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女人对郑方舟来说,永远是一种享受,同时也是一种掩护。
那晚让王婉姿独自返回别墅,郑方舟虽然当时确实正搂着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但他离开会餐地点之后并没有去酒店开房玩乐,而是去见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这些年,你真是没闲着。”郑方舟找了一个生了锈的铁疙瘩当凳子,手杖放在两腿之间,仰头看了一眼正在落雪的夜空。
“你都忙活着呢,我怎么能闲着呢?还能蹦跶的时候,就要再蹦跶一会儿啊……”薛宝河双手扶着天台的栏杆,冰凉的铁栏杆上裹着一层薄薄的白雪。
“我最讨厌你这种假正经的样子,假装好人不累吗?假装情圣,不累吗?我看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郑方舟转了转手杖,将武器发射的方向正对着薛宝河。
薛宝河立了立衣领,“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怎么?”郑方舟笑,“觉得跌了你的份儿,我知道你清高,看不起我这种大老粗。”
“呵……”薛宝河冷哼一声。
“还想着玉兰呢?”郑方舟这一晚打算毫不留情地戳一戳薛宝河所有暗藏的伤疤。
薛宝河转头看向郑方舟,“这笔账还没跟你算,你竟然还敢主动提!”
“欠你的账多了,不差这一星半点的。”郑方舟无所谓道。
雪越下越大,很快薛宝河的手已经不能再搭在栏杆上了。
“过来坐会儿吧。”郑方舟敲了两下手杖,发出两声闷响。
薛宝河往郑方舟身旁的位置上瞅了一眼,正在犹豫,郑方舟又道:“我又不会在这杀了你,你怕什么?”
“你以为你想杀了我,就能杀了我?”薛宝河缓步走向郑方舟,在他身边坐下。
位置很小,与其说两个人是挨着坐的,不如说他们是背靠背坐的。
“那个跳舞的男的是你杀的吧?”郑方舟问道。
薛宝河沉沉地呼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郑方舟悠悠道:“宝河,你杀的人不比我少。”
“是么?”薛宝河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你别以为自己杀的都是可杀之人,所以觉得特别坦然,不是所有你杀的人,都是有罪的,那些罪,只不过是你加上去的,你有什么权利给他们定罪?你的标准又有什么公平可言?所以啊,宝河,我们彼此彼此。”
薛宝河轻咳两声,淡淡道:“你怎么想,我控制不了,随便吧。”
“玉兰当时其实挺爱你的。”郑方舟又将玉兰扯了回来。
薛宝河说:“我的女人,你非要都玩一玩吗?”
郑方舟赖皮道:“谁让你眼光这么好呢。”
“呵……”薛宝河苦笑一声,却不知说什么好。
老冤家了,却也认识了几十年的时间,棋逢对手,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吧。
“你把这么多孩子扯进我们两人之间的游戏,不觉得残酷吗?”郑方舟问道。
“这都是命啊……”薛宝河长叹道。
“你就这么喜欢随便改变别人的命运吗?”郑方舟问,“很有快感?很有成就感?”
薛宝河说:“不是我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而是他们的命运就是如此的,我也只是被命运摆弄的人而已。”
“狡辩,宝河,你最喜欢狡辩了,什么都是你的理,哈哈哈……”郑方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喝了两口递给薛宝河。
薛宝河接过来喝了两口,两人一来一去,小小一瓶白酒很快就落了地。
“带这么点酒,够鬼喝的!”薛宝河嫌弃道。
“你还是少喝点吧,别看你比我小了几岁,身体比我差远了,你死了,我就没的玩了,跟这帮年轻人,不好玩啊……”郑方舟感慨道。
薛宝河说:“你别小瞧了你儿子,他比你想象的要厉害。”
“是么?”郑方舟玩味地笑笑。
“而且你儿媳妇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家轩有了她,你未必对付得了。”薛宝河把酒瓶往远处一扔,瞬间碎茬四溅。
“那也是你教得好,以后走着看呗,反正我都老骨头一把了,输得起。”郑方舟故作轻松道。
“输得起?”薛宝河冷笑一声。
郑方舟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安静地坐了会儿,薛宝河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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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了那段青春,也走过了那段懵懂;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也步入了琐碎的生活……
玉兰就在自己刚刚二十五岁的年华,结束了奔放的青春生活,一直以来她不相信婚姻的围城之说,和薛宝河同居的三年时光,她觉得幸福甜蜜,她痴痴地想着以后的婚姻生活也会如此,可事实给了她一个沉痛的打击。
薛宝河一如以前地爱她、疼她,可玉兰就是觉得哪里变了。
感情的事情常人很难分析得清,分析得太清也就不是感情了。
感情的残酷之处就在于,无论多少的温存都有可能在一个莫名的平淡和冷寂中消逝的无影无踪。
他们住在一个六十平米的家属楼里,三楼——不高不低的位置,在朝南的阳台上可以看到公园的大湖。
晚饭后,玉兰常常站在阳台上看公园的风景,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夏日的晚霞映在湖心,格外得炫目美丽。
薛宝河勤快地收拾碗筷、洗完锅碗瓢盆后,就回到卧室里批改学生的卷子,分析学生的学习情况。薛宝河那时候是个认真负责的高三班主任,玉兰一向是喜欢薛宝河这股认真劲的,她觉得他工作时特别有男人的魅力。
只是,时间长了,难免太过平淡,看着薛宝河回屋的背影,玉兰深深地叹了口气。
转头把目光移向湖心,这时,玉兰注意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穿着类似跳拉丁舞时的那种黑色形体裤,修身的上衣显得他格外的挺拔。
玉兰平静了许久的心悸动了,她轻摇了下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这样不对,不能负了薛宝河。
玉兰是个完美主义者,她不希望成为自己口中一直唾弃的那种人,出轨是不被允许的,精神上的也不能被饶恕。
“怎么看你最近一直不太开心啊?”晚饭时薛宝河关心地问。
玉兰盛着汤背对着薛宝河,可能有点闷有点无聊,“周末你什么打算啊?”
