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未央一时怔怔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一阵嘈杂声在外面响起。不一会儿妙玉使者一行人就羁押着一个老头进来。
那老头看到未央本是咧嘴一笑,却在看到旁边一脸阴沉的黑袍时变了脸色,有点局促不安。
“教主,这疯老头在洞外鬼鬼祟祟瞅着里面,被我等发现,还请教主发落。”妙玉使者严肃道。
“谁说的?我来瞧瞧未央!”老猴子不服气道:“你们又不许我进来,可不得在外面瞧么?”
“原来你叫未央?”黑袍看着一脸不自在的女子道。
“小字未央。”未央微微尴尬道。
黑袍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你一定知道这老者有个诨名'老猴子',这些天你竟没让他带你下去?”
“怎么没有?”未央看着那心虚的老者撇撇嘴:“他一听你的名字就吓得跳崖,还怎么敢带我离开?”
那妙玉使者动了动想说什么,黑袍立刻正色:“怎么?”
“教主,大护法与二护法回来了,已在神坛等您召见。还有,他们……想见见锦宁公主……”
no.2
“哎!这大护法与二护法可是非常厉害么?”未央问一边上蹿下跳的老猴子。
老猴子想了想,挠挠头道:“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
“嗯……割脑袋。”
“那他们和黑袍谁厉害?”
“……不知道。”
就在这时,妙玉使者出来道:“公主,教主有请!”
未央忐忑不安地随她进去,突然妙玉转身严肃道:“教主让我嘱咐你,千万别乱说话惹恼了两位护法,他们正生气呢!”
未央听说这两位护法本是不服气黑袍当教主,只意思的将兵力分了部分给他,其余的都在自己带。
这些日子他们正与朝廷大军对峙,想来是没占到什么便宜,又听闻自己被黑袍所掳,故而来此邀见。恐怕自己今日不好过了!
未央猜的不错,她一进门就感受到沉甸甸的压力。堂上的黑袍锦衣高冠,年轻的面庞上却满是威严与压抑的愤怒。
他下边分别坐着红绿衣袍的一男一女,看着年纪颇长,亦是冷着一张脸,看到未央来双双将目光投向她,一脸的惊异与愤恨。
“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锦宁公主!”那绿袍男子声音如打雷,将未央好好的吓了一跳。
他们见她如此,眼中纷纷均是不屑。那红衣女子也阴阳怪气道:“果真是'名不虚传'!”
未央看了眼上面的黑袍,什么都没说。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这锦宁公主便是好事!”那绿袍又道:“教主,在下明日就将这公主带着绑到阵前,我看看那狗皇帝还敢这般嚣张!”
未央一愣,这是要拿自己威胁了吗?
“大哥莫急,除了狗皇帝,那尉迟老贼也不是可小瞧的,咱们需得从长计议!”
“哼!红妹,你那个小白脸不都说了么?这小公主与那尉迟老贼家已经联姻,他哪里能不顾自家孙媳妇安危?依我看……”
“两位护法,客人在此,别失礼才好!”一直不开口的黑袍终于冷冷道,让这两位护法顿时噤声。
“客人?”那绿袍皱眉道:“教主所言,可是这个小女娃?”
“大哥莫恼,正是这位锦宁公主。”说着对手下道:“给公主赐座!”
那手下恭恭敬敬给未央拿来椅子,两位护法的脸顿时黑了,齐齐望向黑袍。
黑袍并不在意,冷声道:“二位护法之前所报本教主已经知晓。既然攻不出去那便等着吧,其余各地教众已来相救,不到三日便有消息,这些日子,黑山隘口只许防守不得出击!咱们出不去,官兵也休想进的来!”
“那这锦宁公主……”
“锦宁公主是我请来的客人,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许碰她!”
“那么,敢问教主,什么时候是万不得已?”红袍女子意味深长道:“这锦宁公主可非是常人,想想她在云州之事,您不怕留着夜长梦多?”
“怎么?红袍护法有何见教?”
“在下不敢。”红袍邪魅一笑:“只是闻得教主对她非是一般,只给教主提个醒罢了!”
黑袍缓缓起身望着她,眼睛里如蒙了一层寒霜,冷冷道:“你敢质疑本教主?”
那红袍皱皱眉还想说什么,被一边的绿袍打断了:“红妹!教主与狗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况且咱们都服了断心丸,便是如何也不可能背叛灵蛇谷!”
