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绘里自动忽略了秦枫的调侃,脸上难掩委屈,说道:“小良良他爸妈不喜欢我,所以我就不过去碍眼了。”
“他不让你一起去的?”秦枫问道。
“恩……”杨绘里点点头,说:“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搞不好还会帮倒忙。”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怎么会是帮倒忙呢?他这是不信任你啊!”秦枫像个知心大哥哥一样宽慰着杨绘里,但话里话外却有着挑拨的意味。
杨绘里看着秦枫,眨眨眼睛,但没有说话。
所有认识杨绘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在她那段漫长的成长过程中,在她最需要照料和关爱的年纪里,她却一个人独自长大。
所以她只管自己吃没吃饱、睡没睡好,只管自己开心快乐就好。
因为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她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能力。照顾好她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儿还能顾得上别人。
况且,除了阿姨以外,她也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亲人的人。
所以,自从上了初中,阿姨也人间蒸发了之后,她便独自孤孤单单地面对着这个残酷而冷漠的世界。
万家灯火,何处又是我家?
杨绘里不知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不用为金钱发愁。因为总会有人给她寄来颇为可观的生活费,让她无忧无虑地把日子过下去。
由于缺少世间最纯粹最珍贵的来自父母的血亲之爱,所以杨绘里便从许许多多的陌生人身上寻求着温暖。
得益于靓丽的外表和窈窕的身姿,这让她能够自在地游走于各色男人的肉体之间。
索取着她需要的温度,然后又迅速地舍弃掉会令她不安的牵绊。
所以她一度只要性,不要爱。
杨绘里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缺乏信任感,她常常会觉得,所有人都会离开,无论这个人曾经对她有多么的好。就像阿姨一样,哺育她成长,却在她稍微能够独立生活的时候,突然就无声无息地撇下了她。
她试过全身心地待一人,比如南峰。结果却遍体鳞伤,还伤了好友吴桐。
后来,萧恩良又走进了她的世界,一寸又一寸,没有露掉一个缝隙。
这么细心缜密的男人,她没遇见过。
无疑,当她迟迟等不来萧恩良的表白时,她很慌乱。
但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萧恩良将站在悬崖边的杨绘里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是的,他们在一起了。杨绘里很开心,很幸福,也很珍惜。
但是,她依旧没有学会该如何应对像秦枫这样具有诱惑力的男人。
杨绘里清楚,秦枫在有意拉近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
她也清楚,秦枫很想把她搞到床上。
但是杨绘里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没有及时抽身,而是仍旧坐在这里跟这个危险的男人说着话。
“小良良不是不信任我,他只是怕我受伤。”杨绘里替萧恩良做了解释。无论谁说什么,她都确信,萧恩良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身边的。
秦枫淡笑着点了下头,见杨绘里对她的男朋友还挺理解,也挺在意的,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有化妆镜吗?”秦枫问道。
“有。”杨绘里说,“你现在要用吗?”
“恩。”秦枫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想看看是不是破相了。”
杨绘里边在包里翻找着镜子,边说道:“即使留了道疤痕,你也不用担心。它只会让你变得更有男人味,更性感,绝不会降低你的颜值的。”
“是吗?”听到杨绘里这么说,秦枫心里好像有只小猫爪子在轻轻地挠着一样,麻麻痒痒的。
“是啊。”杨绘里边说着,边把圆圆的镶着金色碎钻的化妆镜放在掌中,伸到了秦枫的面前。
秦枫眯起双眼,杨绘里托着镜子的手明明没有移动分毫,但他却总是觉得,那白皙如牛奶的掌心,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得人有些意乱情迷。
被各种奔放性感的女人诱惑过的秦枫,叱咤情场那么多年,见惯了各色女人,听惯了各种露骨的表白,都未曾失过分寸。
此时却被杨绘里这么自自然然地夸了句性感,就感到如坐针毡。
这种感觉,年少轻狂时有过,但那已经存在于遥远的记忆中了。
秦枫很想去抓那只白白软软的小手,但他克制了一下,不想过早唐突,以免失了这份初识的美好。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镜子,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和那柔软的肌肤有了亲密接触。
杨绘里敏感地抽回了手,感到掌心热辣辣的,越来越烫。
“还好还好,这口子虽然长,但不深,应该不会留疤,看来是没有更性感的机会了。”由于化妆镜太小,秦枫举着它左照右照了半天,才看清了伤口的全貌。
“都这么性感了,还想性感到哪儿去啊。”杨绘里笑道。
秦枫并不觉得杨绘里是在有意撩拨他,但莫名的,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每句话,都特别地撩人。
难道是寂寞太久了吗?他也变得这么不经撩了啊?