“可能要辅导学生,你知道快模拟考试了,时间很紧张的。”薛宝河快速地扒着碗里的饭。
“哦……”白兰答应着,然后一口一口规矩地吃饭。
薛宝河走出厨房,很快又折了回来,“对了,听楼下小雨说公园里有个露天舞场,她找不到舞伴,要不你陪她去吧,也解解闷。”
第二天,晚饭后,晚霞依旧照得很美,湖心依旧荡着金色的波纹,每条波纹都有它各自的心情,或快乐,或悲伤,或欣喜,或惆怅。
“兰姐,太谢谢你能来陪我了,每次路过舞场,听到音乐的节奏,就心痒,可一直就找不到个伴儿。”小雨兴奋得脚下都走不成稳定的步伐。
“谢什么谢,我在家也无聊,出来换换心情。”玉兰知道自己心里惦念的是什么,她有一种期望在心里慢慢地滋生着。
她觉得那个舞者般的身影最可能出现在这个舞场里。
可事实让她有点失望,因为一直跳到散场,她都没有找到那个不算熟悉的身影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玉兰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简陋的舞场:不平整的水泥地,围栏上一圈俗不可耐的彩色灯泡,破纸盒铺就的休息区,入口收费处一个也许是某个小学废弃的课桌……
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破旧不堪,玉兰觉得在这样的地方跳了一个晚上的舞,太讽刺太可笑了。
而身边的小雨却感受到的是另一番心情,“兰姐,原来你跳得这么好啊,以前经常跳吧?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跳舞,你看开场进去跳到散场的就咱们两个。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过来吧,跳一跳舒展了四肢,觉得轻松多了。”
玉兰想要拒绝,想要拒绝在这样一个地方哗众取宠,拒绝和这样一堆俗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跳舞。
可拒绝的话还未说出,活泼多动又多话的小雨却早已把话题抛向了别处。
这样过了四五天,玉兰习惯性地被小雨叫出来同行。这一天,跳到一半,玉兰突然停了下来,征在原地。
“兰姐,兰姐?你怎么了?”小雨轻轻推了推白兰。
“没事,没事,刚才看到一个以前的同事过去。”白兰解释道。
“哦,要不要出去看看,是不是很久没见了,让兰姐呆了半天呢,是不是男同事啊?”小雨调皮地开着玩笑。
“什么呀,就普通的同事。”
事实上,玉兰看到了他,那个期盼的影子,玉兰才发觉自己一直会来这个让她倍感不适的舞场,是因为她仍然在等待他的出现。而今天,她终于等到了。玉兰看了看自己有点皱的衣服,不禁皱了皱眉,裙型也不够美,质料也不够好,玉兰这样想着,被小雨拉到一边坐下休息。
“兰姐,跳完快三真是累哈,出了一身的汗,真爽。这个四步的曲子怎么这么难听啊,这怎么能是舞曲呢……”小雨自顾自地看着舞场里仍旧跳着的人群,指指点点地评点着。
玉兰没有听,也没有心情听,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拐角处那个做着热身的男人。
又一曲过后,玉兰呆望中突然一激灵,发现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望向这边。并且向她走来,向她邀舞。
一切期望发生的事情就这么突然地轻易地发生了。
玉兰优雅而镇定地起身,然后礼貌地拒绝道:“不好意思,今天正好要走了,改天吧。”
男人绅士地收回了手,儒雅地说道:“那改天一定要赏脸,慢走。”
“兰姐兰姐,怎么就这么走了呢?”玉兰拉着小雨的手挤出了舞厅。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早点回去先休息下,明天咱们再跳吧。”
玉兰回家的时候,薛宝河仍旧在灯下工作。
玉兰没有去打扰他,热了一杯蜂蜜牛奶,轻轻地放到薛宝河身边,然后就回了卧室,一个人。
玉兰不是不自责的,可她还是惊心地打扮好了自己,等待那抹晚霞从西方亮起
当她踏进舞场,将晶蓝色花叶裙摆甩在身后时,她的心也是跟着飘荡了起来。
不出所料,男人优雅地向她邀舞,她浅浅一笑,搭上了毫无粉饰的手,柔软小巧,在他有力的大手中无处遁逃。
她知道,这一切她已无法掌控了。
两曲之后,玉兰坐回到小雨身边休息,小雨说自己来了例假,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玉兰要陪她回去,被小雨拒绝了。
