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还是抱有侥幸,“他不算,我跟他都没有关系了,我爹可说了,我现在可是抢手的很,回头草没什么好吃的······”
封清秋一指轻轻戳冷落雪的额头,“你爹爹不正经,你就跟着他一起不正经,他醉话也能当真?”
方丈笑道:“小施主率真的很,虎父无犬女,就是眼前如此。”
说罢,他又道:“今日既然有缘,不如,小施主把你那位的生辰八字报与我,我再替你们看看。”
冷落雪一怔,“生辰八字?这个······对不起大师,等一下哈!”
她掏出手机,拨打了赫连暮森的电话。
“想我了?”
男人磁性的声线传来,让冷落雪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说话都有点磕巴。
“那个,我,我想问问你,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冷、落、雪!”
冷落雪将电话移开寸许,都能想象男人原本的好脸色,立刻变成凶神恶煞的模样。
她是真的不知道好波,再说了,他也没有告诉过她。
电话那边再无声响,再然后,那边挂断。
冷落雪面色尴尬地朝方丈笑笑,“他,他也不知道······”
封夫人扶额,方丈依然含笑盘坐转着念珠,似乎什么都了然。
冷落雪手机又响了,是赫连暮森发来的消息——919191,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要是再敢忘记,我一定打你小屁股!
冷落雪怔然,她终于真相了吗?南苑那个大门密码,居然是赫连暮森的生日!
我勒个去!
“大师,他今年三十岁,九月十九日一点生的······我都说了,他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他,我们属于,相看两厌型的。”
方丈笑笑,然后认真掐指算起来。
“难怪小施主会对此人情有独钟,他与你,早就种下因果,这一生,怕是要纠缠到白头。
此人出生富贵人家,这一生也是大富大贵,甚至是龙之天子,与小施主可谓是龙凤绝配。
只是——
他命中带煞,姻缘坎坷,注定会经历很多磨难······”
冷落雪与封清秋越听后面越紧张。
“命中带煞,那我女儿跟他在一起,岂不是有害?”
封清秋想想就害怕,本就对赫连暮森有成见,此刻更是不喜。
而冷落雪担心的是赫连暮森的安危,问道:“大师,他这些磨难可能化解?”
方丈抬眸看向冷落雪,“你是他的劫,也是他的解,就要看你对他,心志坚不坚定,情分深不深。”
冷落雪面上沉默,心中起了波澜,难以平静。
“那我女儿若是另嫁他人,我女儿会如何?”封清秋追问。
方丈淡淡笑着,“她若是嫁给他人,也一样锦衣玉食,一样是大富大贵。只不过,她的心到底会怎样,是阳光,是阴云,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下轮到封清秋沉默了,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里似有流光划过。
方丈又为两人注入一杯热水,逐一递到对方面前。
他对冷落雪道:“茶水会越喝越平淡无味,但是能让你多年后还回味的,必定是好茶。”
冷落雪默默品着香茶,口里咀嚼着方丈的话。
或许,人的感情也是如此。你以为两人的感情平淡无奇了,其实感情早就深入骨髓,融进血液······
封清秋站起身,向方丈躬身告辞,“我还没有去前殿给佛祖上香,打扰大师这么久,我们该告辞了。下次有机缘,我们再来叨扰。”
方丈闭目点了点头,嘴里默念着经文。
冷落雪被封清秋拉起来,一起对着方丈又行了一礼。
正要走出房门时,冷落雪余光一扫,顿住了脚步。
“大师,我见电视剧里的观音像,额头上都有一点红,这尊观音上为什么没有?”
方丈略微睁开眼,缓缓道:“原本想用朱砂点上去,但是当时朱砂已经用完了。佛说,万事不可强求,这事情,也就暂且被搁置了。”
闻言,冷落雪眼眸微转,忽然扯下脖子上那根红宝石项链。
“佛是不是会说:一切皆是缘分。说不定,这尊观音菩萨就是等着我这个有缘人呢。
大师,这是我母亲的心爱之物,也是我多年来魂牵梦绕的信物。想是它有灵性,冥冥中护佑我们母女,让我们母女重逢。
请您将这颗红宝石镶嵌在菩萨的额头上,至于项链,把它融成金水,给菩萨镀身,算是我和母亲,这两个有缘人的一点虔诚心意吧!”
