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松惊恐交加,“两天一直没有出来?”
吕梅心慌慌乖乖点点头。
吕松冲上二楼,他却忘了自己不知道宋倚住哪间房。
吕梅上去给吕松指路,一行人站在二楼偏左的一个房间门外。
“妈,开门,是我,是子毅。”吕松捶打着房门,急切喊道。
吕竹加入吕松的行列,道,“有事好好说,你开门,我和大哥、二姐都会站在你这边。”
吕梅喊,桓容喊,吕家兄弟喊破喉咙一直在喊。
布七儿站在后面,突然说道,“别喊了,直接破门。宋阿姨一个人在里面,我怕她会想不开。”
布七儿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吕家兄妹猛然惊醒。
“清荣你快去找钥匙,我和大哥、三弟试着撞开门。”桓容冷静吩咐道。
吕梅慌里慌张跑开,手忙脚乱到处找钥匙。
桓容三人趁机说好,嘿咻嘿咻一起撞门。
五分钟过去,房门坚固如旧。布七儿看不下去,一把推开三人,一个旋风踢轻松把门给撞开。
吕竹三人冲进房内,看到的却是一具尸体。
宋倚死了。
宋倚死得非常安详,似乎是看破红尘。
房间里,窗帘被好好拉上,透不进一点阳光,室内点灯没有开,昏黑昏黑的,迎面飘来的血腥味带着腐烂的恶臭。宋倚坐在一张椅子上,椅背非常高,宋倚仅仅露出小半个头,她的右手无力垂下,掌心朝向房门,众人抬头便看到一道深可见骨,狰狞可怕的伤口。
“妈……。”这一声不知是谁喊的。
地上是一滩凝固的鲜血,众人步步走近,且不敢踏足那一滩血。
犹豫再三,经由布七儿的手确定,宋倚已死。
“啊啊啊啊……。”
随后赶来的吕梅当场昏倒。
一时之间,桓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宋倚死亡的消息传到吕松的耳中,已经过去半天时间。
李管家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老爷,夫人走了。”
吕东靠在椅子上,心头一震,故意开玩笑道,“她去哪个国家度假了?”
“老爷,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她离世了。”李管家哽咽,脸上赵懿泪痕满面。
吕东惊起,“一一她离世了?怎么可能,之前她好端端的,她怎么可能会先我一步离开?不可能,不可能。”
吕东抱着头蹲下,他不能相信这个玩笑。
李管家用可怜而可悲的目光看着吕东,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就说不要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法。看吧,出事了!
……
葬礼当天,天空应景飘下绵绵细雨。冬末春初,春寒料峭。
祭拜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而来,络绎不绝,吕竹三兄妹跪在灵堂前,神色麻木。
布七儿走了过去,在吕竹耳边说道,“你爸爸来了。”
吕竹猛地抬起来,眼中的恨意惊人。
“他还敢来。”
吕竹跑了出来,引来众人围观。
“七七,子安他怎么了?”吕松问道。
“大哥,你爸爸他来了。”
吕松哦了一声,连带着吕梅晃晃悠悠站起来。
“大哥,二姐,你们……。”
布七儿追了出去,在门口,吕竹已经和吕东撕打开来。
吕竹单方面殴打吕东,“都是你害死我母亲,都是你的错。”
吕东仍由吕竹为所欲为,曾经高高在上的总裁,现如今不过是一个失意乃至绝望的可怜虫。
“你滚,你滚,我母亲不想见到你。”吕竹把吕东甩开,右脚张开,挡在了大门口前。
吕东毫不在意擦去嘴角的鲜血,“她是我妻子,我是她丈夫,我祭拜她天经地义。”
“当你出轨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我母亲的丈夫?”吕竹坚定站在不动,犹如不可移动的磐石,“今天有我在,你别想闯入灵堂。”
吕东被吕竹惹毛了,不给他祭奠宋倚,吕竹触了吕东的底线。
“子安,我是你爸爸。”吕东冷声道。
