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牡鹿对它的话仍不相信：“你的意思是说，他的眼睛是被夜神殿下气绿的。”
    “是啊，人类很容易生气的，看他气绿了眼睛，看他气得浑身冒黑烟。”九尾红狐摸了摸脸：“唉，我英俊的脸庞就这样破了。”
    金牡鹿眯着眼睛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九尾红狐不以为然的问。
    “你脸上的那道疤挺性感的。”金牡鹿说。
    坐在它犄角的小花仙发出一声尖叫。
    只见苏夜把江鹤重重击倒在地，揪着他的衣领大喊，“你们快离开他的身体。”
    “为什么？”江鹤狞笑说，“你可以再次封印我们，最好连同这个小子一起封印在你的身体里。”
    他把那被苏夜击碎的长柄大刀再次凝聚成形，猛然击向苏夜胸口。
    苏夜飞落在地。她的胸口流出银白色的血液。
    江鹤提着刀，一步一步走向她：“你完了。”
    他挥刀斩向苏夜的头颅。
    “不要啊！”金牡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来，试图将他顶翻。
    江鹤长刀一扫。金牡鹿被他拍飞，它抽搐了一下之后不动了。
    “江鹤！”苏夜站起来，冷静地喊着他的名字。
    “你的江鹤已经死了。”江鹤挥刀刺向她的身体。
    苏夜握住了他的刀柄。
    “江鹤，相信我，你能够击败它们的，别让他们占据了你的意识。”苏夜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在他的额头画下一个银白色的六芒星符咒。
    黑色饿深渊裂开一道缝隙，那缝隙一下子扩大。处在深渊中的江鹤的看到了噬咬自己的魇灵们，他咆哮一声，奋力地挥拳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魇灵击飞。
    “你的灵魂是你自己的，没有谁可以掌控和操纵。如果你想让自己变得强大，那就先站起来，让自己拥有一双羽翼。”
    深渊中的江鹤挥舞拳头，一只魇灵如狼似虎的瞪着他，扑上来撕咬着他。
    苏夜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低语：“没有人生来就是弱者，喊出你的委屈，你的愤怒，你的懦弱，用你的双手，开辟一条强者之路！”
    江鹤击开周围的魇灵，他的后背展开一双洁白的羽翼，向着头顶的光明一跃而出。
    现实中的江鹤颓然跪倒在地。
    “江鹤！”苏夜用尽力气般紧张地看着他。
    江鹤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恢复了原来的清澈明亮：“苏夜。”他微弱地叫着她的名字。
    灵魂深处忽然传来一缕蚀骨之痛，那些魇灵的残魂又开始噬咬他了。他一阵痉挛，额头冒出冷汗。
    “江鹤。”苏夜心疼地抱住他。
    “原来以身封魇的感觉这么痛苦啊。”江鹤拿下脖子上的六芒星项链，“苏夜，你辛苦了，现在由我来解决掉它们。”
    他忍着蚂蚁噬骨般的痛苦，祭出了封魇札，颤抖着手，翻开书页。
    “你这样做能成功吗？”苏夜不安地看着他在掌心划下血色六芒星符咒，把项链握在手中，按在书页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江鹤笑容苍白，他闭上了眼睛，再次凝视潜伏在灵魂深处的魇灵。
    “你是逃不掉的。江鹤，你和我们本是一体！”魇灵的残魂们围绕着他嘶吼，“我们在你灵魂中最最阴暗的角落里。来吧，加入我们吧，只有我们才能让你变强！”
    “你们只会让我变得卑劣和邪恶。”江鹤举起了手中的六芒星项链，“我以守夜人的名义命令你们，离开我的身体。”
    六芒星迸发出刺目的光芒，魇灵们咆哮着，诅咒着他：“你以为把我们赶走你就很强吗？不，你是个懦夫。你根本无法面对我们所以才会把我们赶走！”
    一只只魇灵的残魂组合成一头血红色的人形怪物。它有着锋利的牙齿，尖锐的爪子，漆黑的眼眸死死瞪着江鹤：“不能赶我走，在你小时候的噩梦里，是我一直陪着你，你不能赶我走！”
    “我已经不害怕你了。”江鹤记得，小时候自己经常做噩梦，噩梦中频频出现的梦魇就是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形怪物，那源于他看过的一张车祸照片，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成为可怕的阴影，以致于他长大后一直不敢考驾照。
    他把六芒星项链按住怪物的胸口上，怪物惨叫着，身体像棉絮一样四散纷飞。
    一只手猛然抓住了江鹤的手腕，清冷的声音响起：“江鹤，你要抛弃我吗？”
    “狄狄。”江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与苏夜极其相似的脸。
    他感动胸口一凉，狄狄的手插进了他的胸膛，捏住了他怦怦跳动心脏，他的脸像丧失水分的花朵，头发迅速凋零，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死气和绝望，“我们是好朋友，你不能抛弃我，让我呆在你心中那最黑暗的角落里吧，如果不可以，那么你来地狱里陪我！”
    他猛然捏碎了手里的心脏。
    鲜血溅了江鹤一脸，他倒在了地上。
    “江鹤，挺住！”耳边传来了苏夜的声音。
    变为狄狄的魇灵扼住了江鹤的脖子：“走吧，跟我一起去那最黑暗潮湿的地方，我们将再也不怕这个世界对我们的伤害！”
    “狄狄，在我心里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即使你已经死了，也是我心中最光明的存在。”江鹤愤然而起，将六芒星项链按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你还是抛弃了我。”狄狄怨毒地看着他，“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把你拖入深渊！”
    耳边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六芒星迸发出了强烈的光芒，那光芒撕裂了所有阴影，最后化为柔软明媚的阳光。阳光下，他坐在青草地上，周围鸟语花香，他在绘图本上静静地画着一只带有金色花纹的黑色猫头鹰，三花猫调皮的追着蝴蝶……
    江鹤睁开了眼睛，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的脸上，房间里静悄悄的，似乎能听见墙角绿植生长的声音，落地窗下的雏菊绽开蓝色的花朵，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毛毯下面有东西在动，从他的脚边开始蠕动，一直钻到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