在小雨的身影消失在人群的时候,白兰在男人眼中看到了温暖的笑,带着暧昧的情绪。
“我已经结婚了。”玉兰说。
人散尽后的公园里,格外的寂静和空旷。
昏黄的路灯高高地凝视着。
男人没有说话,没有多余的动作,只低下头,在她的唇角轻轻地一吻。男人散发着诱人的体息,用深邃的眼神探进她的眼眸。
她醉了,她醒了……不知何时,她已被拥在他的怀里,贪婪地嗅着,贪婪地感受着,久违的激情。
裙摆在高档的木质地板上滑落,秀发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划过,她再次体会到了飞翔在云端的感觉。
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她望到的是晚霞,而不是晴空。
那之后,薛宝河和玉兰便离了婚,薛宝河不再过问玉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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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是你举荐去的金龙帮?”郑方舟问道。
“是啊。”薛宝河说,“我一早就看好了这个丫头,这么多年看她成长起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你眼光确实比我要好很多,所以嘛,你挑中的女人,我也都很合意的。”
薛宝河说:“方舟,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咱俩打多没意思啊,动武是最低级的,这是你当年说过的话,你可别忘了。”郑方舟提醒道。
虽然郑方舟身手要比薛宝河好,但薛宝河很会用毒,所以郑方舟并不敢轻易与薛宝河动手。
薛宝河虽自知有暗箭藏身,而且毒性巨大,但郑方舟现在身手长进多少,他摸不准,所以也不会轻易动手。
两人很默契地选择了背靠背动动嘴。
“你那儿有吴桐去金龙帮时的全程记录吧?”郑方舟问。
“金龙帮不是丛扬管着的吗?丛扬不是你的人吗?你干嘛管我要?”薛宝河反问。
“你那的肯定和丛扬录下来的不一样,我知道你那的会更好看,老伙计不介意的话,发给我一份看看?”郑方舟往后靠了靠,薛宝河摇晃了两下。
“成……”薛宝河无奈道,“晚些时候发给你,你该不是真的连儿子的女人都要玩吧?”
郑方舟说:“看心情!”
第二天,郑方舟果然收到了薛宝河寄过来的音频资料。
将资料倒进电脑中,郑方舟冷笑着打开视频,心道,薛宝河啊薛宝河,你也不是什么善类,扮得像个圣人,骨子里比我还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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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一辆大巴行驶在通往开州市的高速公路上。
车内空调开得很足,吴桐紧了紧衣领,拿起放在膝上的旧书《昨日的世界——一个欧洲人的回忆》,随手翻开一页,然后从第一眼看到的字开始读起,因为看过了无数遍,记得每一个细节,因而无论从哪里看起都能将故事顺利的进行下去,这样会有一种未知的新鲜感觉,像是突然闯进了一个故事中,然后和其中的人物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快乐、一起伤悲。
“大哥,能和您换个座位么?我的座位在第一排,不颠,而且是靠窗的,靠着休息会更舒服,还可以看看风景。”一个女生对吴桐身边的中年大叔甜甜地说道。
大叔没有犹豫,笑呵呵地起身离开了座位,随后这个女孩子就坐到了吴桐身边。
“你好,你也是去金龙帮的吗?”
吴桐瞅了陌生女孩儿一眼,点了点头,没有交谈的意愿,继续低头看书。
“我就说嘛,看你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看书来着,你喜欢茨威格啊?他就是没赶上好的时局,不过能和自己爱人一起自杀也不是那么惨哈……”
“你叫什么?”吴桐不喜欢听人这样轻浅地评价自己喜欢的作家,有意而又故作温和地打断了女孩儿的话。
“夏满月!夏天的满月生的,很好记吧!”女孩儿很高兴吴桐有了响应,“你呢?”
