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拉住白无瑕的手,恳求道:“姐,你一定要再帮帮我。”
“你说。”
“星宇那孩子,你也是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心思,你不会不知。
今晚,他虽然很平静,可是我们都知道,他心里很难过,很痛苦。
他那么喜欢雪儿,一直都把她当成心头肉般地宠爱,如今被另一个男人横刀夺爱,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他怕是这一辈子都要活在痛苦里······”
听罢白瑜的哭诉,白无瑕点了点头,“是啊,星宇虽然比我女儿只小三岁,但是心思极其细腻,是个好男孩。我也不想他这一辈子都被毁了。你说,想我怎么帮你?”
白瑜眼神一厉,“赫连暮森这次来,摆明了就是要我解除那桩婚约的,与其等他找上门来,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怎样先发制人?”
“姐夫手上握有兵权,如今他赫连暮森又身在咱们的地盘,饶是他再厉害,强龙也斗不过地头蛇!
找个由头,把他······”
姐妹俩谈了许久,达成了共识,方才散去。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这声音,让冷落雪半是心动半是不安。
手里,是男人进浴室前为她泡的热牛奶,端在手中,此刻,烟雾缭绕,迷蒙了她的眼。
窗外,夜色昏暝,阴霾难散,寒霜萋萋。异国他乡的冬天,似乎比国内更寒冷些。
今晚,赫连暮森为了她,竟然不计后果地与宋棱雄兵刃相见。
那一刻,她恐惧致极,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担心赫连暮森。
万一赫连暮森有个好歹,或是在自己面前倒下,她无法想象,自己会怎样。
或许,心痛难当,或许,撕心裂肺,或许······夺枪胡乱扫射,然后自尽。
冷落雪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心脏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紧,无法呼吸。
以前,她不承认自己爱上赫连暮森,一切的一切,她都归罪于是男人的逼迫,和身不由己。
后来,她知道他就是那个少年,她将心头的感情归于念旧。
然而,当今晚男人毫不犹豫为她拔枪的那一刻,她知道,她爱他。
其实早就爱到无法自拔!
一双胳膊从身后揽住了她的细腰,沐浴乳的清香随之钻进她的鼻息。
“落落,在想什么?”
男人的头搁在她的脖间,有意无意地轻蹭着,激起了女孩全身的颤栗。
“在,在想你······”
一句话,如一片轻盈的羽毛落下,却击中了男人最柔软的心扉。
冷落雪回转身,对上男人有些愣怔的墨眸,弯着唇角,“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厉害,一个人敢面对那么多的刀枪。你难道不知,刀枪无眼吗?”
面对女孩的轻嗔,赫连暮森心头虽有些失落,却坚定地道:“为了你,刀山火海都无惧。甚至,哪怕用我的命······”
话未完,温热夹着馨香的吻堵住了他未完的话。
房间里,一时升温迅速,全是暧昧的因子。
“落落,其实,你也是深爱我的,对吗?”
吻罢,赫连暮森忍着欲火焚身,睁着满是情欲的眸子看向对方。
冷落雪呼着气息,有些气恼男人方才的不知轻重,没好气地道:“我才不会爱上你这匹色狼!”
她欲要推开男人的胸膛,却被男人一把抱小孩似的抱起。
再然后,她被压倒在了柔软干净的大床上。
“落落,你这样,为夫很伤心······”
男人带着一丝受伤的眼眸凝视着她,看的冷落雪心都软化成水,很想主动安慰。
下一秒,她身上的浴袍被男人一把扯掉,邪魅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
“既然为夫是色狼,那就坐实了这罪名,今晚,就让为夫化身成狼,好好满足娘子你。”
冷落雪大脑嗡地一声,还没有来得及逃跑,就被猎人就地正法······
这一晚,总统套房内,春意暖暖,花开并蒂,浑然未觉外面冬意袭人,寒风阵阵······
第二日,赫连暮森又出去了,冷落雪则被白瑜叫回了杜宅。
白瑜将一只首饰盒摆在了桌上,“物归原主。”
冷落雪心头些许诧异,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却没想到白瑜这么快就将东西还给了她。
拿起首饰盒,打开盒盖,看着里头久违了的项链,冷落雪眼睛一片朦胧。
心形红宝石华彩依旧,冷落雪打开那宝石,一张泛黄的照片赫然眼前。
“尘封”。冷落雪低声呢喃着照片上的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用的是小篆字体,难怪当年年幼的她识不出。
白瑜叹了一声,“雪儿,既然你非要寻回你的亲生父母,我也不能再拦着你。如果,你的亲生父母执意不认你,我依然还是你的妈妈。”
闻言,冷落雪心头被狠狠一刺。
亲生父母执意不认她?
