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脚步声从医院走廊的一边传来。
“我们听到了消息便立马赶来,吕夫人情况怎样?”
来人是风温柔的父亲和母亲。
风母面色担忧,落在吕竹的眼里,却是假惺惺。
“滚远点。”吕竹喊道。
风母露出伤心的表情,风父挺身而出,挡在风母的面前。
“吕竹,我们夫妻俩丢下宾客,来看望你母亲是情分,是出于好意,你对我夫人大声吼叫,可真是够有教养的,让我们高看一眼。”风父字字讽刺吕竹他们家没有教养。
吕竹欲与风家人争辩,吕松快快拉住了他。就算他们一口咬定事故是他们风家一手所做,他们目前没有证据,前要不放只会显得他们吕家胡搅蛮缠,没理也不饶人。
“大哥,仇人近在眼前。”吕竹指着风父风母大喊道。
吕松对着吕竹摇摇头,“冷静点。”
怎么冷静,躺在icu病房的女人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吕竹的那根名为灵智的弦绷得紧紧的,差一点点便断。
“报仇,你要报仇。”吕竹的心这样告诉他。
“你们快走,我们不欢迎你。”吕松抓着吕竹,亲身感受吕竹发狂下的力量有多惊人。
风父和风母对视一眼,下定主意不看到宋倚绝不走。
“快走啊!”吕松的额头冒出滴滴汗水。
风父言之凿凿说道,“我们夫妻俩实在不放心吕夫人,如果不是我们邀请了吕夫人,吕夫人就不会在路上出事。”
“是啊,我知道你们兄弟俩心疼你们的母亲,牵连我们夫妻也是人之常情。但我想请你们行个方便,让我们看一眼吕夫人,只要看一眼,确定吕夫人没事,我们就会回去。不然,我们良心难安。”风母饱含深情说道,不知道还以为她和宋倚关系好,感情胜似姐妹。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吕竹彻底爆发了。
吕竹甩开吕松,慢吞吞地,迈开沉重的步子走向风父风母。他双眼满载怒火,一路过来,骇人的凌厉气势如狂风暴雨席卷周遭,恍惚间,绿地成沙漠,桑海变桑田。
风父和风母手牵手后退一步,心颤颤的。他们好似惹怒了不得了的怪物,看看他,吕竹脸上挂着渗人的笑容,头往左边歪,步伐缓慢,像是拖着身体行走的行尸走肉,它们没有思想,脑中却有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念,吃肉,我要吃肉。
布七儿和令狐洋斌站在一边,他们身为没有多大感情触动的旁观者,思绪冷静,清楚明白,吕竹在无真凭实据证明风家人是凶手的情况下,成熟的他对年迈的长辈动手,那将逆转吕家的优劣势,吕家的优势将一落千丈,甚至变为劣势。
令狐洋斌出手拦住了吕竹,“子安,你冷静点。”
吕竹的力气非常大,令狐洋斌险些重蹈吕松的覆辙。老实人平时老实巴交的,一旦发火,大都身具九牛二虎之力,其势势不可挡?
布七儿走上前,直面风父风母。
“二位还是快离开吧,吕竹真的动起手来,大家脸上都无光。”布七儿轻声道。
风父和风母摇摇头,他们初心不变,坚定要见上一面宋倚。
“为什么一定要见宋阿姨?难道你们见上一面,宋阿姨马上就能康复了?”布七儿讥笑道,“真看不出来,你们还是人形的灵丹妙药啊!”布七儿凑上前去,睁大双眼仔细瞅着。
布七儿显得非常的热情,风父风母承受不住。
“我们担心吕夫人。”风母干巴巴说道。
“担心?”布七儿摸摸下巴,尽显市井流氓的无赖,“你们担心宋阿姨,这可真是好笑了。你们的女儿绑架吕竹和我时,我怎么没见你们过来担心我们呢?哦,对了,因为你们的女儿是无辜的。不过,你们这个时候来担心宋阿姨,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是做贼心虚,看看宋阿姨死没死。死了,皆大欢喜。不死,再插一刀?”
