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茹身穿一件浅绿色的衣服,同周围的景色已经融为了一体,不仔细看着,却瞧不真切。
洛湛年脚步轻盈。见吴月茹的样子,目光一冷,给了旁边太监一个眼神,太监马上就明白了 ,退到了旁边。
洛湛年背着手走到了吴月茹的身后,上下打量着这姑娘,接着就有些不耐烦了,声音冰冷似水:“你为何在此处?”
这话猛然之间出现,在吴月茹的背后炸开,让她整个人吓得直接就跳了起来,转头,就看见了洛湛年死死的盯着她。
洛湛年的气场本就强大,身上肃杀的气质十分的明显,此番盯着她的时候,就好像是直接就将她看穿了。
她别过头去,简直是不知道如果解释这事情,她结结巴巴的,双手绞着手帕。声音细如蚊蝇:“我是想要看皇后娘娘采荷。真是有趣,所以不知不觉竟然是看呆了。”
洛湛年还未说什么,就见旁边的太监声音尖利的说道“放肆。见到了皇上竟然不知道行礼?你可知罪?”
吴月茹的脑子一片浆糊,耳朵被塞得满满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听见了公公这样说,赶紧就想要跪下来行礼。
洛湛年当即就一摆手,冷声说道:“不必了,退下!”
声音不大,低沉又不耐烦。带着一丝愤怒,让吴月茹更加的难过。
吴月茹赶紧就准备退下,可是在临走之时,转头,看着洛湛年的背影,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是提高了声音问道:“皇上,您多少日子没有去姐姐的宫中了,你可知道姐姐心中是多么凄凉,独守空房的日子,有多么难过,您的眼中只有皇后,那剩下的人该是如何呢?”
太监见此,就想要上来教训吴月茹,可是洛湛年却一伸手,制止了太监,背对着吴月茹,连一个表情都不愿意给她,声音一如之前:“哦豁?你这话说的倒是奇怪了,莫不是朕求着你姐姐非要做朕的妃子?莫不是朕死皮赖脸的非要抓住了德妃,没有她。朕就过不下去了?你明明清楚的知道,是你姐姐一厢情愿非要来到后宫做了这德妃,那既然如此,就要接受朕不喜欢她的结果。”
“可是……我姐姐是女人,长得美艳动人,为何皇上会不喜欢?男人有三妻四妾便是正常,为何皇上没有?”吴月茹横了心。之前不敢问出来的,如今倒是好好的问问,看看洛湛年到底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竟然敢如此顶撞皇上?”太监气得不行,指着吴月茹就打算上来将她拉走,可是不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若是洛湛年生气了,可能连带着吴家都要跟着遭殃了。
洛湛年却也没有回头,就云淡风轻的说道:“那是因为,朕本来就同那些男人不同,你当真以为男人就该三妻四妾?你心中大概也认为,人这一生,遇见自己的真爱,同那个人永远一双人的生活,才是正确的,只是不想要承认罢了。”
猛然回头,洛湛年站在阳光之后,背后是满池的荷花,风将他的衣角扬起来,那风流倜傥的样子,竟然只是在画中才有的。
吴月茹一下就看呆了,张着嘴巴,想要说的话,竟然是一下就没有了。
见洛湛年接着就说道:“你还小,未见世事无常,本以为自己所见,便是整个世界。可人生并非如此,真希望你能跟对了人,别再做蠢事。”
这话说完,洛湛年终于是挥了挥手,示意吴月茹这下终于是可以回去了。
接着他就走到了石头后面,探着身子,往前面和荷花池看过去,就见苏挽夏和小影坐在小舟之上,一边泛舟,一边采集露水,小舟穿过了层层叠叠的荷叶,留下了一条水纹,水纹缓缓散开。
巨大的荷叶旁边,苏挽夏的身影竟然显得格外的小巧,洛湛年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在面前缓缓展开的水墨画卷一般。
吴月茹往后面褪去,深知此时正是洛湛年和苏挽夏的时间,自己自然是不能同人家相提并论,便是往永寿宫走去。
这一路上,她的眼睛泛红,湿润,接着倔强的用袖子将泪水擦拭干净。
就像是洛湛年说的一样,人这一辈子,谁会不希望遇见一个人,能为了自己拒绝任何人,让自己成为那个唯一,可是将这洛湛年作为那个男人,注入希望,迎接的,也只是失望罢了。
看来她真是应该回去告诉姐姐,放弃洛湛年。说不定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是吴芊芊插足了人家的感情。
洛湛年站在池塘边上的小小的凉亭中,眼睛随着小舟,从未移开过,便是这样直直的盯了好长时间,太监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瞧着,虽然这次洛湛年过来,本来是打算让苏挽夏回去,毕竟有孕在身,这种危险的地方自然是应该退避三舍,可是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看的呆了, 在烈日之下,倒是更加危险。
便是此番,就见一个少年由远及近,身上穿着蓝色云纹袍子,脸上稚气未脱,更显干净,他身后跟着两个人随侍,一路小跑,兴高采烈的往这边来了。
见洛湛年站在凉亭之后,正在赏荷,他顿时也高兴的跑过来,隔着很远就道:“表哥,表哥,你在看啥呀?”
洛湛年转头,就见太监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就对洛湛年说道:“洛十公子回来了。”
洛湛年嘴角轻轻上扬,就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这小子,也不知道多少年不见了。”
洛十公子是洛湛年本家,实属旁系,他的父亲是王爷,年轻的时候就被封了疆土,镇守一方。
至于这洛十公子,自然并不是家中竟然是有十多兄妹,只是因为按照所有的洛家公子排名,第十罢了,估摸着也将洛湛年排了进去。
洛十公子原名洛元,因从小体弱多病,被送到了国寺修行,到了十八岁才下了山。
结果谁能想到,下了山之后,天下动荡,他虽然是皇亲国戚,但是对战争和皇权争斗这种事情,总归是没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