那红袍轻轻一笑:“大哥说的是,是红袍唐突了!”
“今日已是不早,教主恐怕还有事儿忙,我们兄妹就不打搅了。”绿袍向黑袍道:“兵士已经安排就绪,只待教主一句话便可调动。有我们二人在,绝对不让灵蛇谷有一个官贼踏足!”
未央看着那两位告辞离开,心中百感交集。却听外边一声惊呼,却是老猴子的声音。
“原来是你。”只闻那红袍笑道:“敢情你现在都敢在教坛放肆了?”
“呔!丑婆娘!”只听那老猴子扯着嗓子道:“我跟未央一起来的,关你什么事?”
“未央?”
“就是里面那个……额,锦宁公主!”
却听那红袍仰天大笑,许久才尖着声儿道:“老猴子啊老猴子,你可知道你那侄女数月前已被皇帝赐死?亏得你还叫的人家女儿这么亲乎……”
“你……你说什么?”那老猴子的声音都在颤抖,却听那红袍女子哈哈大笑离去。
“那日你一走尹妃就坦白了,被父皇赐了毒酒……”未央看着目光幽幽的黑袍如实告知道。
那黑袍沉默许久,淡淡道:“那公主可得好好儿跟这位老猴子解释解释了!”说着大步向外面走去,未央默默跟在他后面。
no.3
“咿呀——”未央一出教坛就觉得耳边掌风袭来,赶紧躲在一边。却见那老猴子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又向她扑来。而前面的黑袍明知她使不上功夫却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住手!”未央大喝一声。
那老猴子闻言微微一怔,却是怒火中烧道:“你爹杀了我侄女,我要报仇!”说着又扑向她。
这次未央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他打到,突然伸手一挥,一阵白色粉末纷纷扬扬落到那人脸上。
老猴子先是一怔,继而捂着脸又跳又叫:“好痒……好痒……嘻嘻嘻……”不一会儿全身都开始痛痒难耐,两手都抓不下,哪里还顾得上为难未央。
“你先说,你还动不动手啦?”未央恼着一张脸问。
“我痒啊……我痒……痒死啦……哈哈哈……”
“你回答了我就给你解药!”
“啊?……哈哈哈……”
“动不动手了?”
“不啦……哈哈哈哈……”
未央让妙玉使者派几个人给她,将老猴子架着扔到河里,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向黑袍道:“那次你可没少遭罪吧?”
“谢你记挂,当时断指之痛如锥刺心,哪里还来得及这般!”黑袍一脸冷漠道。
未央尴尬地捏着衣角不说话了。
“等等!”未央叫住已经好转欲要上岸的老猴子。
“怎么……”他被折腾的精疲力尽,微微有点犯怵。
“我来告诉你你侄女的事……你好好儿站着,不许动!”
老猴子抿抿嘴一动不动望着她。
未央叹了口气,看了眼旁边的黑袍,道:“灵蛇谷兵变后,你那兄长携妻女外逃,却因伤势过重没多久便死了。你那侄女长大后成了我父皇的妃子,可她私自窝藏刺客,教唆皇子行恶,还欲加害于我,因此被我父皇赐了毒酒。她的孩子如今已是胶州王,带了她的尸骨去胶州安葬,你若是愿意可去瞧瞧她们……”
“我那侄女是你父皇的妃子?”许久老猴子才恍恍惚惚道。
未央点点头:“还是贵妃呢!”
“那干嘛就死了呢?”老猴子大哭道。
“她犯错啦。”
“可怜的……我还没见过她呢!你父皇可真是狠心……”
“我父皇可好啦!”未央不满道:“她要害我,父皇能不生气吗?就如现在,你不也生我和父皇的气么?”
“……”那老猴子说不出话来,却在河里哭的伤心。
黑袍向未央道:“我送你上去吧!”
未央撇撇嘴,忍住想骂他的冲动,自顾自大步离去。却没走多久便尖叫起起来。
黑袍与老猴子一听,立刻飞快的赶去查看。
no.5
灵蛇谷的一个山洞内,画着怪异面孔的布帘不断的随灌进来风飘动。帘子后面有不住的喘息嘤咛之音,让人听的脸红心跳。
一声难耐的尖叫声后,终于恢复了安静。
“宝贝儿,这几天可想死我了……”女子哼着嗓子娇喘道。
立刻有个清朗的男声笑道:“护法不带我去军中,怨得了谁?”