“吴桐。”
“儿童的童?红彤彤的彤?还是……”满月晃着小脑袋猜着。
“梧桐树的桐。”何彦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没办法安静地看书了,索性望向窗外快速倒退的稻田和树木,让大脑放空一会儿。
“哦……吴桐,很好记嘛。”
大巴停在了郊区的加油站旁,人下了一多半,而且几乎全是二十左右的女孩子。
“这些一定都是去金龙帮的!”夏满月对吴桐悄悄地说。
吴桐看了看这些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有的活泼开朗、娇俏可人,有的温婉大方、气场逼人,有的书生气满满又不显呆板,金龙帮果然是个佳丽聚集的宝地。
金龙帮初期培训是男女分开进行的,到了后期,才会模糊性别,混到一块儿进行魔鬼训练。
没等多久,来了一个艳丽的高挑女人为她们领路,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到了一条河边,一艘小型客船已经等在那里。
“快上船,动作都利索点。”女人站在岸边,看着所有的学员都上了船然后最后一个走了上去。
吴桐站在围栏边,看见女人走进了驾驶室,然后客船缓缓离开了岸边,很快船速就提了上来,因为颠簸,几个娇弱的女孩子开始狂吐不止,吴桐的脸上也少了血色。
“啧啧啧……就这样还来金龙帮呢?有你们受的了。”女人看着东倒西歪的女孩子们,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吴桐,你也是闻名而来的吧?能通过她们的考核,好厉害呀!”夏满月倒是没什么难受的样子,迎着风一副享受的样子。
吴桐皱着眉头盯着一身轻松的夏满月,满月领会吴桐的疑惑,便笑着说:“嘿嘿,我爸喜欢开快艇,所以我小时候经常在快艇上玩,后来我学了怎么开,还有摩托艇,对了,我冲浪的技术也很高的哦,海上的运动都超级刺激,所以我习惯了,不觉得晕。”
吴桐收回目光,双手不停地揉着胃,“有人推荐我过来的。”
“哦……”夏满月充满深意地哦了一声,便再没了动静。
吴桐干呕了几下,但什么都没呕出来。
“你有男朋友吗?”满月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这个话匣,但她真的很想聊聊这方面的话题。
“没有。”吴桐揉着太阳穴试图减轻不适的感觉。
“没有正好,我刚和男朋友分手了,到了金龙帮熬到后期,就可以跟男生混在一块儿训练了,听说个个都是极品,帅得掉渣!”夏满月两眼放光,兴奋得拍了下吴桐的肩膀,吴桐一个没稳住,对着船外就是一顿狂吐,最后似乎都尝到了胆汁的苦味。
夏满月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吴桐,“看来你反应挺大的啊,你这身体素质,能熬过训练吗?”
夏满月显得很担忧,“我很喜欢你唉,如果你能一直陪着我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能被淘汰呀!”
吴桐漱了漱口,剩下的水浇到了头上,然后摇了摇空了的矿泉水瓶,说:“谢谢你的水。”
“你为什么来金龙帮啊?”满月一脸的俏皮模样,凑了过来,问道。
“为了看帅哥。”吴桐扬起一边的嘴角,那个笑,有点不羁的味道。
这条小河怎么开都不至于要开三个小时那么久,女孩子们都被折腾得缩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只有夏满月兴奋着,吴桐也逐渐适应下来,但吴桐想不通,为什么迟迟还不到地方,客船好像在不停地绕着行驶过的路线打转。
“满月,你觉得这船开得正常吗?”吴桐相信满月一定能看出端倪,因为满月对水上活动比较熟悉,在水上的方向感比一般人要好,而且她目前应该是除了驾驶舱里那个女人外最清醒的一个人了。
“正常,也不正常。”
“那是什么意思?”吴桐问。
“客船是在绕圈呢,不过我之前就预料到了,听说每年都是这样的,所以也正常。”
吴桐明白了,看来她对金龙帮的了解还不够,至少课前准备没有旁边这个鬼精灵做得好。
吴桐一跌一撞地来到驾驶舱,看到女人悠闲地掌着舵,叼着烟还打着电话,“和去年差不多吧,现在的女孩子哪有几个能吃苦的啊,这都三年了,你不急我知道……是啊,宁缺毋滥嘛,能通过你这关的除了于蔷和于薇姐妹俩,现在还没有第三个呢,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位高人能入你的法眼……她们姐妹俩怎么了?那你打算怎么办?……等等等会儿,这有人过来了,回头我再打给你。就这样了。”
“孩子,偷听人讲话可是不礼貌的。”
“我是明目张胆地听,而且这里也没有贴闲人免进之类的告示,所以这应属于公共场合吧,在公共场合说话就难免会被人听到,如果是私密或者机密到外人不能听的话,你就不应该选择这样的地方来说,所以如果说在这件事情上有人犯错,那么那个错的人是你不是我。”
吴桐原本不是这样尖锐的人,只是她对这个女人的言谈举止不是很喜欢,甚至有些反感和厌恶。
没有在金龙帮亲身呆过的人想象不到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即使有人一直在拼全力在坚持,在努力突破自己的极限,却也会因为训练项目不合格而被迫离开。
大部分在金龙帮呆了很多年,却也见不到扬子本人。
然而,进到金龙帮的所有成员资料都掌握在扬子手中,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他是庄园的大boss。
每周扬子的办公桌上都会出现新的视频资料,记录着成员们的成长,帮内系统时时更新出新的文本资料,是成员们的各项训练项目的成绩。
“小姑娘,要想好好在金龙帮呆下去,就不要太会讲所谓的道理,这在帮内是行不通的。一国有一国的法,一地有一地的规矩,首先要了解规矩!明白?”