方丈定定地看了一眼冷落雪,然后道了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他起身,双手虔诚地从冷落雪手里接过红宝石项链,对封清秋和冷落雪恭敬地弯了弯身。
封清秋摸摸冷落雪的头,“走吧。”
对于女儿的决定,她很支持,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只有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才是最大的财富!
“小施主请等一下!”
方丈放下项链,口中默念,然后从供桌上取出一张符纸,又是一番念念有词。
他将符纸装进一只小红绸袋中,郑重地交在冷落雪手中。
“不经风雪寒彻骨,不得梅花扑鼻香。
小施主,福祸皆相依,你若是与他古镜复圆,前路必定危机四伏。
希望今日之缘分,能保小施主摆脱暗礁凶险,能化解所有灾厄,遇难成祥。南无阿弥陀佛!”
握着平安符,冷落雪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龙鼎寺。
封清秋安慰冷落雪,“只要你不再跟他在一起,这些所有的危机,都不会有。雪儿,你是天之骄女,我不会允许你有事,我和你爹,都会护你周全!”
冷落雪扯扯唇角,没有做声。
门外的封婉一直在寺庙外等候,若是换做往常,她早就等的不耐烦,此刻见二人出来,脸上貌似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进去拜拜?”封清秋盯着封婉道。
封婉闪过一丝不自然,“我又不信神鬼之说,不过是为了让奶奶宽心罢了!下山吧,我都饿了。”
封清秋又看了一眼对方,然后点了点头,“走吧。”
一行人沿着石级而下,走到一处山弯,忽然听得走在后头的封婉传来一声呼喊。
“啊呦,我肚子痛!”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回头,发现封婉蹲在了地上。
封清秋只好让阿绫过去看看。
阿绫得知封婉想大解,四下无有茅厕,只得陪着封婉到一旁的密林里去解决。
不过一会儿,阿绫从林里出来,对冷落雪道:“雪小姐,婉小姐说,她来例假了,问您包里有没有卫生棉之类的东西?”
冷落雪打开包包,从包里拿出一包随时备用的私密物品递给了保姆。
阿绫面有难色,没有接,“婉小姐说,我是个粗人,不如雪小姐细心······”
“她要我亲自给她送去?”冷落雪真是被封婉搞到无语。
封清秋拍拍冷落雪的肩膀,笑笑。
冷落雪无奈,谁叫她是封婉名义上的妹妹,总不能让别人说她无情吧!
拿着卫生棉,冷落雪不情不愿地进到密林,找到了封婉。
“喏,给你!”
封婉一手接过卫生棉,一手却指了指不远处,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冷落雪,我刚才跑的急,不小心跑掉了一只鞋子,你能不能,帮我捡一下?”
冷落雪眼眸瞟过去,果然看见了封婉的皮鞋掉落在斜坡下。
冷落雪心中忍不住吐槽——还真是把她当丫头使唤了!
吐槽归吐槽,冷落雪还是扭身走到斜坡旁,小心翼翼地扶着一旁的竹子,准备下坡去捡那只红艳艳的鞋子。
刚弯下腰,身后只觉一阵疾风袭来,冷落雪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身子便被一道力量推下了山坡。
山路山,封清秋忽听得竹林里好像隐隐传来冷落雪的呼声,心中惊疑片刻,便欲要带保镖进去查看。
才走几步,迎面碰到封婉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把拉住封清秋的手,“妈,落雪的腿被树枝划到了,小腿上流了好多血······”
封婉又拦住那两只名欲要进入密林的保镖,“诶,你们两个老爷们不能进去,你们想偷窥小姐的光腿啊!”
