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宋棱雄压根就没想放过赫连暮森?”冷落雪不可置信地疑问。
杜星宇点点头,面露愧色,还有一丝担忧,“也所以,我们跟赫连暮森的梁子结大了,赫连暮森一定以为,姨父是和妈妈商量过的。
这次他过来,除了要夺回你,他必定还要毁了整个杜家。”
冷落雪再次吸气,沉沉地坐在了圈椅上。
片刻,她抬眸,“那么,妈妈到底知不知道宋棱雄要杀赫连暮森的事?说真话!”
杜星宇想都没想就摇头,坚定地道:“妈妈绝对不知道!是,妈妈是想让你和赫连暮森分开,妈妈也已经同意拿出婚书给赫连暮森作为交换,要不然,妈妈不会答应给十个亿给他。
雪儿,我父母就算有千般不是,但始终养了你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要是让他们知道,南南不是他们的亲孙子,他们会觉得天塌了下来······”
杜星宇顿了顿,又道:“而且,你想过没有,如果南南是赫连暮森孩子这件事传了出去,万一赫连暮森的敌人或是别有用心人利用南南,到时候南南岂不是很危险?”
冷落雪脑袋嗡地一声,然后沉默。
杜星宇说得对,她不能将南南至于危险之境,那样的话,她会疯掉。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冷落雪很是迷茫。
“你什么都不要做,继续维持我们现在这种关系,就让赫连暮森以为我们有了孩子,你对他早就没了任何牵挂。他死心了,或许,顶多让我们在f国的公司破产,但是我们依然还能一家人团聚,简单快乐地活着。
但是,他要是知道南南是他的孩子,以他的强势,必定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他会对我们杜家赶尽杀绝,抢走南南,连同你······”
连同你也抢了去!想到那样的结局,杜星宇心头一阵阵抽痛。
听罢杜星宇的分析,冷落雪长呼一口气,闭了闭眼,幽幽地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所以······就这样吧,我们,还是一切照常······”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杜星宇开了房门,只见白瑜冷冷地站在房门口。
“妈,我说了,婚礼这件事情······”
“我来不是说这件事情!”
白瑜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然后看向已经起身走过来的冷落雪。
“我忘了通知你们,明天晚上,端木雷在他的府邸为他夫人举办生日宴会,宴请函已经发给了你们姨父,包括我们杜家也收到了一份邀请函。”
“我们也要去?”杜星宇表示疑惑。
“嗯,邀请函上写的很明确,邀请我们一家人都去!”白瑜阴阴地道。
杜星宇与冷落雪相互看一眼,眼里都是不情愿。
他们对这个姨父并没有什么好感,还有那些政事,似乎与他们也无关,他们干嘛要去凑热闹!
白瑜看懂了他们的抗拒,哼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让你们去,可是不去能行吗,端木雷邀请的嘉宾,请的许多都是政要人员。你姨父现在需要我们的支持,我们作为至亲要是不陪在你姨父身边,会被人拿来笑话的,会说你姨父大势已去,连至亲都不给面子了!”
杜星宇再次看向冷落雪,希望得到她的答复。
冷落雪挠挠头,“我们都去了,那宝宝怎么办?”
“宝宝自然有保姆会照顾好,你不要想找借口推脱,谁都知道,你可是我杜家的准儿媳,你必须得去!”白瑜强势地道。
冷落雪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那好吧,我去就是了。”
“那我也去。”杜星宇连忙回应。
白瑜这才舒展了眉头,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只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来,看着冷落雪,眼底划过一丝晦暗。
“雪儿,明天夜宴上,妈妈希望,前尘往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只要坚定不移地站在星儿身边,别让人看了笑话就好!”
说完,蹬蹬蹬地下了楼。
白瑜的话,让冷落雪一阵莫名。
她看了看杜星宇,只见杜星宇脸色阴沉,目光带着阴森。
“前尘往事?小星星,妈指的前尘是······”
忽然间,一个人影进入脑海,冷落雪捂着不安的心口,一时怔然······
南星工作室
第二日,冷落雪上午去了工作室,受f国某著名时装赛邀请,她要准备参赛的作品。
这家工作室,她用了三年时间逐步成长,到现在的小有名气,也算是比较顺利。
这要感谢白无瑕。
白无瑕对她一直心存歉意,就让她为自己设计出国访问系列服装。
白无瑕穿着她的衣服出国访问,服装将东方的柔美与西方的冷色调相结合,让白无瑕成为了一众夫人中,最耀眼的那颗。
于是,媒体扒出白无瑕服装的出处,意外发现竟是由一位不知名的服装设计师所做。
再往深扒,大家又意外发现,原来这位设计师,竟是白无瑕的外甥媳妇。
难怪工作室叫南星,杜星宇的名字里有颗星,他们的孩子名字里有个南。
就这样,“南星”工作室一战成名,她也迅速登上了时装杂志的封面,还接受了访谈类节目。
这次,两年一次的最高服装设计奖项——天使之翼奖,即将开赛。
据说这次举办地点是在华国,
比赛吸引了许多国家的服装设计爱好者,还有已经享有盛名的出色设计师,都纷纷受到邀请前来参赛。
冷落雪很重视这次比赛,因为,她的成名,毕竟是因为白无瑕的缘故,而业内很多人还是比较质疑她的实力。
虽然这次举办地点设在了华国,冷落雪有点逃避,但是她还是要用实力说话,让“南星”,成为真正的耀眼星星!