急救车车厢里都被杨绘里身上淡淡的香草味熏染得格外好闻,不知何时,消毒水的味道都被渐渐地盖掉了。
就这样一直坐在这里,一直陶醉着,该有多好。
但时间终究不会停止,娄江导演过来通知秦枫,下午的拍摄取消,要先处理现场,让他回宾馆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拍摄。
“第一次过来探班,就让你看到这么惨烈的一幕,真是不好意思。”秦枫把化妆镜握在手里,并没有要还回去的意思。
杨绘里淡淡地说道:“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就好。”
“大碍倒是没有,就是伤的是右手,看来我是没法自己吃饭了。”秦枫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杨绘里。
“啊?”杨绘里听出了他的请求,她本能地觉得应该要拒绝,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拒绝这种示弱的请求。
秦枫继续说道:“早上我买了一些水饺,没来得及吃就过来拍戏了。现在肯定凉透了,你帮我热一下吧。”
“啊……去哪儿帮你热啊?”帮忙热个饺子而已,大概也不算是个过分的请求,这种举手之劳杨绘里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帮一下的。
“当然是我的房间了,有厨房,厨房里有炒锅。”秦枫说,“不过住宿条件肯定比不上吴桐的就是了。”
“哦,做菜我不会,但热一下,我还是可以的。”杨绘里这就算是答应了秦枫的请求。
“我的伤已经处理好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我都要饿死了。”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面对心仪的美女时,秦枫还是愿意放弃稳重深沉的一面,故意流露出愣头青一般的傻气,和少年似的纯真。
杨绘里坐在门边,所以先起身下了车。
秦枫跟在她身后,突然,毫无预兆的,从女人那敞开的一字领处,折射出过于闪耀的光芒,一时间,眼前有些闪白。
无疑,它像珍珠一样透明,比婴儿的小脸蛋还要粉嫩。
于是秦枫扶着门框的左手,狠狠地用力握了一下,以卸掉那猛然间升腾起的各种胡思乱想。
下了车之后,杨绘里习惯性地拽了拽衣领,让自己回归到得体的状态。
此时,杨绘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便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呢?”是郑家轩的声音。
杨绘里有点心虚,说道:“拍爆破戏的现场。”
“我先回市区,没时间等你了,你晚会儿去找吴桐吧。”郑家轩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拍爆破戏的地方,步行到宾馆新区的话,大概要半个小时的时间。郑家轩急着去医院看望萧恩良的父亲,所以来不及等杨绘里赶回去,就匆匆先走了。
秦枫问道:“有事儿?”
杨绘里淡淡地说:“没事儿!”
秦枫也住在宾馆新区,只是吴桐住在一号楼,而秦枫住在三号楼。
杨绘里走进秦枫的房间,普通的三室两厅,看起来不算小了,至少也有个一百多平米的样子。
但是,确实跟吴桐住的房间不在一个等级。
秦枫不是花不起那个钱,但在影视基地,不光看钱,还要看地位和辈分的。
若不是郑家轩,吴桐也住不到那个顶级的房间里面去。
“饺子在冰箱里,你要是饿了,就多热一些,我们一起吃。”秦枫从衣柜里找出运动背心和沙滩裤,说道:“被炸了一身的土,我先去冲洗一下。”
杨绘里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秦枫走进了浴室。
开火,烧水,下饺子,杨绘里担忧着小良良的父亲,也担忧着小良良的心情和状态。
郑家轩赶过去了,无论发生什么,应该都能解决的吧。杨绘里这样宽慰着自己不安的内心。
很快,秦枫裹着一条白色浴巾就走了出来。
杨绘里有点纳闷,刚刚不是带了换洗的衣服进去吗?怎么没有穿呢?