女子宽阔的身体又爬上那男子细白的身子,不住抚摸着叹道:“宝贝儿,不是我不带你,是那黑袍管的严厉——你看看那绿袍对你妹妹多着迷,跟他闹了多少次不也准,那有什么法子?唉……”
男子忍住恶心,勉强一笑:“我们兄妹得两位护法收留已是感恩不尽,哪里还敢让两位为难?只是听说那狗皇帝来势汹汹,好像都御驾亲征了,这般两位护法恐怕难以相抗啊!”
“啊……”女子的双手愈发快速,心不在焉道:“宝贝儿……我们可是……灵蛇谷啊……这天下教众不知有多少……”
男子被她摸得心烦意乱,立刻挣扎着坐了起来,那红袍却脸色潮红眼神迷离,不满地来抱他:“怎么了?”
“可我听说两位护法已经撤回关隘,山外教众也被大肆抓捕屠杀。如此下去,那官贼入山不是指日可待么?”
“放肆!”红袍一把将他推下床去,男子赶紧跪下道:“红护法息怒,那狗皇帝当年也是战功赫赫,千凡只是担心灵蛇谷方才所得基业就这么被毁,心中有所恐惧不安,故而冒犯于您……请您千万息怒啊!”
红袍这才渐渐平息了怒气,招招手道:“来吧。”
王千艺赶紧起身走到她怀里。两人一阵温存后,王千凡看她高兴了,这才有意无意道:“听说护法今日见着锦宁公主了?”
“见着了。”红袍高兴的直哼哼:“果真是个美人。”又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可叮嘱着些你妹妹,今日大哥看那女子眼睛都直了!”
谁知王千凡毫不在意地笑笑:“那锦宁公主可不是一般人,这灵蛇谷除了黑袍教主,怕是没人敢消受!”说着给她讲了段当年左丞相杜如晦之子杜泽明如何调戏她侍卫,最终被她弄晕了送去武烈将军那,自那以后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的故事。
“这么厉害?还是一臣相之子?”红袍大吃一惊。
“臣相之子又如何?”王千凡苦笑道:“最后还不是这般被人戏耍,却不敢吭一声?红护法,这个世上,只有那龙座上的人没人欺负!”
“对了,我教给您的话您说了没?”
“说了,”红袍不悦道:“他不让别人碰她!”
“呵呵,看来我所料不错。”
“哈哈哈……就黑袍那个冷面鬼,他哪里会有那个心……”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黑袍为什么不会?”王千凡眼角含笑反问道:“何况,那可是当年天下第一美人,楚心蓉之女啊!”
红袍疑惑地望着他:“不会吧?这……这黑袍与皇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红护法,戏文上的才子佳人何故纠缠的死去活来?何况这锦宁公主不仅有才貌,更是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世上岂有男子不爱慕?在下有一计,既可以帮您试出真相,或许还可以帮您除掉这个半路夺权的黑袍……”
no.6
夜已经很深了,绿袍的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女子裹着披风蹑手蹑脚的出来,四下里看看,从打瞌睡的守卫身边轻轻走过,一路小跑,直到跑到一片林子里看到前面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这么这么晚?”那身影颇是有点恼火。
女子红着脸不知怎么开口。犹豫良久终是岔过去,道:“哥,怎么样?”
王千凡看着她脸上的淤青,哪里还不明白,微微叹口气道:“还好吧?”
“我没事。”王千艺淡淡一笑:“那些都经历过,这有什么……”
王千凡突然狰狞着脸,冷笑道:“艺儿,你放心。这账咱们一笔一笔算!”
“如今阴云州府被裁撤,李维那边也不通消息,凌皇又御驾亲征,这……这灵蛇谷可能顶的住么?”王千艺咬着唇道。
“灵蛇谷又不是就这么一块地方!”王千凡冷笑道:“这里守不住自然还有别处,你放心,灵蛇教遍布天下,只要圣火令在,哪里都能是我们的容身之处!”
“可那黑袍软硬不吃,那圣火令……”
“不!”王千凡道:“谁说那黑袍软硬不吃?如今就有位妙人让他心痒难耐呢!”
“锦宁公主……”王千艺喃喃道。
“不错!咱们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