此话诛心。
“我们没有那种恶毒的心思。”风母眼神闪烁,以刺耳的声呗给自己加油鼓劲,他们是出于好心才过来,绝对没有看笑话,或者补刀害人的嫌疑。
“没有?”布七儿故意拉成声音。
风父目光如刀望着布七儿,他认识这个女人,她是害得他的女儿被冠上【小三】的恶名并全国皆知的罪魁祸首。不愧是温柔时刻惦记,最需谨记谨慎对待的人物之一,一言两语便让他们下不了台。
“请你相信我们,我们没有恶意。”风父郑重其事说道。
布七儿直言道,“我不相信,因为你们是风温柔的父母。”
布七儿伸出手,“现在,请你们离开,马上。”
“我们要见一见吕夫人。”
风父和风母的坚持一日既往令人厌恶,他们是否安了好心,布七儿不清楚,但不顾他人意愿行事,着实令人讨厌。
“走不走,不走我叫人了。”布七儿走到风父的面前,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抓起风父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口边上,布七儿这快速拉下衣领,扯掉了两三颗袖子,露出白皙的香肩。
“救命啊,救命啊。”布七儿压低了声音,但不影响周围人听见她的呼救,“救命啊,这个老色狼他要强占我。”
泪水霎时涌了出来,竭嘶底里的叫声充斥着绝望的情绪,布七儿惨状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你……你……。”
风父气急败坏,他是第一件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护士、医生、病人、病人家属围了过来,他们见到香肩裸露的布七儿,一脸【色相】的风父,同情的天平自然而然倾泻布七儿。
多可怜的女孩子,多可恶的老色狼!
令狐洋斌放开吕竹,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人处事时间久,默契深,吕竹明白令狐洋斌的意思。既能报复风父风母,又不至于给自己留下坏名声,吕竹何乐不为。而且,那男人真的碰了他的七七,该死。
吕竹叫着冲上去,“你居然敢对我的女朋友动手动脚。”
布七儿趁机说道,“子安,我好怕,你快来,呜呜呜……。”
吕竹抢过布七儿,把她拉到后背,便马不停蹄给了风父一拳头。围观人群没有指责吕竹,一直狠狠盯着风父。动了人家的女朋友,还不准人家这位有血性的汉子为女友讨还公道?
“不是的,我先生没有对她毛手毛脚,是她自己,是她抓起我先生的手,放到她的……的那里。”风母解释道。
吕竹怒目而视风母,谴责她帮亲不帮理,没有仁义道德。
“这位大婶,你说的话可大大不对。是七七抓起你先生的手放到她自己的胸上?这怎么可能?”令狐洋斌走过来,指了指吕竹,“这位是我家七七的男朋友,他年轻帅气,哪里比不上那个糟老头了?”
有对比有突出,吃瓜群众觉得令狐洋斌说得在理。吕竹年轻帅气,淡然的书生气息令人心生好感。至于风父,在布七儿事先恶意丑化之下,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风父落在吃瓜群众的眼中,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地痞流氓,不知羞的老不死。
“是她故意陷害我先生的。”风母吼道。
这些人,这些人的眼睛是白长了吗?脑袋是摆设吗?我先生要是真对那小贱人心怀歹意,用得着在医院走廊动手动脚吗?以他们风家的财力人力,偷偷弄来小贱人轻而易举,而且此举更为妥当安全。
“她为什么要陷害你的先生?”有女人问道。
同为女人,她们清楚了解到,除非是双方有仇有怨,不然哪个女人会愿意放着帅气的男友不亲亲抱抱啃啃,反而以身饲狼,献身于一个其貌不扬的老男人。
“我们只是想要看望一下故友。”风母道。
“故友?”吕竹讥笑道,“我妈和你们可不是什么好友,你们这样的好友,我们吕家可高攀不上。”
吃瓜群众发散思维,努力往事件真相想去。那位帅哥的妈妈进了医院,似乎是快死了,而那个老男人和老女人是来看望帅哥的妈妈的,谁知帅哥不愿,竭力阻止。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帅哥不愿接受老男人和老女人看望他妈妈的请求?
