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活在科幻世界里。”后排一个老太太说，“他用眼睛上的那只红眼一看，就知道我们是谁。”
    一直沉默不语的司机开口：“我感觉我们像活在伊拉克。你们看才几天的时间，原本和平安定的城市到处充斥着军队，好像有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绿灯亮了，公交车继续行驶。
    忽然前方行驶的一辆凯迪拉克猛地飞了起来，接着重重摔落在地，与公交车擦肩而过。
    所有人都吓得大叫。
    “大家都系好安全带。”司机师傅紧张地说，加足马力往前冲。
    前方行驶的车辆一个个撞在一起，好像被一根线操纵着一样。
    江鹤分明看见路边的赵武灵王扛起一辆汽车，往公交车上砸来。
    “小心后面！”江鹤大叫。
    司机师傅是个老手，他急速转动方向盘躲过了那辆小汽车的袭击。
    赵武灵王被远远甩在了后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简直就是疯子。”江鹤喃喃。
    一车人都用吃惊的目光看着他。
    市立医院近了，江鹤下了公交车，低着头往医院走去。
    进了医院，护士告诉他安慕已经在家人的陪同下离开了这家医院。
    “去了外省。”护士说，“不过你别担心，他的状态已经好多了。”
    江鹤离开了医院，想打个电话给奚草，但是手机依然没信号。
    他此刻无比希望着他的老师，同学和朋友都去外省度假了。
    这将是一个充满恐怖的暑假。
    江鹤站在路边等公交车，炙热的太阳晒得他汗流浃背，但是公交车迟迟不来。
    他试图拦下一辆出租车，但出租车连停都没停。
    无奈之下，他只能凭着记忆走回家。
    有地方着火了，正冒着滚滚浓烟，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尖叫声格外刺耳。
    江鹤本来想去奚草家里看看的，但是现在地铁停运，公交车也不知去向，出租车不肯停，他想等回到家拿出单车再做打算。
    天气虽然晴朗，但整个城市却笼罩着一层阴云。
    似乎有什么事正在酝酿，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为什么还是无法改变呢？”江鹤想起了另外两个时空里的结局，“为什么一定要毁灭这个世界呢？”
    汗水从他额头和鼻尖上滴落下来，落在马路上，很快蒸发掉。
    “好热。”他感到口渴，走到路边的自动贩售机，准备买瓶绿茶，掏出手机付款时他才想到没有网络信号。
    “该死！”他无奈地收起手机，在口袋里摸出一张五元纸币塞进了贩售机里。
    一瓶绿茶掉出来，江鹤收起找回的零钱，正准备拿饮料的时候，一个毛绒绒的红爪子伸了过来。
    “咦？”江鹤吓了一跳，看到一只有着九条尾巴的胖大狐狸站在他面前。
    “我也很渴，给我喝好不好？”红狐狸说。
    “好吧。”江鹤说，“让给你。”
    红狐狸抓起饮料，使劲拧着瓶盖。
    “帮我拧开。”它把饮料递给江鹤。
    江鹤帮它拧开了瓶盖，一脸同情地问：“这么大的太阳，你穿着玩偶外套不热吗？赶快脱下来找个阴凉的地方吹吹风，不然你会中暑的。”
    红狐狸看着他，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眨了一下。
    “哇，你的头套还会眨眼睛，好厉害。不过穿上这么高级的东西去招揽顾客，一定很重很累吧。你还是暑假学生工吗？”江鹤语气里满是心疼，“做这样的工作太辛苦了，你应该去咖啡馆或者书店里打工，环境舒适，遇到好的店长还会请你吃冷饮。”
    红狐狸又眨了一下眼：“你说的话好奇怪哦，人家本来就长这样，为什么要脱掉这层皮呢，那真是太恐怖了。人家也不是暑假学生工。人家不是打工，而是找人。”
    江鹤瞪大眼睛看着它，又看了看手心里的六芒星项链。项链上的蓝宝石正闪闪发光。
    他立刻召唤出了封魇札。
    “啊，好恐怖，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红狐狸吓得后退一步，九条尾巴笔直地竖起。
    江鹤发现它没有影子，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是魇灵！”
    “啊，你知道我。”红狐狸说，“难怪你能看见我，又拿着六芒星，看来你是守夜人。”
    “你在这个城市里干嘛？”江鹤问。
    “我感受到了这个城市里弥漫着强大的恐惧。”红狐狸说，“这正是我们魇灵所以喜欢的东西，恐惧代表着有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我得提醒人们离开这里。”
    “咦？”江鹤诧异地看着它，“你不吃人类的灵魂吗？”
    “那么肮脏的东西只有那些可怕的魇灵才会吃。”红狐狸翻了个白眼，“我的本职工作就是制造比现实更加现实的噩梦。”
    江鹤板起了脸，打开了封魇札。
    “等等，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识了。看得出来，你是一位心地善良，心怀正义的守夜人。和月亮上的那些家伙不一样。”红狐狸眼珠乱转，搜肠刮肚地寻找着恰当的措词。
    “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不会封印你。”江鹤说。
    “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和其他魇灵不一样，我制造的噩梦是用来提醒人类的。不过人类的灵魂的确有股怪味，我从来不吃他们。相比之下，我更爱人类的食物。嗯，饮料也很好喝。”红狐狸转移了话题，“你认不认识苏夜？你身上有她的味儿，快告诉我她在哪儿？我得去见她！”
    “你是谁？见她做什么？”江鹤疑惑地看着他。
    “她喜欢管我叫九尾。”九尾狐眼珠转了三转，“我和她曾经是狱友来着。”
    “狱友？”江鹤心里想笑，“你们被关在哪个监狱啊？”
    九尾狐仰天叹了一口气，挨着路边的悬铃木坐下。
    江鹤本来也想坐，尽管是树荫底下，但地面仍旧很烫，他只好蹲着。
    “我和她被月神关在绝地深渊，我们相依为命了很长时间。啊，虽然说蹲监狱的滋味不是很美。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乐。苏夜是那么地强大，每当有魇灵欺负我，嘲笑我。她都会帮我把那些讨厌的家伙胖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