她是有多令父母讨厌,才会活到二十岁了,亲生父母都没有来找过她。
眼里的氤氲更浓,心头的酸楚更甚。
忽然不想再去追寻尘封二字了,她此刻的心情,也想尘封下去。
冷落雪啪地一声合上盒盖,脸色恢复清冷。
“只要你们不再撮合我和杜星宇,我也依然把你们当亲人。那份婚书,也希望妈你能交给我。”
白瑜眼眸闪了闪,笑笑,“婚书啊,我已经交给了你姨父。”
“交给姨父?为什么要交给他?”冷落雪很是不解。
白瑜略微道:“你难道还不知道,赫连暮森今天约了你姨父,要在你姨父的见证下,当面撕毁那婚书。”
她又道:“你姨父是总统,信誉极高,有他在场作证,你和星宇的婚约自然也就到此为止。”
原来如此,冷落雪点了点头,随即又生出一丝疑惑。
为什么赫连暮森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跟她说这件事情?
似乎猜到了冷落雪的心思,白瑜不急不缓道:“看来,他想亲自为你做些什么,想给你一个惊喜。”
冷落雪默了默,觉得似乎应该是如此,要不然,他没道理背着她做什么。
“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你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他问问。”
白瑜瞟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生气。
冷落雪回以对方一个浅笑,握着手机的手,又悄然放下。
也罢,等赫连暮森今晚回酒店,她就什么都知道了。即便白瑜今日骗了她,她明日就继续向她讨要就是。
毕竟,白瑜也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不想做的让对方太难堪。
冷落雪站起身,“那我先回酒店了。”
“先不急。”白瑜拦住了冷落雪。
这时,佣人端来一盅营养汤。
白瑜亲自为冷落雪掀开盅盖,用勺子搅动了几下,才对冷落雪道:“这是我特地让人为你熬的金丝燕窝汤,这燕窝,是专程从杭城寄过来的,你小时候最爱的就是这个味道,快趁热喝了吧。”
冷落雪心头微微触动,想起曾经小时候的一些过往来。
白瑜虽然跟她不对盘,但是在吃食上,一直都体贴入微,是真的把她当大小姐一样富养。
看在对方归还项链的份上,便没有拂了白瑜的一片热情,冷落雪接过燕窝盅,重新坐下,细细品尝起来。
果然,味道还是儿时记忆中的味道,丝丝香甜,甜入心扉。
看着冷落雪把一碗燕窝都喝下,白瑜眼里闪过一抹愧疚——
雪儿,别怪我心狠,等你将来做了妈妈,你就会明白我今天为星儿所做的一切······
赫连暮森将有着重要证据的u盘交给了阿奴,让他带着u盘先回国。
阿奴虽然不放心,但想到少爷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应援,也就坐上了直升机先离开了。
夜里,赫连暮森回到酒店,没有发现冷落雪回来,便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那边一直没人回应,直到他拔到第五遍时,电话那边才接通。
“赫连先生!”
电话那头,一个清淡的男人声音响起,赫连暮森顿时神情紧绷,眼里蓄着隐忍的风暴。
“总统大人,我未婚妻的电话为什么会在你那里,别告诉我,她又在你的总统府!”