“我没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父亲。”吕竹道。
他的母亲,他的妈妈,就因为眼前的男人自杀了。原谅他?因为是他的父亲?不行,绝对不行,他的原谅是对母亲的背叛。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去了,他不能再伤害他的母亲。
“子安,我是爱你的母亲的,我这辈子只爱过她。”吕东道。
不等吕竹说话,吕梅抢先说道,“爱她?你就只会说漂亮话,你家里的野女人和野孩子不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你爱她,那整出小三和私生子是为什么?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吕梅低声笑了笑,眼泪被笑了出来。
吕东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他能说什么,宋倚死了,他能说什么。
吕松站了出来,一脸平静道,“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吕东是间接杀死他母亲的人,他不能放吕东进去恶心他母亲。
大街上,绵绵细雨继续下着。
吕东积攒了一头的雨水,他的头有些重,眼见似乎被千万斤的铅块拉着向下。
“我要进去。”吕东不放弃,试图闯过吕竹兄妹的人肉墙。
一边人多,一边人少,一边年轻力壮,一边年老体弱,吕东闯越人肉墙,毫无意外以失败告终。
吕东退后一步,高声道,“把他们制服。”
哒哒哒,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吕东叫来一个保安公司的人。
保安们听命行事,毫不费力压制了吕竹三兄妹。
吕东向前走去,吕梅爆发无限潜力,挣脱了放松警惕的保安的束缚,快很准扑向吕东。
砰地一声,吕东重重摔倒在地。
吕梅并非平安无事,由于力是相互作用的,吕梅收了一点内伤,肚子慢慢痛起来。
“老爷。”李管家跑了过去,鲜艳的血水已经流了一地。
啊!
出事了,人群作鸟兽散。
吕梅脸色苍白,忍不住叫出声来。吕松吕竹担心不已,可他们被保安们压制,行动受阻,只能眼睁睁看着吕梅受苦受罪。
“放开我,放开我。”吕竹大喊,“快来人,快来人,快叫救护车。”
布七儿快速拿出电话,拨打了急救电话。
“二姐,二姐。”布七儿扶起吕梅,吕梅已经神志不清,她的身下慢慢绽放一朵血花。
这个是?
布七儿有所了解,心中震惊。
“不好,吕梅应该是要流产了。”布七儿喊了几声,桓容从里面跑了出来,见到吕梅的惨状,两股战战,啪叽坐在地上。
“快过来,二姐需要你。”布七儿对桓容道。
桓容顿了顿,回过神来,抱起吕梅走进温暖的室内。
“你注意着点,我才二姐是怀孕了。”
怀孕了,现在是要流产了。
桓容惊愕,转而惊恐,最后深深绝望。
救护车赶来时,桓容已是一身的血。
医院。
吕梅平安无事,可失去了孩子。
吕东昏迷不醒,医生诊断吕东是癌症晚期,活不过半年。
噩耗接连不断,平安无事的吕竹和吕松险些疯癫。
匆匆结束了葬礼,第二天,吕梅醒来,痴痴傻傻,毫无动静。
“清荣。”桓容喊道。
吕梅眼巴巴瞅着桓容,“老公,我的孩子不在了,是不是?”
桓容说不出一句话来。
“呜呜呜……。”
病房里响起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吕松和吕竹站在门外,不敢向前一步。
“大哥,我们家是招惹了倒霉神?”吕竹的眼睛红红。
吕松摇摇头,“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吕松比吕竹想得更深入,更黑暗,吕东回来是绝密消息,如果不是李管家故意透露,他们这些子女可能还被蒙在鼓里。他有派人查过尤素素,尤素素家境殷实,根本无力获得吕东的行踪方向。吕东为人谨慎,既然瞒着他们与尤素素往来多年,便不可能半途而废。纵观种种,一定是背后有人算计他们吕家。
“那会是谁?”吕竹心有所感,似乎不用猜,便自然而然怀疑幕后黑手姓甚名谁,“风温柔?”
