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书房里,气氛略有凝重。
男人的眼睛盯着视频电话里的亲人,神情淡漠。
“就算封婉犯了错误,你嫌弃她,大家闺秀还有的是,你为什么偏偏还要跟那个冷落雪混在一起?
你二婶三婶要举办一个酒会,让那些名门淑女都来参加,就是为了给你挑选未婚妻,你赶紧回来!”
上次赫连暮森带着冷落雪不告而别,赫连一雄是气得半个月都没有理他。
本想着等孙子自己亲自来道歉,哪知道,他等了半个月,也没有等到孙子的只言片语,气闷的赫连一雄忍不住打电话质问对方。
赫连暮森捏捏眉心,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该说的,他早就说清楚了。
但是看着老人家灰白的头发和消瘦了些许的面庞,赫连暮森心头涌起一丝不忍。
父母不在,爷爷是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亲人。
“爷爷,在龙城我以为跟你表达清楚了,我今生今世,非冷落雪不娶!
另外,有件事情,我一直怕您不高兴,想等着一个适当的机会告诉您,如今看来,是有必要告诉您了。
我和冷落雪,几个月前,就领了证,她是我合法的妻子。
所以,爷爷,您不要再给我介绍什么名门淑女······”
“你说什么?你们,结婚了?”赫连一雄目瞪口呆。
好半天,才大喘一口气,气呼呼地指着屏幕,“就算结了婚又怎样,我们赫连家根本就不承认,她冷落雪也休想上族谱!
你,要是还想成为掌家人,就给我把这婚离掉,要不然,我就召开家族会议,重新挑选掌家人!”
赫连暮森看着屏幕里的老人,神情略微严肃。
“爷爷既然想孙儿做出选择,孙儿也不敢违拗。孙儿是不会跟落落离婚的,爷爷要是认为二叔和三叔比孙儿优秀,孙儿也不敢说什么。
爷爷保重!”
话落,赫连暮森将视频电话关上。
放下手中的电话,赫连暮森身子往椅背后靠了靠,目光看向窗外,深远凝思。
他怎么可能跟冷落雪离婚,他好不容易才和她重逢,又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还躺在同一张床上。
再过几个月,落落就要满二十岁了,到时候,他就可以给她一个正式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冷落雪是夫妻。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白头夫妻。
赫连暮森眼眸不再暗淡,视线不由得习惯性地落在了某个角落。
起身,颀长的身影移步到了书架前,打开其中一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小盒子。
打开盒盖,一枚硕大的粉钻戒指露了出来,在灯光映照下发着璀璨的光芒。
昨晚视频里,他听得很清楚,冷落雪说他是骗子,原因就是没有给她戴婚戒。
赫连暮森失笑,这戒指,其实从自己确定了对她的心意后,他就专门请人定制了,就差一个好时机。
他珍宝似的捧着戒指,指腹在粉钻上面细心地描摹,想象着冷落雪在生日那天戴上这戒指时,吃惊又兴奋的小模样······
“赫连暮森!”
一道熟悉的呼唤传来,同时房门被推开,赫连暮森惊的来不及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去,只得双手按住锦盒。
冷落雪推门进来,便见到赫连暮森神情异常。
对方双手交叠着垂在腹部下,手背略微拱起,似乎想要隐藏什么。
“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赫连暮森心脏有些慌乱地跳动,故作镇静地嗔冷落雪一眼。
冷落雪很是无辜,指了指门,“我敲了,你没有回应,我就以为可以进来。”
切,又不是没穿衣服,她进来了就进来了呗,搞得跟撞见了他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忽然间,冷落雪想到了方才那件情趣衣裳,又想起昨晚一些模糊的画面,不由得盯着赫连暮森手掌微微拱起处,表情浮起不可思议。
这家伙,居然拿东西——***?!
接收到冷落雪眼底的怪异,赫连暮森顿时明白过来,内心差点崩溃,很想掐死眼前的女孩。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赫连暮森神情阴沉的能滴血。
冷落雪摆摆手,“别误会,我没有乱想,我可能来的不是时候,我这就出去,你继续······”
她能感受到男人散发的杀气,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见冷落雪还是给自己定了实锤,赫连暮森脸色更加阴霾欲雨,低喝一声,“站住!站在那别动!”
