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啊——”少年将针一根根拔出,女子不由得尖叫痛呼。
兰鄞将针丢在一旁,赶紧将她衣衫穿好整齐,这才松了口气。
未央靠在他怀里,满脸的惊恐与苍白。
“兰鄞,多谢你……”良久她才咬唇轻轻道。
兰鄞皱着眉头,道:“怎么办?”
“回凌都……”未央紧紧抱着自己,斩钉截铁道:“不过,你可否告诉我,怎么知道我有难的?”
自她病了后孟萧枫就将他安顿在了外院,没有未央的招呼他不得靠近内院一步。没想到他却突然从窗户上跳进来,让正在惊恐万分,不知如何是好的锦宁吓了一大跳。还好有他……
兰鄞往紧抱了抱她,道:“黑蛇来了……”
“黑蛇……”未央喃喃道,却突然想到什么,顿时哑然一惊。
已到开门时辰,可守城的士兵却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许多人们见状只好无可奈何的离去。
“又不让进去……”
“可不是么,都十多天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么?”
“谁知道。听说皇上多日病重,一切由大皇子主持行事……唉!”
“大皇子行事怎么了?”一个好看的公子道。
那些人见他气度不凡微有愠怒,赶紧闭嘴跑开了。
守城的官兵正严肃的立着,却见一马托着两人向他们走来,立刻上去厉喝:“离开,离开!今日不开城门!”
“为何不开?”前面那颇是好看的公子冷着脸道。
那官兵没想到他会质问,微微一愣,立刻怒道:“不开就是不开,问这么多干什么?快走!快走!”
两人一马无动于衷,冷冷望着他。
“你们想干什么?”那小兵警惕地向后退退。
“你只告诉我,是谁下的令,不许进出凌都?”前面那公子面无表情,却让人有种压迫的威严。小兵不敢太过大意,微微恭敬道:“是皇上亲自下令……”
“胡说!”冷冷的声音打断他,那年轻公子满目怒意:“皇上至今卧病在床,加上凌都并无他事,怎会禁行这么久?叫你们大人来!”
那官兵正是犹豫间却见一人又骑马飞奔而来,连马都未下便喝道:“云州都统府急报,赶快开门!”
那官兵闻言立刻向后面道:“开门!”
门立刻开了,那人正欲驾马前进,却听旁边那年轻公子冷着脸厉声喝道:“等等!”
那两人均是一怔,一头雾水的看着马上的两人。那送报的人一看后面男子手中那把大刀,立刻变了脸色,转身便要走,却在一瞬间被踢下马。
守城兵士均是一惊,飞快的将他们围住。那方才示意开门的人发现不对,赶紧跑回去报信。
“云州来的?”年轻公子也缓缓下马,看着地上又是惊恐又是着急的人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孟萧枫这么急是给谁在报信!”说着兰鄞上去从那人怀中搜出信递给他。
那些兵士面面相觑,全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就在那公子撕开信正欲看时,一个黑影飞快的向他扑来,与此同时兰鄞也拔刀去挡,却被那人先一步闪过去。眼看他就要扑向后面的公子,却只见那公子提唇冷笑,旋身避过去。
“肖统领。”那公子幽幽道:“三年不见,你的功夫见长啊!”
肖琰没想到自己会被她轻轻巧巧的避过,本是惊疑,却听到她的声音时大吃一惊,道:“锦宁公主?”
未央一把摘下脸上的面皮,苍白的脸上满是寒意:“难为你还记得我!”
旁边的兵士看到她均是倒吸口凉气,肖琰望着面前这张隐约熟悉却比记忆中更加美丽动人的面庞也是一怔,立刻手足无措跪下道:“不知公主回宫,唐突了殿下!”
未央冷哼一声道:“本公主没时间与你废话,快送我入宫!”
肖琰顿了顿,道:“好!”
正欲起身却见地上有个人神色颇异,肖琰一怔赶紧跪道:“公主,那是云州督统给朝廷的奏报,请……请公主先行归还!”
未央的脸更加苍白,可还是勉强忍着道:“这上面说,神女回天,众神备迎。请教肖大人,这是准备送与何处?”
肖琰看了眼地上那人,微微皱眉道:“在下不知!”
“那便容我带上这个人好好儿审问审问!”说着让兰鄞去抓他,没想到那人却突然从袖中拿出把匕首,飞快的抹过脖子。
所有人均是大吃一惊,未央的脸色更是难看,幽幽的望向一脸凝重的肖琰。
no.2
未央没想到会在进宫时遇到凌玉炔,他看到未央也是一脸惊异,却不动声色地上前打招呼。
“三年未见,妹妹倒长的这般高了。”他望着未央平静道。
未央勉强一笑:“听闻二皇兄将南诏国逼退十里之地,又为凌国添了两座城池,恭喜!”
