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的监控室里。
负责监控的人打着瞌睡,沉重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点,伴随着流口水的画面。
忽然画面陡变。屏幕上的监控视角变成了雪花,发出嘈杂的低音。
打工人还没醒。
*
写字楼的楼梯里,有一抹高挑颀长的身影,正在爬楼。他穿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头上罩着棒球帽,戴黑色口罩。腿很长,一步迈两个台阶。
*
催眠室里很安静。
黄鲁飞嘴角若有似无地噙着笑,看着软榻上的女孩,那张厌世脸也不那么厌世了,她的呼吸均匀而平和。
天晓得,她到底有没有被催眠,每次睡地这么憨憨?
随后他听到了呼喊。“黄医师?黄医师?”
赵小姐闯入了催眠室。
黄鲁飞认识赵婕宁。且不说这是他老客户的掌上明珠,赵婕宁本身也极具辨识度。
黄鲁飞起身,走到门口,做了个“嘘”的手势,拦住了赵婕宁。“赵小姐,止步,我正在……”
赵婕宁打断了他,声音冰寒,“你认识我?那太好了,黄医师,我母亲精神突然崩溃,状若疯狂。我家人打你电话却关机。恰好我在附近办事,父亲打电话让我立刻、马上带你走。”
她很急迫,拉住了黄鲁飞的手腕。
“赵小姐,我还有客户……”黄鲁飞随手一指雪千黛。“请等我半个小时,结束了我和你去。”
赵婕宁猛地甩开他,怒火从眼底喷薄而出,“黄医师,你的客户重要还是我母亲重要?你要搞清楚,谁才是你的衣食父母。我母亲有什么状况,你的心理诊所……哼,等着天凉破产吧。”
黄鲁飞一瞬不瞬地瞅着赵婕宁,这位传说中的赵小姐,一口一个母亲,不是继母吗?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而且以往明明都是赵先生自己或是管家直接出面。“赵小姐,你和我说说状况,我也提前有预案。”
他转身回了诊室,打算收拾一下。
赵婕宁转了转眼珠,又扯住了黄鲁飞,内心咆哮一百遍,必须让如风好好补偿她,牺牲太大了。“路上说。你带着大脑和专业就好了。”
她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拉着人经过前台,直奔电梯。
黄鲁飞不忘叮嘱,“里面的顾客你们照看下。”
*
前台一见黄医师走了,“哦也”就要喊出来。
容骁当即手举高高,神采飞扬,“美女们,本公子今天心情好,请你们喝奶茶,点评爆款,楼下走起。”
一个工作人员现出疑虑神情,“帅哥不行啊,咱们都走了诊所怎么办?顾客醒了怎么办?”
容骁冲她眨眨眼,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含情脉脉。“要么你守着,我们几个去,给你打包带回来。”
错过了和帅哥共度的时光,女员工显然不乐意。犹犹豫豫,也不吱声。
容骁明白了女孩的弯弯绕绕心思,“小可爱,别伤心,我逗你玩的。我其实点了火团外卖,估计快到了,咱们几个一起去取,很快就上来了。”
这下女孩子们都开心了,手牵手出了诊所,关门自动上锁。
等电梯到了,一股脑溜进去。
容骁忽然拍兜,“糟了,手机落在里面了。我取一下。你们带卡了吗?”
前台递过来一张卡。
通过前几次来访,容骁已经摸清,诊所的门可以摁指纹,也可以刷卡。
不过前台犹豫一下,“我和你一起。”
容骁倏地抽过来她的卡,在她指尖摸了一下,给她一个爱的魔力电眼,“等我,三十秒。摁住电梯。”
前台小姑娘心都化了。
就在容骁折回诊所时,楼梯间走出了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霍云潮。
容骁刷卡,霍云潮直接进入,比了个ok的姿势,直奔催眠室。
雪千黛早就爬起来,一体机已经开机,但是有密码。她转而翻箱倒柜,在书柜下找到了笔记本。“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黛黛?”霍云潮扯下口罩,露出棱角分明的脸。
雪千黛将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撑开,“留给你的时间不多,美人看你的了。”
霍云潮在桌前坐下,手指根根如玉,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果然有密码。
脑海里迅速闪过黄鲁飞的个人信息。
黄鲁飞,生于1975年7月23日,祖籍余姚。
曾就读于密歇根大学,心理学专业。
2004年,与现任妻子结婚,夫妻恩爱。婚后两年孕有一女。
黄鲁飞,喜欢港派影视剧和金曲。最爱的歌曲是《上海滩》、《男儿当自强》,最喜欢的电影是《无间道3:终极无间》。
“先试试妻子的生日号码。”霍云潮自言自语,输入了一串数字,显示不对。
“女儿的。”雪千黛说。
结果还是不对。
“还有别的办法吗?”雪千黛着急,额头上起了薄薄的汗。
“输入正确密码最省时,突破系统会耗费多一些时间。”霍云潮沉着回答。
他捏了下手指,想起电影里的桥段。
《终极无间》里,刘建明内鬼接近心理医生,试图获得藏在医生电脑里的陈永仁的心里咨询资料。心理医生将计就计,还声称“不会这么巧合知道我的密码就是车牌号吧?”
霍云潮捏捏手指,输入了黄鲁飞的车牌号。
笔记本很神奇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