脸平静。未央知道她有话对自己说,只道如今不便,晚上详谈。
再回到勤政殿她已换回旧时装扮,凌墨尧已经醒来服过药又睡着了,这让她颇是懊恼没一直陪着他。兰馨看着她欲言又止,未央会意,赶紧让皇后派来侍候的宫人和赵全的徒弟们都下去。
“你说什么?有人翻过父皇寝殿?”未央大惊。
兰馨点点头,垂睑轻声道:“未央,方才那么多人,我不敢声张,但可以肯定,他就是在找东西,而且,就是他们中一个!”
“找东西?”未央疑惑。
兰馨又与她耳语一阵。
“原来你便是藏在密室中的,难怪他们没找到你……”未央恍然大悟,又突然正色道:“你放心,这密道是父皇亲手设计的,你既然待过,想必也明白多么精巧,寻常人哪里找的出来?不过……”她望着凌墨尧苍白的面庞幽幽道:“看来这宫里还藏着脏东西呢!我得好好查查才是!这些日子就托你费心照看父皇了。”
兰馨抿着唇坚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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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尧再醒来时一眼就看见张美丽而熟悉的脸对着他调皮的笑,忍不住舒展了眉头:“蓉儿……”
未央哑然失笑,无奈道:“是央儿!”
凌墨尧抬手摸摸她柔嫩的小脸,轻轻一叹:“你可回来了……”
“是您年年稍信不让人回来,要人家好好学艺,如今倒说这种话!”未央扶他起来娇嗔道:“我还以为您在宫里乐的自在,都不愿见我了呢!”
凌墨尧苍白地笑笑:“怎么会呢……年年让他们画画儿来,本以为我的央儿越发国色天香,没想到……”
“什么?”未央怒目而视。
“没想到比那画上的还要好上百倍。”
未央骄傲地扬扬头:“安岳太夫人说,我比母妃还要好看呢!”
她将安岳太夫人楚国见她之事写信告诉过凌墨尧,凌墨尧不置可否,只让她自己定夺便好,未央自然却之不恭,年年与这位突如其来的外祖通信。不过提到楚心蓉还着实让未央的心跳了几跳,没想到凌墨尧云淡风轻地笑笑:“你们俩都好看……”
对于这个回答未央不置可否。
凌墨尧刚刚醒来,朝臣是没法面见,奏折却是非看不可。未央让人将两大箱子抬到床榻,她一封封看过去,小事随笔就批了,大事留给凌墨尧决断。
以前幼时凌墨尧总会让她旁读奏章,后来大点为让他早歇息,未央经常帮他批阅、出主意,为此大臣们联名上书抗议,连太后都动了怒,未央只好作罢。不过后来她便学聪明了,自己看了口述批文让凌墨尧写,没想到凌墨尧竟二话不说同意了,好在没出什么差错,那些朝臣也没瞧出来。
在寒音寺的三年,紫络天天要她苦练书法,未央没几天就玩遍了山上,反正也闲得慌,就安下心来好好儿练了。那时林阮总是来找络嬷嬷谈话,好似颇是熟悉。紫络对他也颇是好,还请写的一手好字的他教授未央。未央虽是不情愿,却对他的字颇是佩服,勉强学了几日,又回去跟紫络学。
三年下来,未央的书法突飞猛进,让来看她的尉迟轩尘都惊叹不已。未央颇是得意,给了林阮三百两银子封口,不许说他教过自己之事。
凌墨尧看着也颇是满意,只道:“你批便是,朕不能起身,自然得有人代笔啊!”
未央莞尔一笑,细心将奏本一本本批好放齐。
就在两人安安静静你批我查之际,听到赵全言二皇子求见。凌墨尧使个眼色,未央点点头,将自己批阅所用之物全部收起躲入内屋。
凌玉炔是来禀告月夲贼人的消息的,宫中清扫一番,揪出了不下十人,朝臣中也有官员勾结,悉数收押送往大刑司。如今就是找不到那晚的黑衣人。
凌墨尧将奏本扔到几案上,皱眉道:“皇宫守卫这般森严,他虽功夫高却也跳不过那围墙,又怎会找不到人?”
凌玉炔垂手不敢言。
“宫中可有彻查?”
“是。”
凌墨尧眼眸一沉:“果真全部查了?”
凌玉炔猛然抬头,却在对上他询问的目光时微微一怔,犹豫道:“太后娘娘的怡年殿与皇后娘娘的凤栖宫尚未巡查……”
“为何不查?”凌墨尧的声音中有着冷冷的怒气。
凌玉炔赶紧垂首,道:“儿臣这就去办!不过还有一事请父皇定夺,大皇子与尉迟三公子那里……”
“尉迟老将军月底便要回来,这些到时再说吧!”凌墨尧打断道:“至于琅儿,这些日子人心惶惶,本该由你代他主持朝务,但岭南之事想必也够你忙,且许他戴罪立功,暂时还入住东宫吧!”
凌玉炔一惊:“父皇,这怎么可以?大皇兄虽是被人胁迫干此犯上作乱之事,但终究亵渎皇室,为虎谋皮!若只是稍加发以俸禄、面壁思过,日后怎可警示他人?”
“怎么?你不同意?”
“儿臣……儿臣……”凌玉炔脸色涨的通红,既而抬头坚定道:“儿臣虽不才,却也愿为父皇分忧!至于岭南之事,儿臣已经安排能人打理,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请父皇收回成命!”
凌墨尧也是十分意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望着忐忑不安的他,许久才叹口气:“也罢!即是如此,朝务便暂由你打理也好!只是贼人至今尚未找到,东宫也不似你固伦宫安全,府邸便暂时别迁了!”
刚刚还由担心突转兴奋的凌玉炔宛如当头一盆凉水,彻底狼狈不堪。他按耐住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勉强叩谢告辞。
听着他走远,未央才缓缓出来,望着一脸平静的凌墨尧疑惑道:“父皇,您是故意的么?”
凌墨尧抬眸看她一眼,扬扬唇角道:“为何这么问?”
未央犹豫道:“您这明显护着大皇兄嘛!东宫都给他留着……”
凌墨尧食指放到唇边,示意她别说下去。又神秘道:“这一切父皇自有主意,你不必担心!”
“唉……”未央望着他,又看看窗外,无奈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