为什么啊为什么?
以常理推断,因为帅哥的妈妈出事,是他们所害。
吃瓜群众瞠目结舌,他们猜到了正确答案。
“这是贼喊抓贼吗?”
“不太像,应该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假扮柔弱惹人同情怜爱,暗地里算计他人杀人不见血的白莲花。”
“说得好形象。”
“你厉害。”
“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好啦!”他饶了饶头,一脸的憨厚。
风父和风母听吃瓜群众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都是她的错。”风父和风母齐齐等了一眼布七儿。
布七儿受了一眼刀,哆哆嗦嗦钻入吕竹的怀中,道,“子安,他们瞪我,他们还瞪我。呜呜呜……,我没有做错事,他们为什么要瞪我?子安,我好怕。”
布七儿很有表演天分,同伙吕竹险些被欺骗过去。
吕竹拍了拍布七儿的后背,“你不要怕,我在这呢。”
“让他们走,让他们走,我好怕见到他们。”布七儿此刻如着魔一般,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想听见,她只要风父风母麻溜滚得远远的。
看看他们,居然以多欺少,威胁人家小女人。
太坏了,实在是太坏了。
谴责的目光犹如激射的刀片,一来一回,风父风母成了血人。
“我们没有。”风父和风母异口同声道。
“死鸭子嘴硬。”有人阴阳怪气道。
下一刻,医院走廊响起哄堂笑声。
“你们,你们是在太可恶了。”风母委屈道,“我和我先生是无辜的,我们没有对她,对他们做过什么,我们只是过来看望友人。”
没人理会风母的狡辩。
“哦,我记起来了,他们是风氏集团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
神来一笔,神助攻驾到!
“风氏集团?”
“对了,那个年轻帅哥不是之前电视上那个被绑架的吕……吕竹吗?他有说过,绑架犯的幕后黑手就是风家的大小姐,那个什么什么的,就是与霍绍策勾勾搭搭,没皮没脸的小三。”
“是风温柔。”
“风温柔,没错,是风温柔。那个帅哥言之凿凿说是风温柔指使他人绑架了他,好像准备要高风温柔,不过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为什么啊?”
其余地吃瓜群众被勾起好奇心,被以热烈且其实没有的崇拜目光环绕的【百晓生】挺了挺胸膛,尾巴翘到了天上,说着自己的臆想。
“哇……。”众人发出惊呼,恍然大悟点点头。
风父和风母见矛头渐渐对向他们的女儿,心下焦急无比。可目前情况不容他们轻举妄动,现在他们就是一个被揭下面具的坏人,说多错多,不管是真话假话。
“先回去。”风父拉起风母的手往人群外挤去,吃瓜群众一动不动,犹如一尊石像,一棵大树,遮风挡雨,保家卫国。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风父风母不断说道。
不让,就是不让。吃瓜群众义愤填膺,好不容易遇上欺善怕恶的坏人,他们的正义之心不容许他们对坏人坏事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守护光明的正义之剑等待被英雄拔出。
吃瓜群众站着不动,风父风母唤来保镖,被拥簇着挤出来之时,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模样狼狈不堪。
太可恨了。
风父风母咬咬牙,灰溜溜离开,下一次,他们一定不会把保镖留在外面。
吃瓜群众安慰了布七儿和吕竹几句,见没有热闹看,纷纷散去。
“放开我。”布七儿冷声道。
吕竹贪恋布七儿的香味,但唯恐惹怒布七儿,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宋阿姨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布七儿干巴巴说着不痛不痒的话,但吕竹却高兴万分,因为布七儿还愿意和他说话。
陪了吕竹一会儿,晚上七点时,令狐洋斌开车送布七儿回家。
“洋斌大哥,晚安。”
“七七,晚安。”
布七儿打开了门,打开电灯,驱散一屋子的黑暗。
“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