冷落雪已经构思好了几套作品,现在正在绘图,制版。
她的工作室是一栋三层建筑,一层是会客室和业务室,二层是服装制作加工车间,三层是会议室和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光线充足,一大块落地窗正对着马路,她只要稍稍侧头,就能俯瞰到马路的全景。
然而,冷落雪还在陷入电脑制图中,浑然进入到忘我境界中。
她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茂密的梧桐树下,一辆迈巴赫正停靠在那。
车内的人,隔着紧闭的车窗,将三楼落地窗背后的她,看的一清二楚。
她还是那个样子,工作的时候,几乎连头都不抬一下。
她工作的投入,男人看的痴迷。
许久,赫连暮森抬了抬手,露出限量版的手表,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都是下午一点了,难道,她打算一直不吃不喝,一直工作?
正思忖之际,对面大门出现了一道他厌恶的身影。
蹙起的眉头不由得深了些许,望见对面男人手里拎着的东西时,他的唇角又不禁泛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他倒是忘了,以前,杜星宇也是这样给她送饭的。
呵,自己方才果然是多余的担心,可笑之极!
杜星宇拎着保温桶直接上了三楼,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
从车窗这个视角望去,赫连暮森能看到冷落雪终于抬起了头,对于杜星宇的出现,神情一点儿都不惊讶,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赫连暮森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无意识地揉捏着,眼里的光千变万化,深邃难辨。
只见杜星宇强烈要求冷落雪休息,并打开了保温桶,将食材一一摆放在冷落雪面前。
冷落雪一笑释然,顺从地放下手里的工作,看着杜星宇为她布置午餐。
赫连暮森虽然看不见杜星宇到底为冷落雪做了什么饭菜,但是从冷落雪兴奋的表情中,他可以想象得到,杜星宇为她做的,定然都是她的最爱。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杜星宇就那样专心地看着冷落雪吃午餐,时不时地还给她碗里添加小菜。
两人偶尔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冷落雪点头,表示吃的很满足。
赫连暮森五指攥在了一起,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冰冷弧度,眼底暗潮汹涌,仿佛下一秒,能吞噬眼前的一切。
当看见杜星宇站起身,绕到冷落雪面前,为冷落雪擦嘴时,赫连暮森的拳头握紧,眼眸危险的半眯。
再然后,他舒展开眉头和拳头,再次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最后盯了一眼三楼似乎在打情骂俏的二人,他手握向方向盘,一踩油门,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要不是跟端木雷约好了时间会面,他应该会等下去,一直等到杜星宇下楼,然后,这一脚油门,直接冲向对方。
罢了,既然他再次来到f国,既然他今非昔比,对付蝼蚁,他不着急。
他要慢慢地玩,直到那些人被他玩的体无完肤······
晚上,杜氏夫妇先去了端木府邸,冷落雪和杜星宇把南南的晚饭喂完,将南南交给保姆后,才换了衣裳出了家门。
端木府邸,宾客云集。
冷落雪和杜星宇进去时,晚宴已经开始,悠扬的古典乐曲在灯火辉煌的客厅里弥漫,气氛比较浓烈。
白瑜拉过冷落雪的手,带着她去见那些豪门贵妇。
白无瑕站在一众贵妇中,依然是显眼的那个,只是她身边,多了一个优雅的面孔,两人站在那,白无瑕的气质稍稍弱了些。
“阿姨!”冷落雪朝白无瑕打了声招呼,觉得白无瑕比前些日子似乎清瘦了些许。
白无瑕浮起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向冷落雪介绍身旁穿旗袍的美妇,“雪儿,这位是今天的寿星,端木夫人。”
冷落雪看向端木夫人,脸上带着一丝浅笑,伸出手,“端木夫人,我是冷落雪,很高兴见到您!”
端木夫人打量了一下冷落雪,露出些许赞许,“久仰大名,听说总统夫人身上的衣裳,几乎都是出自冷小姐之手,果然,冷小姐本人气质出众,相貌倾国!”
“夫人缪赞,落雪不敢当。夫人气质才是绝佳,落雪一走进门,就看到了一位身穿旗袍身材姣好的古韵美人,没想到竟是端木夫人您。”
端木夫人是土生土长的f国人,身材稍微比一般的女子要高大些,但是能驾驭住旗袍,身材的确是好。
端木夫人看向白无瑕,有意无意地道:“总统夫人的这位外甥媳妇可真是个可人儿,难怪杜家情愿损失一切,也要留她在身边,就连我这个女人,看了也是喜欢的很呢,更别说男人。”
端木夫人的话让在场的一群夫人都纷纷打量起冷落雪,很想知道端木夫人话里的意思。
白瑜干干地笑了笑,“端木夫人说笑了,总统大人是我姐夫,为了支持姐夫,我们杜家义无反顾。别说国内那些财产不要了,就算豁出我们的性命,我们杜家也是毫不迟疑。
至于雪儿,想必端木夫人有所耳闻,她六岁时就跟我星儿定下了婚约,是上天命定之事。”
白无瑕勾勾唇,给了妹妹一个赞赏的目光。
毕竟是一家人,就算有什么不愉快,在外敌面前,还是会统一战线的。
端木夫人轻笑一声,“但愿你们的衷心,能换来总统大人同等的回报。不过么,世界上人心最难揣测,农夫与蛇的故事并非都是偶然。
你说是么,冷小姐?”
冷落雪怔然,有些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
虽然生日晚宴的实质是一场政治晚宴,但政治明明都是那些男人们在勾心斗角,怎么这些夫人们却先抛头露面,波涛暗涌?
“不好意思,各位夫人,我有点口渴,先去拿杯果汁,再过来跟各位夫人聊。抱歉失陪下。”
冷落雪找了个借口,赶紧逃离了是非之地。
她还会再过去才有鬼,一个个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从侍应生手里接过一杯玫瑰葡萄果汁,冷落雪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无聊地看着大厅内,一个个小圈子里的众生相。
冷落雪这才发现,宋大总统没有来。
也是,细想想,他又怎么可能会来参加这种毫无利处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