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翠的力气挺大,两人没费多少工夫就下了山,直接朝着城里的医馆而去,看着被躺上病床的少年被大夫诊治,叶宁才松了口气。
此时少年也就转醒,睁开虚弱的眼睛看了叶宁一眼又没力气的闭了回去,嘴里溢出一句浅淡的几乎听不清的‘多谢。’
叶宁抿了抿唇,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子的成就感,说不出的感觉,“大夫,要什么药材您尽管快,这几日他便在您这边修养了,劳您照顾,银子不会少的。”叶宁对大夫嘱咐道。
诊脉的大夫却是皱起了眉,“姑娘,老夫这里虽然是医馆,但人手却是不足,这位公子腹部的伤虽然重了些却没有伤及要害,老夫可以替他缝合伤口,可是留下来却是不行,老夫没有这个余力照顾啊。”
叶宁一听这话看着床上的少年露出了纠结的眼神,少年伤成这样,若是单给他开个客栈却无人照顾肯定也不行,托别人她也不放心啊。
“大夫您先为他医治吧,人我会带走的。”叶宁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完这话带着小翠出了门,淅淅索索的商量着事。
几日后,叶府,饭桌上,叶宁匆匆忙忙的扒完碗里的饭菜放下碗筷道:“爹娘,哥哥,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说完不等饭桌上的人回答便起身走了出去,脚步匆忙。
叶父这两日眼睛缓解了一些,就不再允许叶宁去找什么莫须有的‘木蚕子’,看着匆忙离开的叶宁,忍不住道:“这孩子,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还不是你宠爱的,把个好好的姑娘宠的半点规矩也无。”叶宁的母亲在一旁看着叶父打趣道。
“这怎么能怪我,夫人不也跟着宠女儿吗?”叶父不甘示弱反驳了回去。
倒是叶文听着自家爹娘状似互相指责实则打情骂俏的行为见怪不怪,而是看着叶宁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自从那日叶宁去采摘‘木蚕子’空手而归后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吃饭的时候急急忙忙,练琴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平日里喜欢外出游玩的人这段时间总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好歹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什么心思他一眼便能明白,定然是在后院藏了什么东西,啧。
叶文勾了勾唇角,想了想,还是替这丫头在父母面前打个掩护,“宁儿最近有一位好友家中出了远门,养的一只小猫没了人照顾便托给她照顾一阵子,现在应该是赶着回去看猫呢?女孩子嘛,都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可爱动物。”
“原来如此。”叶父和叶母点了点头,打消了心底的疑虑,也没在互(da)相(qing)指(ma)责(qiao)。
再说离开叶宁,先是转道去了厨房拿来事先让小翠准备好的食盒,然后支开身边的侍卫们悄咪咪的走进了后院的柴房,少年毕竟是个男人,她又是偷摸带回来的,自然不能给他住着客房,只能藏在柴房中。
推开门,叶宁走了进去,见原本躺着的少年坐了起来,脸色比起那日好了不少,于是道:“今日感觉怎么样?可有好些?”
少年躺在柴房叶宁为他简单铺设的地铺上,撑着手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多了,多谢姑娘相救。”
“那就好,先吃东西吧。”叶宁点了点头,随后将食盒放在了少年面前,一一将里面的食物拿了出来,少年颔首,沉默的拿起筷子吃饭,始终低着头,叶宁也跟着坐了下来,眼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身上,两人一时无言。
少年来了叶府也有三四日了,第一日大夫为他缝合的伤口,之后便一直是静养,少年话很少,叶宁也从没开口问过他是谁,来自哪里又为何受伤,两人之间似乎一直保持着诡异的默契,少年也从不会问她提什么要求,每日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谢谢。
眼看着少年伤势一天比一天,现在都已经能走动了,叶宁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该离开了,一时心底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让叶宁有些不舒服。
叶宁默默看着少年,想要问他什么时候走,话还没出口柴房的大门便被打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叶宁吓得猛然站了起来,声音又惊又恐,“哥哥?!”
叶文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看地上坐着脸色略白的少年和自己惊恐的妹妹以及地上的食盒,脑海中已经大概有了思路,于是淡淡看向叶宁,声音淡淡:“你跟我过来。”
说罢自己带头走了出去,叶宁眼见事情败露,知道隐瞒不了只得上去安抚叶文,末了还不忘了同样有些惊讶的少年,“没事,你慢慢吃,我待会让小翠过来收拾,见笑了。”
说完关上柴房门追着叶文的身影而去,“哥哥,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
虽然没有看出来叶文到底生没生气,先默认他生气了,给他顺气吧,叶宁如是想到。
“说罢。”走到庭院的石桌旁坐下,叶文抬头看向拘谨的叶宁。
叶宁此时理亏,半点不敢隐瞒,将所有经过说了出来,末了拍着胸脯解释道:“哥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怎么能看他死在山上呢?至于将他带回来那是因为医馆的大夫不收他过夜……”
叶宁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因为叶文静默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反而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击着,这种感觉让叶宁心中惶恐,咬了咬牙,闭了嘴。
叶文听闻事情经过,挑了挑眉,终于开口:“你可问过他的来历?”
叶宁沉默的摇头,她什么也没问过,她最初就只管救人,没想太多,救了人之后也没想太多,少年不说她也不问,别说是年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救他一命。”
说起来少年给她的第一感觉就不是坏人,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所以她才潜意识的愿意去相信这个人,也便什么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