虽然好奇,但这种问题总归不好问出口。
其实秦枫是因为右手臂受了伤,运动背心套不上去,所以便只简单地围了条浴巾。
杨绘里把饺子也已经热好了,盛到大盘中放到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
秦枫赤裸着上身,好看的肌肉一块一块的,特别清晰,每一块的形状都无比完美。
“我不饿,你吃吧。”杨绘里从筷笼里拿出一个勺子,放在秦枫面前的空碗中。
杨绘里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在床上的叫声也一定美妙极了,秦枫不由自主地遐想起来。
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其实也是个床上高手。
而杨绘里之所以会显露出这种拘束的样子,不是源于少女的羞涩,只是因为一时不知所措而已。
秦枫把空碗往前推了推,说道:“你喂我吃吧,我左手不太好使。”
杨绘里正为难着,电话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吴桐打来的。
“有急事找你,你赶紧到我房间来!”吴桐没有问杨绘里现在在哪儿,也没说找她有什么事儿,只是说完这么一句之后,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杨绘里盯着手机屏幕,嘴里轻轻嘟囔道:“这两人还真是一个毛病,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就直接挂断了”。
现在秦枫和杨绘里两人在安静的房间里,所以吴桐的话透过电话听筒传了出来,秦枫也全部听到了。他清楚吴桐打这通电话的用意,不过就是担心他会把里里小朋友吃干抹净而已。
秦枫苦笑着道:“行了,这饺子看来得我自己慢慢吃了,你赶紧去吧。”
“那我走了。”杨绘里其实很感激吴桐的这个电话,要不然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给秦枫喂这个饺子了呢。
秦枫对杨绘里有着浓浓的不舍,他站在门边对着杨绘里的背影说:“有空常来玩!”
“哦。”杨绘里没有回头,只轻轻应了一下。
郑家轩离开没多久,吴桐就听说爆破组出了小事故,所以放了半天假。
萧恩良赶回了市区,那么杨绘里此刻是自己待在片场。
也就是说,杨绘里跟秦枫现在单独在一起。
吴桐立马警铃大响,这才给杨绘里打了个召唤电话。
见杨绘里这么快就到了,吴桐更是确信,这个不省心的女人刚刚一定是在秦枫的房间里。
从三号楼到一号楼,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吴桐跟杨绘里通完电话到现在,刚刚好也是十分钟。
“吃过饭了?”吴桐闻到了杨绘里身上的饺子味儿。
“没有。”杨绘里显得有点蔫儿,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吴桐挑挑眉,看来她那通电话恰好打断了杨绘里跟秦枫共进美食的时间。
“我刚叫的披萨,一块吃吧。”吴桐没有逼问杨绘里,也没有教导杨绘里。她把披萨切成小份,倒了两杯橙汁,拉着杨绘里坐下来一起吃。
杨绘里抱着盛有橙汁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趴在桌子上,牙齿磕着杯沿,声音像蚊子叫似地说道:“秦枫受了伤,我过去帮他热个饺子而已。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没想和他发生什么。”
吴桐帮杨绘里顺了顺头发,“我知道,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杨绘里坐起身,把杯子往旁边挪了挪,双手拿起一片披萨,往嘴里送去。只见她大大地咬了一口,边嚼着边又问道:“小良良的爸爸,伤的严重吗?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吴桐面色略显凝重,“现在还不知道,但好像不是很乐观,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杨绘里咽下口中的食物,停住嘴,叹息道:“我都帮不上什么忙……”
吴桐慢条斯理地吃着,语气平稳却透着严厉地说道:“你回去安心上班。老萧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认认真真地工作,好好玩你的游戏。别见不该见的人,别动不该动的心思。耐不住寂寞的话,就用你之前买的那些小玩具自己解决生理需求。离你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猛男远点,就是帮老萧最大的忙了。如果你真心喜欢老萧,想好好跟他在一起,就应该想想以后打算过什么样的日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能总拎不清状况,让一帮人跟着你操心上火的。”
杨绘里虚心地听着,口中的披萨却没了味道。
吴桐继续说道:“里里,秦枫跟家轩是多年的老朋友,他们之间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利益上也有很多的牵扯。总之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你现在夹在老萧和秦枫之间,让他们成为敌对的关系,会引起很大的麻烦。”
杨绘里没想到问题会如此严重,被吴桐这么一说,她才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在杨绘里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场男欢女爱的小插曲。没成想,一切远比她预想的要复杂。
吴桐的话,杨绘里向来都是听的。
所以,当天晚上,她就打车回到了关州。
第二天,杨绘里便开始了早九的上班,晚五下了班后就乖乖地回到萧恩良的住处,打扫房间,看专业书学习。人生中她还第一次主动报名参加了几个设计大赛,加班加点地准备着参赛作品。抽空她又找国内外各种各样的游戏来玩,以便紧跟行业发展动态。
好几次她都想打电话给萧恩良,问问他父亲的情况,但犹豫来犹豫去,都作罢了。