“咱们的赫连先生,居然也有紧张害怕的时候,果然,我这外甥媳妇的魅力不小。”
“宋棱雄,你最好是别招惹她······”
赫连暮森话还未说完,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一群武装人士训练有素地走了进来,将整个房间团团围住。
房门口,只见一身笔挺西装的总统大人,一边笑意深深地看着他,一边打着电话朝赫连暮森走来。
认清对方手中正是冷落雪的电话,赫连暮森眉目一紧,耳边的手机缓缓放下。
“她在哪?”凌厉的眼神射向对方,仿若飞刀。
宋棱雄优雅地在赫连暮森对面坐下,把玩着手里的手机,慢条斯理道:“我的外甥是冷小姐的未婚夫,冷小姐在哪儿,我那外甥应该清楚。赫连先生,毁人家婚事,是要被诅咒的!”
赫连暮森盯着对方手里的手机,按捺心头的不安与怒火,冷静下来,端坐在沙发上,直视对方。
“总统大人在我面前,就不必要再装慈祥。杜星宇虽然是我情敌,但是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多少还了解些。
想必,是你和白瑜沆瀣一气,想除掉我这个眼中钉。她为了杜星宇,你为了,我手里的罪证!”
宋棱雄意味不明地笑笑,“赫连先生睿智非凡,一猜即中。果然,跟聪明人做生意,就是爽快。
那我们,好好谈谈?”
“说来听听看。”赫连暮森深眸如古井,难以看清里头隐藏的情绪。
“赫连先生既是聪明人,就该想到我来此的目的。要么,把你搜集到的那些证据交给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现过。要么,成为我的座上宾,我们共同荣辱进退!”
赫连暮森微微往后一靠,无视四周的危险,威严又倨傲地看向对方,“原本,我拿那些罪证,不过是想清理自家门户,无心理睬总统大人的所作所为。
可是总统先生非要卷入进来,还动了最不该动的人。你说,我该将你的罪行公之于众,还是该将你的虚伪当面揭穿?”
宋棱雄眸色一暗,显然没想到赫连暮森还敢这么狂妄。
他耐着性子劝道:“赫连先生,我们其实可以成为盟友,你想清理门户,这好办,我亲自把赫连飞虎抓到你面前人呢处置。”
赫连暮森神情淡然又坚定,“不必,我说了,这是我的家事,身为未来的赫氏家主,我只会按照祖规处置叛徒!”
宋棱雄盯着赫连暮森,赫连暮森也盯着对方,两人眼神交汇间,杀气腾腾,谁也不让睡。
宋棱雄哼了一声,然后手一挥,有几个人便开始在房间里搜索。
结果,自然是没有搜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看着稳如泰山的赫连暮森,宋棱雄忽然轻声笑了起来,手机在掌心里拍了拍,“想必,冷小姐喝下的药性,已经发作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了,不如我现在就打一个电话过去,成全我那痴心的外甥,让他提早洞房。
暖玉在怀,我那外甥就是再柳下惠,也不会蠢到将冷小姐拱手他人享用吧!”
宋棱雄划开手机,似乎要拨号码出去。
砰地一声,面前的桌子被人一脚踹倒,碎片几乎擦着宋棱雄的镜片飞过。
好在他这次带来的都是精英部队里挑选的佼佼者,见赫连暮森有动静,几个人立刻用盾牌为宋棱雄挡住了危险。
同时,十几支长枪都对准了赫连暮森,屋子里响着子弹上膛的声音。
“宋棱雄,真应该让你的国民好好看看你的卑劣。你最好是别动她,要不然,我就不是揭发你的丑行那么简单,我会将你——挫、骨、扬、灰!”
明明赫连暮森只是一个人,偏偏说的话和气场,让人忌惮又压抑。
宋棱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赫连暮森,你现在没有选择,要知道,我在这里杀死你,犹如碾死一只蚂蚁!”
赫连暮森轻蔑地冷笑,“你不敢!这是七星酒店,总统大人又带着这么多人进到我这个外国人房间里,就算总统大人给我安一个图谋不轨将我就地正法的罪名,这件事情终究会被总统大人的对敌政党们一查到底,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