吴桐沉默,女人继续道,“我叫南依,特许你叫依姐。”
吴桐转身离开。
南依重新拨通电话,“是新学员……我开船你还不了解,这女孩儿耐受还不错,不过好像有一个一点都不晕的,应该叫夏满月,欢脱得像兔子……刚才那个偷听电话的啊?这个嘛,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按我看啊,她脾气不会很好。她的资质嘛,多少还是普通了点,性子嘛可能还有点挖掘的价值,不过身体可能弱了点,人要是放在社会上也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我觉得不太能行……哎,好吧,这个回头再说,你不是不着急么,怎么,想找点新鲜的玩玩啦?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嘛……知道你一直心静如水,说真的,这个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好在还有我可以作证,哈哈哈……老大,我这都咣当快四个小时了,可以回了不,我都饿了,今天你一定得亲自下厨,不然我就把这些姑娘们都带走自己享用了……好好,我怕了你还不成嘛,这就回了。”
吴桐一直逗留在门外不远处,把南依的话全部存档在脑子里,然后慢慢地进行整理分析。
下了客船之后,上了金龙帮的皮卡,一路平坦畅通,十分钟后,吴桐远远地看到了高耸的城墙,城门大约十米高,城门左右依次各等距离排列着八扇小门,小门只有五六米左右。
又过了五分钟,皮卡开到了城门之下,吴桐看到城门顶端一个宽大的牌匾上写着三个深红色字母——jlb。
据说这是扬子的手笔,虽然只是几个字母,但近看也觉笔力遒劲、笔迹飘逸。
皮卡没有停留,从左边第二扇门径直开了进去。
吴桐原本以为金龙帮会是个深宫大院,走进来才发现,处处鸟鸣花香,稻田一片,虽然其中也立着不少高耸的现代建筑,却也不影响它展现自然性格。
金龙帮总占地约一万亩,人数一般控制在六百人左右,学员分五级,每年大约在全国收成员一百人,到了第二年能成为二级成员的只有不到四十人,三级成员就只剩下十人左右,四级成员也就两三人,至于到了五级的,庄园建成十五年来,目前只有于蔷、于薇两姐妹。
此外还有务农的五十人,园艺师五十人,厨师五十人,行政五十人,水电器械修理工五十人,图书管理和购书员总共五十人,司机、心理师、医生、保镖等其他人员加起来差不多五十人。
扬子把这里建称一个小型的城市,甚至是国家,这里有自己的一套规章制度。
台亭建造在河畔两旁,一共有三种颜色的亭顶,黄色的是给普通的学员训练学习、休息的地方,蓝色是给主管级别的人开会、休息用的,至于枣红色的台亭,几乎没有人看到有人靠近过,因为那是给扬子检测成员能力的考试场所,而很少有人能达到接受扬子本人考察的水准;这个难度比古时参加殿试还要难上上千倍,几率小上上万倍。
吴桐这一批是金龙帮招收的第十二批学员,扬子对这一批学员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希望可以出现一个能击到他心灵的人,直白点说,她是想给自己找个临时的伴侣了,可当扬子扫过桌前这九十七份资料时,他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
“怎么?不满意啊?我觉得今年还好挨,至少不比去年的差嘛。”南依从门边闪进,打开冰箱取了一瓶带着冰渣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大口喝着,边喝着边走到扬子的桌前,扫了一眼,找到吴桐的照片,指给扬子,“就她,蛮有趣的。”
“看上了?”扬子戏谑道。
南依笑而不语。
“得,你有事做了。”扬子拿起吴桐的资料,翻了翻,“吴桐——能力不错,毅力尚可,长得过于瘦弱。”
“吴桐——二十四小时终极测试中,成绩不错,尤其思维能力很好。在船上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还能偷听我的电话,试图找到一些未知信息,是个有心有观察力的人,虽然身体底子一般了点,但经过训练之后,就难说了,而且,她真的是个潜力股,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
“没见你对哪个学员这么上心过啊,看来这个小姑娘真有些特质……”
南依神神秘秘地说:“推荐她来的人,大有来头。”
扬子挑挑眉,他知道是谁推荐吴桐过来的。
此时的浅灰色大楼的一楼大厅里,于蔷、于薇两姐妹在给新学员发放日常用品箱,让学员们回到宿舍里自己弄清楚金龙帮的制度和规则,一小时后在新学员食堂用餐。
箱子上面有宿舍号,吴桐是907,九楼07号房,一屋两人。
电梯负重缓缓向上升去,在七楼停住,下了大半的人,接着在八楼停住,只留下了三个人。
夏满月跳到吴桐身边,“嗨!吴桐,你也住九楼啊,我瞅瞅几号房?”