最后,杨绘里还是通过吴桐知道了医院那边的情况。
萧恩良的父亲萧鸿伟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之后,好不容易保下了一条命。不过几天过去了,人还没有苏醒过来。
他若不是军人出身,有着良好的身体底子,大概早就不行了。
但是,由于电梯坠落时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毕竟萧鸿伟的岁数也有些大了,能不能恢复过来,尚且是个未知数。
萧恩良没日没夜地守在医院,同时还在医院处理着各种各样繁杂的工作,已经好些天没有正经睡过觉了。
至于杨绘里,他不是不想念,不仅想得慌,而且还很担忧。
怕这个不安分的小女人,会耐不住寂寞,生出事端。
但萧恩良实在是太忙了,分身乏术。即使他再强大,也只是个精力有限的人类。
“儿子,今天晚上你就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护士,也有护工,你放心吧。”郭莲淸实在是心疼儿子,见儿子日渐消瘦,脸色愈发难看,忍不住一劝再劝。
“没事儿。”萧恩良虚弱地笑了笑,“我回去了,不能立马知道这边的情况,更休息不好。”
“唉,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如果你的身体累垮了,谁来照顾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太啊。”郭莲淸哀叹着道。
“我身体好着呢,您就放心吧。”萧恩良说完又对着电脑忙了起来。
郭莲淸瞅了瞅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老伴儿,又转回头瞧了瞧满眼黑眼圈的儿子,说道:“这么多天了,你女朋友也不知道来看看?我看你们好像也没怎么联系过。”
萧恩良一怔,没想到母亲会主动提起杨绘里。
“她原本是要来的,只是我没让她来。”萧恩良走到母亲身后,为她捏着肩膀,一下又一下,不急不缓,力道适中,继续说道:“你不喜欢她,我知道,所以就不让她过来给你添堵啦……”
“你是怕我欺负她吧?”郭莲淸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些什么?
萧恩良笑道:“欺负人也是会累的……”
“可着,你全是因为心疼我啊?这我能信吗?”郭莲淸握住儿子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说:“我是不喜欢她,但奈何不了你喜欢啊。和你过日子的,你喜欢就行了。反正又不跟我过日子,我也不能包办你的婚姻。你这么大了,都没正经谈过女朋友,好不容易谈了一个,就先谈着吧。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有自己的考量。”
萧恩良突然有点鼻酸,他知道母亲一定会对自己说这一番话的,所以他一直耐心地等待着。
现在终于等到了,听着却觉得难受得慌。
“妈——”萧恩良一出声,发现自己有些哽咽,便稳了稳情绪。
“行了,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小姑娘想来,就让她过来看看吧。”郭莲淸这么说,其实就算是承认了杨绘里儿媳妇的身份。
萧恩良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郭莲淸,颤着声说:“妈,你真好……”
“别在这跟我起腻!”郭莲淸嘴硬,却享受着儿子难得的拥抱,“丑话说前面啊,她一身的毛病,也不懂规矩。我该说的还会说,该教的还会教,看不惯的我还是会唠叨。这婆媳关系好不到哪儿去,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妈,如果你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可能就会多些理解和宽容了。不过你该教的就教,有时候她可能第一反应就是跟你顶嘴,但她就是嘴上收不住,给她时间她就会想明白的。而且即使你说了难听的话,她也不会记仇的。所以我不怕你们吵,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小心眼的人,都不会记对方的仇。不管怎么说,你们至少都是爱我的嘛!不会让我太两难的。”
郭莲淸好奇杨绘里的家庭情况,也好奇她是怎么长大的,于是萧恩良便把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郭莲淸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这个女娃子,确实是不容易。”
萧恩良没接话,知道郭莲淸的话并没有说完。
果然,郭莲淸继续说道:“不过,跟这样的女孩子一起生活,问题很多啊。儿子,你可得想好了,你们未必能过一辈子。”
“我知道。”萧恩良说,“任何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不能保证天长地久,不是吗?”
郭莲淸无话可说,年轻人,就随他们去吧。
“伯母,老萧……”就在此时,郑家轩刚好提着一篮水果走进了病房。
“家轩来啦。”郭莲淸站起身招呼着,“还带什么东西呀,老头子没醒也吃不了啊。”
郑家轩把果篮放在门口的小桌子上,笑道:“叔叔吃不了,你们可以吃啊。”
“妈,你看着爸,我找家轩有点事儿。”萧恩良说着就把郑家轩拉出了病房。
“怎么了?着急忙慌的。”郑家轩问道。
萧恩良低声说:“你爸最近又有了一个新的女朋友,你知道吗?”
郑家轩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那老头一堆的女朋友,隔三差五就搞一个,我哪儿能个个都知道啊!”
萧恩良说:“明天就周三了吧?你和吴桐两家家长是不是要见面了?”
“是啊……”郑家轩还不知道萧恩良到底要说什么,“怎么了?”
“你爸要带这个女朋友一块去!”这件事,萧恩良也是几个小时前才知道的。
郑家轩双眸一沉,问道:“她是谁?”
“你特别熟的。”萧恩良说,“王婉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