冷落雪背对着赫连暮森,只觉地后脊梁嗖嗖冒着寒气,望着房门兴叹,一都不敢动。
赫连暮森将手里的锦盒小心地放回原处,将抽屉轻轻关上,这才长呼了一口气。
“过来!”
冷落雪回身,男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气势逼人,她有种想尿遁的感觉。
赫连暮森一指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巴掌大的脸上,素净天然,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着迷一样的光亮,小巧的鼻梁可爱又挺直,一张粉唇泛着诱人的光晕。
他深呼吸一口,对方身上味道,是沐浴后的果木香,还夹着少女原本本身的幽香,他有些陶醉,比喝了几瓶陈年红酒还要迷醉。
“以为我在***?嗯?”
赫连暮森一手勾着她的下巴,一手托着对方的后脑勺,强势地将对方拉到自己眸底。
冷落雪摇头,眼神闪过一丝心慌,“没有,我,我,我······”
我了半天,学霸的智商已经不在线。
赫连暮森弯着唇角,邪魅勾人,“还是说,落落自己想做那事了,所以来找我?如果是那样,我,很乐意效劳。”
冷落雪大脑一个激灵,头摇的更凶了,“不是,我才没有想做那事,你不要胡说······”
“我说什么了,落落以为的那事,是什么事?”赫连暮森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落进自己的圈套。
冷落雪萌萌地眨了眨眼,发觉自己被黑后,已是欲哭无泪,无法辩驳。
看到冷落雪楚楚动人泫然欲泣的模样,赫连暮森小腹只觉一紧,一把将冷落雪抱起,然后将她放在了他办公的桌子上。
冷落雪想跳下来,男人两只胳膊圈住她上半身,笔挺的两条大长腿又将冷落雪的膝盖夹住,冷落雪插翅难逃。
“你,你放我下来!”冷落雪又气又恼,挣扎着。
就因为她撞破了他的丑事,他就要报复她吗?敢做不敢当的男银!
“别动!”赫连暮森忽然一手遮挡住她的半边脸,只露出她的眉眼。
冷落雪一怔,果然没动,眼底带着楚楚动人的水雾。
赫连暮森一直这样盯着她看,看的如痴如醉,似乎要撞进对方眼底深处,越看,心头越悸动。
这清澈如小鹿般的瞳仁,灵秀如画的眉头,真的与六岁时的她几乎一模一样。
小妮子长大了,越长越撩人,尤其是这身材······
冷落雪不知道赫连暮森为什么直直地盯着自己看,还只看脸的上半部分,但是看到赫连暮森眼里流露的痴醉和迷茫,冷落雪心头有些闷堵。
她敢肯定,赫连暮森在透过她,想起了另一个人,而且一定是那个女人!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冷落雪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钳制自己的男人给推开,想也没想就从桌子上跳了下去。
也许是心里有气,她跳下去时,动作很大,一不小心,脚磕在了桌子下面的横档上,疼得她啊哟一声坐在了地上。
赫连暮森没想到冷落雪会挣脱他跳下桌子,一见冷落雪磕到了脚,赶紧半跪下身子,为冷落雪查看脚伤。
“好疼吧,叫你不要乱动,总是不听我的话!”
赫连暮森一边为冷落雪揉着脚,一边心疼地嗔怪。
冷落雪不想理他,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鼻子一吸,水汪汪的眼睛里,顿时水雾弥漫,大有下雨的征兆。
赫连暮森抿唇没说话,一把将冷落雪抱起来,回到了卧室。
他小心地将冷落雪放在床头,又去拿了医药箱,找到跌打膏后,为冷落雪仔细抹起了膏药。
“我这医药箱,几年都懒得打开一回,自从你来后,这医药箱似乎就没有闲过!”