封清秋觉得颇为有理,便让保镖原地留下,她带着阿绫跟着进了竹林。
“雪儿在哪里?”
“很快就到了!她滑了一跤,滚到山坡下去了,就在前面!”
在封婉的指引下,封清秋等人走进了越发茂密阴森的林子里。
忽然,封清秋顿住脚步,双目审视着封婉,“怎么会走这么久?雪儿到底在哪里?”
方才是听到冷落雪流了好多血,关心则乱,封清秋没有多想。此刻,面对四周不见天日的竹林,越想越觉得封婉的行迹不同寻常。
封婉面不改色道:“我说了,就在前面,马上你们就能见到了!”
封清秋哼了一声,“你最好是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阳台上那盆花无缘无故砸下来,都是你在后面搞的鬼。
我若不是不想伤你父亲的心,早就把你交给警察局了。但是,你要是敢伤害我的雪儿,封婉,我必定不会轻饶你!”
闻言,封婉却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还带着一抹诡异,“是吗,原来,你知道都是我干的?不过么,你就是想把我送到警察局,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大胆,你怎么能对夫人这么说话?”阿绫怒斥封婉。
“啪——”封婉一个巴掌甩过去,“你们才大胆,等我成了封家唯一的继承人,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们这些狗眼的奴才!”
封清秋指着封婉,“封婉,我一直知道你狼子野心,但是没想到,你居然敢这么张狂!”
她正要喊人,忽然四周蹿出好几个男人,而且手里还端着枪。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阿绫吓得抱住了封清秋。
“妈,你最好是不要乱喊,要不然,我可不保证冷落雪会有什么闪失!”
面对封婉的警告,封清秋忍着怒气和担忧,语气缓和下来,“你到底想怎样?”
“乖乖地跟我们走,我保证让你见到你的女儿。”封婉笑的阴险。
封清秋深吸一口气,“好,我跟你们走,你把阿绫放了吧!”
“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放了她,让她赶紧给封家通风报信?”
“封婉,她跟你无冤无仇,你气的只是我,别为难她!”
封婉岂会同意,这时,一个男人插话道:“飞机上的确坐不下这么多人。”
封婉瞪了一眼阿绫,然后手一挥,两个男人上前,硬生生把保姆拽出来,举起枪托往保姆后脑一敲,保姆便倒在了地上。
他们再次举起枪托,看情形,是想将保姆活活打死。
“好像有人过来了,快撤!”
等到两名保镖寻过来,只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阿绫······
冷落雪从昏沉中醒来,额头上有一只温柔的手,一直在抚摸着她。
“雪儿,你总算是醒了,妈妈担心坏了!”
封清秋抱着冷落雪,喜极而泣,身边的危险浑然不顾。
“妈,我们这是在哪里?”
冷落雪看了看四周,睁着迷蒙的双眼问着。
脑子里,依稀回放着昏倒前的一幕。
当时,她正弯腰拾那只红皮鞋,被人从身后推倒。她正要挣扎着爬起来,鼻子忽然被人用毛巾捂住,一阵奇特的味道钻进心肺,不久,她就陷入了昏迷中。
封清秋扶着冷落雪坐起身,回答道:“在飞机上,我们被人绑架了!”
冷落雪大脑嗡地一声,随即明白过来,咬唇道:“封、婉!”
“是我!”
正说着,封婉出现在母女面前,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冷落雪,这世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很快,你就会从封家彻底消失,而我,会是封家唯一的继承人!”
冷落雪冷眼瞪向对方,“你想让我死可以,就怕你会生不如死!”
封婉脸色一变,“你是想说,森哥哥会来救你?冷落雪,我最讨厌你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说到这,封婉又阴阴地笑道:“我当然不会给自己挖坑,我也不会让你死的痛快,生不如死的那个人,是你!”
“封婉,你到底要干什么?”封清秋死死地盯着对方,恨不能扑上去与其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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