满月兴奋的大叫道,“哇唔,太棒了,咱俩一间房啊,呼呼呼……”满月做深呼吸、拍胸脯状。
吴桐何尝不知道满月的小心思,她怕碰到其他同期的学院对她图谋不轨,听说以前出现过暗杀的事件,所以大家都心有余悸。
吴桐也蛮开心,和这样一个心思单纯又聪明可爱的女孩子住一起,在竞争激烈的金龙帮是件难得幸运和幸福的事情。
找出磁卡打开907的房门,两人都惊呆了,原本以为只是配了个小卫生间的普通大学的那种宿舍,没想到会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间,虽然没有单独的阳台却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满月把百叶打开,夕阳慷慨地洒满了房间。
学员的行李一般较多,所以都在一个礼拜前从家寄出,现在已经整齐地码在了客厅里。
吴桐有三个行李箱和六个纸箱,满月的是两个行李箱和十二个纸箱,客厅被塞得满满当当。
两间卧室内的配置是相同的,只是东西位置的差异而已,吴桐和满月都是不挑剔的人,就随意各选了一间。
吴桐坐在书桌前的电脑椅上,打开日常用品箱,最上面是一个金龙帮守则,包含了上百条的规则,吴桐溜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和自己平时生活习惯冲突的条款。
把厚厚一沓守则放到抽屉里,然后看到还有小的急救用品箱,里面有止泻药、止痛药、退热药、纱布、酒精,还有一些没有标明药名的彩色纸包装的药片。
卧室的面积不小,约莫三十平的样子,有一面墙的书架,吴桐把行李搬到自己房间,很快就收拾妥当了。
笃笃笃……
“我进来了啊?”
“嗯……”
“吴桐,你收拾得好快啊,介不介意帮我也收拾一下啊?我这是第一次离开家,以前都是妈妈和沈姨帮我收拾东西,你说,这里没有洗衣机怎么洗衣服啊,我不会洗衣服啊。”
“大厅拐角那儿应该会有个洗衣房,东西嘛,你总是要学会自己收拾的,我不能以后做你的保姆,是吧,或者,以后你就管我叫妈,我能考虑一下。”
“吴桐,我发现你是个坏蛋。”满月嬉笑着去挠吴桐的痒痒。
吴桐边躲边反击,转手也去挠满月的痒痒,满月力气还没有吴桐大,没多会儿便败下阵来,不得已举双手投降。
“走吧,差不多该去食堂了。”吴桐照着镜子整理了下弄乱的衣服。
“你等会儿,我去换身衣服。”满月蹦蹦跳跳地出了吴桐的房间,吴桐瞅了一眼衣柜,也决定换身更舒适的衣服。
待她们两人出现在食堂门口时,都是一身清爽的运动装,像两个姐妹一般,满月穿了一身明黄色的短袖运动装,配上白色帆布鞋,吴桐则是浅青色的运动背心加白色的运动裤,脚下是灰白色板鞋。
“吴桐,这个是吃饭的饭卡吧,里面应该充过钱的吧。”满月迷茫的样子是真的可爱,不是那种做做的样子,而是婴儿、孩童般原始的天真模样。
“试试不就知道了?”
“如果里面没钱拿去刷了多丢人啊!”想到那种场景,满月都是一脸的囧相。
“夏美女,如果怕丢人那就仔细看守则,走吧,卡里的钱够你吃上半年的了。”
夏美女给了吴桐一个热烈的亲吻,是亲在了脸上的——何彦的脸上。
在金龙帮里,这足够吸引众人的目光。
尤其是,她们还如此招摇。
在这里,初期是没有友谊的,而到了后期,大家便都成了亲密的家人。
这期间情感的变化很微妙,却也很真实。
有的时候,会在路边、在公交站牌下,在餐厅的角落,听到各种各样的歌声,而当这种歌声突然停止的时候,你转过头看那个刚刚唱歌的人,会发现他们的表情是有明显变化的。
就像于薇,她哼着小调,用轻快的脚步走出餐厅时还是一脸悠闲的神态,抬头望见吴桐和满月的瞬间,她的小调戛然而止了,神态也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若是有一个细心的路人,捕捉到了这个画面,即使她能看出于薇的心里波动,也看不出她是为了那道浅青色,还是那抹明黄?亦或者,是这两种色彩的相依?
