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凤鸾殿向来不会带宫女太监之类的，所以替身可以直接去。
    “是。”替身得令，高高兴兴的出门，一踏出门口便立即换了个表情，沉静如水，与往常的段白岚一般无二。
    凤鸾殿灯火通明，柳念茹刚刚哄睡两个孩子回了自己的寝宫，看了看沉寂的夜色，这个时辰段白岚该回来了。
    柳念茹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酸的胳膊，坐上软塌，神情舒适的看着门外，等待着段白岚出现，倒是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不一会儿，门外便出来一阵脚步声，脚步轻盈，平静，速度缓慢……
    熟悉的身影映在窗户上，柳念茹却猛地蹙起眉头，脸色一变，一个利索的起身拿起柜子里的匕首。
    “娘娘？”身旁的宫女看见柳念茹的反应皆露出骇然的表情，惊讶的开口。
    “嘘，别说话。”柳念茹轻身道，宫女们立即闭了嘴，到看着柳念茹的眼神满是担忧，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拿匕首，门外的不是皇上吗？
    那身影很快到了门口，露出一截明黄色的衣袍，柳念茹咬了咬唇瓣，一个闪身上前，匕首出锋在黑夜里划出寒意，牢牢的卡在了替身的脖子上。
    替身整个人呆住了，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已经忘记了伪装段白岚的性格，只看着面前的柳念茹惊诧的眼睛都快瞪出来，好在他反应还算快，自以为掩饰了自己眼底的惊骇，放缓声音，深情的看向柳念茹，“念，念茹，你这是何意？”
    显然，让他直接叫当今皇后的名字，他心里还是有点怂的，更何况现在段白岚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着他。
    柳念茹看着面前与段白岚一般无二的脸，眼底划过一道狠厉，“你是谁？”
    她的声音冷的不带丝毫温度，让替身如坠冰窟，不是吧，不是吧，他这就被发现了？
    他可什么都还没做啊！他的演技真的有这么差，可是他还没开始演戏啊！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是流年不利吗？先是尚书夫人一个照面就发现了他是假货，现在面对皇后，他脸照面都没打就被发现了。
    这怎么可能？替身此时此刻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说。”这边柳念茹见替身不说话，直接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匕首锋利的边缘划破替身的脖颈，溢出了血痕。
    替身吓了一个激灵，颤颤巍巍的开始求饶，“皇，皇后娘娘饶命啊，是，是陛下派属下前来的。”
    替身能感受到柳念茹身上的狠厉和杀气，刚才柳念茹是真的想杀了他，于是替身马不停蹄的把段白岚给卖了。
    柳念茹皱了皱眉，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然后段白岚一脸讪笑的走了过来，“念茹，我回来了。”
    柳念茹看了看吓坏了的替身，又看了看出现的段白岚，一下子便明白了怎么回事，默默的收回了匕首，甩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段白岚后回了寝宫，“你最好解释的清楚。”
    柳念茹离开，段白岚摸了摸闭嘴，眼前的替身劫后余生，同时哭丧着脸看段白岚，“陛下，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看穿属下的，属下还什么都没做呢？”
    段白岚现在哪儿用功夫在搭理这个碍事没用的属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吧，朕明日在与你说。”
    当务之急是先哄看娇妻，这个替身真是害惨他了。
    “是。”替身刚刚差点没命，此时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点头离开，皇后娘娘真是太可怕了，惹不起，惹不起。
    替身走后，段白岚才转身从刚才藏身的灌木丛中拿出了准备好的搓衣板，理了理凌乱的衣裳，雄绉绉气昂昂的走了进去。
    宫里的宫女们都是人精，见状就知道大事不妙，今晚的皇上要完，为了避免看到当今皇上丢人的一幕，一个个自觉的离开凤鸾殿守在外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保证不听不看不说。
    柳念茹坐在软塌上，看见段白岚进来，抬了抬眸，目光落在段白岚身旁的搓衣板上，眉头狠狠一跳。
    “这么自觉？”柳念茹笑道。
    段白岚现在已然是个厚脸皮，看着柳念茹挤出了一个堪称甜美的笑容。
    “娘子，今日是为夫不对，你听为夫解释。”段白岚见柳念茹还笑的出来，赶紧顺着竿子往上爬，将的一般放在一旁，坐到软榻上凑进柳念茹。
    “嗯，说吧。”柳念茹态度平淡，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在烛光的映射下，纤长的手指仿佛裹挟了一层美玉。
    “你听为夫……”段白岚正准备辩解的话，突然愣住，他看着柳念茹，“我，你不生气吗？”
    正常情况下，一般女的不都会发脾气责怪他，不听他解释吗？怎么柳念茹……今天这么好说话。
    “生气啊，所以你快解释啊，不解释我睡了。”柳念茹翻了个白眼，说罢就要起身。
    段白岚见状赶忙拉住柳念茹，将其抱紧怀中，不依不饶的道：“解释，解释，为夫这就解释。”
    柳念茹没在说话静静的看着段白岚，由于柳念茹是背光的，所以段白岚看不出来她眼底的情绪。
    “事情是这样的，我这个属下是从小培育出来专门做替身的，前几日我派出暗卫发现了膏体的大本营是一座无人的小岛，为了不打草惊蛇，但是又必须剿灭那个小岛，所以我吩咐了兵部尚书偷偷带兵装成海盗去缴费，人事让替身假扮兵部尚书，结果他与兵部尚书的夫人一打个照面就被对方发现了，因此格外苦恼，问我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发现。”
    说着见柳念茹没有反应，段白岚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讲，“这并不算是与其夫人感情甚好，当初便是不打不相识的欢喜冤家，成亲后也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两人之间了解甚佳，所以兵部尚书的夫人自然能认出来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这都是因为爱情，但我总不能用这个理由去给属下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