凌玉炔看她面色苍白,精神颇是不济,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未央动了动唇正欲说什么,一阵剧痛袭上脑袋,让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几乎站不稳。后面的兰鄞见状赶紧上来抱了她。
肖琰与凌玉炔也是大吃一惊,上来道:“怎么了?”
“带我去见父皇……”未央抱着脑袋咬牙尖叫道。
未央从一片吵嚷声中醒来,飞快的跑下地去开门。外面的兰鄞正与一些禁卫对峙,看到她立刻推开众人跑过来。
“怎么了?”未央扶着门框问。
“不让进来。”兰鄞扶着她走出来,那些禁卫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狗奴才,你们敢拦我?”未央看到自己面前的禁卫竟然警惕地拿刀望着自己,当下便怒了:“这是什么地方?”
“回公主,这是固伦宫。”那禁卫赶紧命人收起刀剑,恭恭敬敬道。
“岭南王的宫中院榻?”未央环视一周疑惑道:“我怎么会在这里?父皇呢?”
兰鄞摇摇头。
未央定了定神道:“岭南王呢?”
“王爷去见大皇子了,公主有什么事吩咐在下便好!”林阮从大门外进来,道:“您惹了风寒,还是请回房说话罢。”
“不是风寒,我中了毒!”未央有气无力道。
“中毒?”林阮神色一异:“可要在下重宣御医?”
“不必,你带我去见父皇便好……”她勉强道:“快点,我要见父皇……”
谁知林阮却皱起了眉:“公主请见谅,如今大皇子掌朝政,没他允许谁都不得面见皇上。”
“放肆?!”未央怒火攻心,全身一软差点栽倒,还好被兰鄞扶住。
“好……”她闭闭眼睛,沉着脸道:“那我去见见凌玉琅!”
no.3
三年不见,凌玉琅竟褪去以往的清朗与少年之气,变得沉默而老成。
他对未央的回宫颇是诧异,却也是彬彬有礼,与以往无异。可是未央知道,一切都不同了,他再不是那个温暖和煦,看到自己受伤不顾一切抱着就跑的大哥哥,也不是那个因为水患束手无策而着急的直欲哭的大皇子。
“我要见父皇!”未央打断他规规矩矩的赞美和恭维,毫不客气道。
凌玉琅一愣,突然沉了脸:“父皇重病在榻,太医说不许任何人打搅,妹妹刚回宫还是先歇息……”
“大皇兄,”未央突然起身望着他,冷冷道:“我见父皇,从来还没有需得经过别人同意!”
“是么?”凌玉琅抿口茶轻轻笑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以后妹妹得习惯规矩才行!”
“是你的规矩,还是父皇的规矩呢?”
凌玉琅闭了闭眼睛,苦笑道:“妹妹认为是谁的就是谁的吧!”
未央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悲戚之色,心中仿佛有根刺被扎下,久久痛的不能言语。
“大哥哥,这是为什么?”
凌玉琅背过身子,勉强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未央强忍着泪水,叹口气道:“那请你告诉我,父皇到底如何?”
“……你放心,”许久他才轻轻道:“他是咱们的父皇,便是如何也不会有事……你安心在宫里住几天,父皇一旦好转我便让你见他!”
未央泪水脱眶而出,却仍是道:“好!不过我近来身子不好,烦你宣王景止御医进宫一趟。”
“你怎么了?”凌玉琅担心的望着她。
“没什么,应该是中了毒。”未央偏过头不愿看他。
凌玉琅心中一惊,喃喃道:“中毒……”
“不错!”未央红着眼睛望着他:“还有,既然父皇不能见我,近日我想去将军府暂住,也烦大皇兄允许!”
凌玉琅沉吟一会儿,道:“自父皇病后宫门守卫严格,待我去问问皇后娘娘再回你。”
未央点点头:“好,那我先回未央宫等候。”
“等等!”凌玉琅叫住她,颇是犹豫道:“父皇便是在未央宫染了恶疾,皇后娘娘已经叫人暂封宫门,这些天你便还住固伦宫吧!”
未央猛然回头望着他,却平静道:“现在的后宫都是皇后为所欲为了么?”
凌玉琅一愣,不知如何回她。却见她并未追问,扭身移步而去。
凌玉炔全身如失了所有力气般瘫倒在椅子上,后面的纱帘微动,一个妖娆的女子出来俯身在他耳边,轻轻笑道:“锦宁公主名不虚传,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凌玉琅痛苦的闭上眼睛:“要我怎么都行,不许你们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