赫连暮森抹完了膏药,为冷落雪轻轻揉着,让药力渗透更快些。
听到男人的打趣,冷落雪斜乜对方一眼,不满地道:“还不是因为你,非要抱人家到桌子上去,我每次受伤,几乎都与你有关,你就是我的克星!”
说完,两个人皆是一怔,相互凝着对方。
原本冷色调的房间里,瞬间有了暖色,空气中,有疑似心动的因子在流动。
冷落雪先移开了视线,不自然地看向了别处。
赫连暮森笑笑,眼睛里都是温暖的笑意。
能成为她的克星,这感觉,也很不错,有种打情骂俏的甜蜜味道在里头。
“我还没有问你,你到我书房,原本找我是做什么?”赫连暮森问道。
冷落雪经对方一提醒,轻拍了一下脑袋,想起了正事。
她看向赫连暮森,语气变软,“那个,我也是受人之托,想求你,帮个,帮个忙。”
赫连暮森挑眉,戏谑道:“如果是你求我,我或许会考虑,如果是为别人,我没那个义务。”
冷落雪脸垮下来,“不是都一样吗,都是求你办事!”
“那可不一样!”
赫连暮森捏着冷落雪的小腿,凑近她面前,暧昧地道,“你是我媳妇,我自然有这个义务,别人,什么都不是。”
冷落雪垮塌的小脸又红了起来,“谁是你媳妇,不正经!”
她迟早是要把他甩了的!
赫连暮森笑意加深,眼底都是愉悦。
冷落雪咬咬唇,表达不满,“我跟你说正事,你能不能别老想着占我便宜?”
唇上顿时被一指隔开,“不准咬,咬坏了谁赔?”
男人很是心疼那张欲要咬出血来的红唇,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唇瓣,回忆着昨晚她唇里的美好。
冷落雪心底哀嚎一声,这事没法谈了!
她扭了扭身子,打算躺下去,冷静冷静。
一个身影压降下来,一手还在她腿上揉捏着,一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背脊,姿势十分亲密。
“你说,我不打岔了。”赫连暮森很好心地道。
冷落雪看着现在这老夫妻似的姿势,内心几乎崩溃。
好吧,谁让她答应了楚影儿,她只能忍了!
于是,冷落雪便把楚影儿拜托她的事情,大致跟赫连暮森说了一下。
说完,见男人没有任何表情,冷落雪戳戳男人的肌肉。
“你倒是回个话啊,能不能找你那兄弟沟通沟通,好歹夫妻一场,就不能成全楚影儿一回吗?”
“你认真说话时,嘴唇很美。”男人回了冷落雪一句不搭边的话。
冷落雪攥起拳头,很想将身边这货给推下床去,“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可以。”男人从善如流地答着。
冷落雪只觉得碰到了一团软棉花,想发脾气又发不起来。
赫连暮森轻叹一声,“落落,你为了别人来求相公,可是你这对相公的态度,让相公很寒心啊!”
冷落雪一阵鸡皮疙瘩,牙齿磨得咯咯响,“你要什么样的态度?”
赫连暮森捏着腿的手,漫不经心地偏离了岗位,开始向上游走。
“比如,我帮你是尽一个夫君对妻子的义务,身为妻子的你,是不是,也应该尽尽义务?
我为你独善其身二十多年,落落,你不想真的看到我自己***吧······”
一听这话,冷落雪吓得要踢掉赫连暮森的手,“算了,我不求你了······那个,天色已晚,我要睡了。”
冷落雪掀开被子,打算回到隔壁次卧装鸵鸟。
赫连暮森哪里肯,手上一个稍稍用力,冷落雪便惊叫出声。
“啊——你把手拿开······”冷落雪吓得每根神经都绷直了起来。
赫连暮森笑的邪魅,但是气息已经稍有加重,引得冷落雪一阵阵惊呼。
始作俑者却还是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让人不以为他就是那个禽兽。“落落,你还太年轻了,不懂男女之间的事。
厉秣言之所以这样做,不是因为要捧叶佩云,而是,他要楚影儿亲自去求他,然后顺理成章地睡楚影儿,知道吗,我的傻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