深夜,907房间。
“吴桐,过来陪我看电影吧,吴桐?吴桐?”叫了一声吴桐不应,满月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唤道。
“什么电影?”
“《柯莱利上尉的曼陀林》!”
“我看过了……”
“好电影怎么能只看一遍呢,而且我肯定你看过原著的,分析分析哪里拍得不到位或者找找bug嘛。”满月为了达成目的真是能把酸的说成辣的,把苦的说成甜的。
吴桐放下手中的书,走出自己的卧室,走进满月的房间,然后坐到了满月身旁。
满月的小天地里,有那种专属于满月的甜甜的芬芳,有专属于小女生的果色装饰。
《柯莱利上尉的曼陀林》中有这样一句话:爱情是暂时的一种疯狂。它像地震一样爆发,然后又平息。而当它平息时,你得做出一个判断。你得弄清楚你同他是否已经盘根错节的合为一体,以至无法分开。
夏满月想起了这部作品的很多细节,当然,她也忘不了是和谁看了这一部分手电影。
如果时光可以倒转,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想,她的决定依然不会改变。
因为她弄清楚了,和他是不会盘根错节地合为一体的。
她离得了他,他也离得了她。
“满月,你也不是第一次看吧,看你这表情,怎么?有故事?”
夏满月先是长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是我和初恋男友看的分手电影。”
在吴桐好奇的注视下,满月讲起了和孙琦的故事。
陪夏满月看了《柯莱利上尉的曼陀林》的是孙琦,她计划外的初恋,因为满月并不想在上小学的时候谈恋爱,那时候,她还不想谈一场太过随意的恋爱,她想要一场永远不分开,一直到老的恋爱,她希望她的生命里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
可是,有些现实无法掌控,亦无法改变。
满月和孙琦相识在周一清晨的一家快餐店里——
“妈的,什么作文什么周记啊?还以为是小学生呢啊!不写不写,能把那套物理题做完就很给老师面子了,最后那两个大题不还得我来讲啊,得啦得啦,你随便找个人帮我写吧,写一篇五百块……”
孙琦睡眼朦胧地打着电话,手机却被一手夺了过去,孙琦的第一直觉是有人偷手机,刚想叫喊,嘴都已经张满了弓,却硬生生地被扼在了原地。
“人他已经找到了,就这样,再见。”满月挂掉手机,俯首盯着孙琦,“你不是个食言的人吧。”
孙琦木讷地呆住。
“好,你默认了,周记和作文什么题目,手写还是文档?”
孙琦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合上嘴巴,刚想发作,又被满月截了胡儿,“手写的话一篇作文二十分钟,文档的话,一篇五分钟,要哪个?”
“我说,这位同学,你谁啊你?女孩子家家的怎么没个女孩子样啊,你姓毛么你,不姓毛瞎自荐个啥啊?你看你穿的跟芭比娃娃似的,这么没品位叫我怎么放心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再说了,我这有三个作文,七篇周记没写呢,就你那速度我得等到猴年马月的啊?我还用不用上课了啊?第二堂就是物理课了,我还讲题呢我……你怎么还站在这呢啊?……喂喂,你干什么呢啊你?你是不是还上幼儿园呢啊,小屁孩儿!我这是高中的内容啊!”
满月从背包里嘁哩喀喳地拿出商务本,用了半分钟开机,然后从e盘里打开了“废品”文件夹,里面满满的都是随笔、杂文和小说片段之类的东西,“给你五分钟,随便你挑,总会有你能用到的,大男人说话不能出尔反尔,我不要每篇五百,总共给我五百就可以。”
孙琦翻着这些文档,大概有个千八百篇,心想着这孩子话不怎么会说,文章写得倒还可以。
孙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马上要上课了,就随便挑了几个能交差的东西,从裤兜里掏出几百元,夏满月从孙琦手中抽出五百就闪身消失了。
这就是他们的相识,有点戏剧的味道,第一次见面没有互留联系方式,没有问彼此的姓名,要不是孙琦当时顺手复制走了夏满月的夏令营的报名表,也许他们之后就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条平行线了。
那段日子夏满月正好看中了新出版的词源和精装版的《电影起源》,两套东西加起来要五千左右,她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来搞定这五千块钱,词源只需要六百多,所以她从孙琦手中拿过那伍佰元之后就直奔书店买下了那本《词源》,是仅剩的最后一本了,夏满月捧在怀里的时候,像怀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当然,那天,她习惯性地迟到了,不过她不在意,老师们向来都不喜欢她,同学们也都不怎么待见她,夏满月和所有人始终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只是坚持着去等待拿她的毕业证,坚持着把家里人认为她该做的事情做完,因为她并不喜欢,所以也很难做得很好。
夏满月对吴桐说:“就因为我穿得和大家不一样,他们就有理由讨厌我吗?当时我不了解,现在我明白了,他们有这个权利,当然,我也有坚持自己的权利。”
吴桐问:“你想要的东西,都自己赚钱买吗?你为什么不管爸爸妈妈要?”