“极有可能是她,我见过她几次,这女人,冷静,从容,犹如一条修炼有成的毒蛇。”
吕竹不禁回想偶遇风温柔的场景,她站在明媚的阳光下,脸上的笑容有一种天使圣光的错觉。
明明是美好的事物,寒气从脚底板升起,迅速遍及全身,他打了个冷颤。
风温柔?她与“温柔”根本不搭,应该叫“蛇蝎”之类更为妥帖。
“子安,你在这里看着,我回家去一趟。”吕松道。
“大哥,你要去找尤素素问个清楚?”吕竹急忙叫住吕松。
吕松颔首,“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自己的心思,自己最清楚。吕松此举最简单直接,吕竹他怕的是,吕东一朝醒来,得知自己的女人被自己的儿子逼问,吕东恼羞成怒,对吕松下狠手。
“子安,我很好。”
吕松留着这句话,风风火火离开了医院。
吕松一走,便消失了两天。
吕竹一直在医院陪着吕梅,唯恐吕梅想不开,步宋倚的后尘。
“二姐。”吕竹道,“二姐,你要振作了,姐夫和团团需要你。”
吕梅躺在床上,睁着眼死死看着天花板。
“二姐,二姐,人死不能复生,你再颓废,你再自责,你伤害只是你自己和爱你的人。”
吕竹心烦意乱,仍旧舍不得对吕梅大喊大叫,“二姐,有人在背后算计我们家,尤素素的出现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安排,精心策划。”
如不出他所料,这些事情绝对风温柔以及她身边的男人搞的鬼。
前段时间,风家不知从哪获得一大笔资金注入,风家高速发展,风氏集团的综合实力,远远甩了他们吕家几条街。
“是谁?”吕梅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刺耳难听。
吕竹露出惊喜的神色,笃定道,“风温柔。”
风温柔于吕家人来说并不陌生,吕梅也认得这个女人。
“又是她。”涉嫌绑架她的弟弟,现在又插手他们吕家家事,害得她母亲郁郁而终,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祸害。
“子安,拿点东西给我吃。”
“好。”
吕梅愿意吃东西,表示她振作起来了,吕竹欢欢喜喜跑去给吕梅拿吃的。
转眼过了三天,吕梅吃饱喝足,身体渐渐变好。
吕松来医院的那一日,吕梅和吕竹正在说着小时候的事情。
“大哥。”吕松满头大汗,吕竹焦急问道,“怎么了?”
“风温柔联合风家、萧家、唐家、霍家四大家族,以及其他小家族打压我们吕家,不过半天时间,我们家的公司市值将近阵法百份之四十五。我已经竭力压下这个消息,但很快就会流传出来。”吕松道。
他们这一次可谓是损失惨重,而且一旦没有外来资金的注入,保证正常的运营,他们吕家非破产不可。
“子安,我们得要回去主持大局。”吕松是来找吕竹的。
吕竹点点头,跟吕梅说了声再见,便匆匆跟着吕松离开医院。
有吕家兄弟主持大局,吕氏集团不至于一下子分崩离析,但公司缺钱,没钱谈何经营公司。
布七儿得知吕家出事,是从唐雪择口中得知。
“你不知道?我哥说服我爸妈,联合风家、霍家、萧家,一起打压吕家。吕家现在就是风中残烛,撑不了多久了。”唐雪择慵懒地坐着,艳丽红唇性感无敌。
布七儿轻轻哦了一声。
“你不在意?”唐雪择不解道,“你和吕竹不是情侣吗?”
布七儿耸耸肩,“是啊!”
“就这样?”
“你还想看泪流满面,求你大方慈悲放他一马?”
唐雪择摸摸下巴,如实说道,“有这么想过。”
“坏蛋,你就喜欢看我出丑。”布七儿嗔怪道。
两人闹了一会儿,各自有事忙活,便早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到家里,布七儿没有开灯,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手里有一笔钱,这一笔满足吕家起死回生,反败为胜,绰绰有余。但轻易送出去,布七儿觉得肉疼。
做?
不做?
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晚上十点零八分,布七儿打开手机打了吕竹的电话。
“喂,七七!”吕竹有气无力说道。
“子安,你现在是不是很缺钱?”布七儿直言道。
吕竹想到布七儿是来出把力,心里暖呼呼的。
“谢谢你,七七,我可……。”
“子安,我手里有五千六百亿。”布七儿打断吕竹,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