“他们的钱是他们的啊,自己赚钱买的东西,感觉会很不一样啦,我上幼儿园开始,就对赚钱充满了兴趣,能用自己的劳动变现,是最令人兴奋的一件事情了。”夏满月兴奋地说道。
当天深夜,孙琦饶有意味地看着夏满月的作品,莫大的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习惯了这种独处,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听着舒缓的钢琴曲,一篇篇地读过,然后定格在了那份夏令营的报名表上。
从中孙琦得到了很多的讯息:这个叫夏满月的女孩子,还在上小学,喜欢写作、喜欢阅读、喜欢跑酷、喜欢电影。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曾辗转换过好几个学校,喜欢穿loli装,因而得到过恶意的对待。当然后面这些并不是在表格上看到的,而是从零零碎碎的随笔中挖掘出的信息。
有一些人,可以波澜不惊,也可以波涛汹涌;这些人在波澜不惊时,酝酿着的就是一场波涛汹涌的大浪。
孙琦觉得夏满月属于这类人。
“喂,夏满月。”
“你是谁?”
“孙琦。”
“打错了吧,我不认识你。”
“拿了我五百就不认识我了,我声音的辨识度没那么低吧。”
“是你?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没礼貌了一点。”
“对你来说,现在很晚吗?”孙琦瞥了一眼家里的挂钟,凌晨两点整。
“有什么事吗?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没遗留什么纠纷。”夏满月此时窝在宿舍的床上,打着手电筒正在看刚买回来的《词源》。
“你的文章写的很不错。”
“谢谢,这个我知道。”
“你英语应该也很不赖,我看到你还有写英文小说。”
“还好。”
“我想你会有兴趣做我的英语家庭教师。”
“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兴趣,我是小学生而已。”
“你想要买《电影起源》不是吗?毕了业我要出国留学,英语还不过关,我想你是个助人为乐的人,而且这样一件利你也利我的事情,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夏满月承认,她没有办法拒绝。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以师徒的名义相处久了,算是日久生情吧,谈起了淡淡的恋爱,不过对年龄尚小的夏满月来说,这种初恋,与爱情多少有些不同。
“然后呢?”夏满月讲故事讲到一半就不说了,吴桐的好奇还没有得到完整的满足。
“这段比较好看,先看电影,明天吃饭的时候再接着跟你说。”
“竟然还卖关子,好吧,故事慢慢听才有意思。”
那些已经过去的,现在说来也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自己的未来编一段美好的故事。
电影看完后,吴桐忍不住好奇,还是拉着夏满月让她把故事讲完,夏满月抵不住吴桐的死缠烂打,轻描淡写地讲了下去。
之后就天天给孙琦补习英语,他很聪明,进步很快,夏满月甚至觉得孙琦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教,后来孙琦也承认了,什么补课,根本就是为了追求夏满月。
毕业了之后孙琦考去美国学设计,他忙,夏满月也忙,联系越来越少。
一天晚上夏满月接到美国的电话,孙琦说他爸爸心脏病发在住院,希望夏满月找个大人去医院帮个忙。
夏满月觉得这是应该的,就和妈妈一块儿去医院帮忙办理了个住院手续。
结果没想到的是,还在病床上的人,突然伸手猥亵了年幼的夏满月。
夏满月觉得很荒诞,将这件事跟孙琦说了,然后还和孙琦分了手。
按照常理,父子俩该弄得不可开交,至少要大吵一架,结果他们都很冷静,依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对父子。
夏满月苦笑,谁又离不开谁呢,没了谁不都一样过,和孙琦看了场分手电影,如多年不见的老友般吃了顿饭,便为一段感情画上了一个标准的圆。
给彼此一个完美的微笑,然后各奔东西。
来到金龙帮的第二天清晨六点,所有学员都集合在大礼堂中,于蔷主持着这一场欢迎新学员的典礼,这是一场不轻松、也没欢乐的典礼。
吴桐这一批招录了一百名成员,报道了九十七人。
在各方面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都是做事高效率的能手,都是抗压能力非同凡响的人。
主持人的开场白很简练,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之后在三百六十度可视的荧幕上开始播放这九十七个成员的vcr,播放按照姓名的首字母顺序。
吴桐两手叠放在大腿上,大拇指搅着大拇指,无形地压力黑压压的乌云般压下来,有点透不过气。
这些学员们的优秀远在她的想象之上,金龙帮和学校不同,不是随意考考就行了的。
一切考验,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