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久淮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林济面无表情,“如果有什么崩了的话,大概是你的节操吧,爱情的来去不是你花心的理由。”
江久淮觉得膝盖上中了一箭,飞快的逃走了。
今天要连拍两个个大场面。
一个是魏埙和尚安各自成亲,魏埙骑着马和尚安的花轿擦肩而过,锣鼓喧天的两个主角各怀心事。
一个是魏埙和尚安在尚安的夫君侍郎李怀策摆的宴会上重逢,两个人互诉爱意约定余生,被李怀策和魏埙的妻子丞相之女言轻蕴看见的戏。
可能是因为前一天林济太严肃,第一场戏拍的非常顺利,让人不可思议。哪怕还保了一条,花费的时间依旧很少。
因为第二场戏在晚上,所以空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林济想了想,没有再安排场次。
“是不是我昨天吓到大家了?今天拍的非常顺利。”林济难得的对着演员们笑了,“放心,今天下午负责讲戏的副导演就到了,大家就不用那么累了。所以,今天下午放假!晚上再拍第二场!”
众人一阵欢呼,虽然才是拍摄第二天,但林济真的是压得人很累,弦绷得很紧,她真的只要你最好的状态。
散了以后,林济去找了沉挽,沉挽正和夏夏在商量晚上吃什么。
沉挽看见林济,声音都柔和了很多,惹得夏夏忍不住白眼,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够肉麻。沉挽不以为意,谈恋爱不甜才不正常啊。
“你想吃什么?一起啊?”
林济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我今天中午要去机场接一位朋友,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沉挽有点失望,但还是表示理解。
林济掏出了一张会员卡,“这家店很不错,我一般来这拍戏都一定会去那里吃,你们可以去试试。”
沉挽开心的接过了,“你喜欢的一定不错。”
“不过晚上有你的戏,不要吃太多。”
沉挽觉得找了一个严格的导演做女朋友,可能不会听到“随便吃,胖了我也喜欢你”这种情话了,林济可能只会说“少吃点,胖了会不上镜。”
沉挽自己脑补了一下,看着林济的眼神变得怪怪的。
“不拍戏的时候可以多吃点。”林济声音里带着笑意。
沉挽震惊了,“你是在我脑子里装了窃听器吗?”
林济忍俊不禁,“可能是你的眼睛会说话。”
机场。
“林神仙,好久不见啊,神仙亲自来接我,臣真是受宠若惊。”那人夸张的作了个揖。
林济轻拍了下她作揖的手,“沈卿莫贫,给颗甜枣,好教卿吃苦。”
那人直起腰来,身姿纤长,黑色及肩的头发干净利落,虽然不及林济漂亮,但自有一种亲切感,叫人想要靠近,若是和林济放在一起,想来会比林济收到更多追求,大学里的生活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林济,你变了,你以前都叫爱卿的,是不是如今有人了?”
林济忍不住扬起笑意。
“还真有了?!”
“晚上拍摄完,就介绍你认识。”
“嗯?不是veronica?”
林济敛起笑容,“不是,你不要乱提惹她不高兴。”
“臣知了,请神仙放心,臣便是肝脑涂地,也绝不提半字!”
林济无语的摇了摇头,“沈慕白,你正常点。”
沈慕白于是安静下来,安静的随林济上了车。谁叫她刚认识林济时林济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她如今一见林济就忍不住活跃一下气氛。
傍晚,林济一边检查打光,一边回答沈慕白对剧本的疑问。沈慕白当初就是靠着对林济想法的高度理解,成了林济的朋友,如今交流起来口若悬河。然而林济正听着,沈慕白却突然顿住了。
林济不由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沈慕白声音有些发颤,林济知道她过分紧张时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我看见我前任和她现任了。”
“什么?”
沈慕白用眼神示意,“那个白衣服的是我前任,叫夏夏,旁边穿戏服的是她现任,叫沉挽。”
林济一怔,“你认错了。”
“怎么可能,不说我们什么关系,高中三年,认识了那么久怎么会认错。”
林济耐心的表示,“你错了,沉挽是我现任。”
这次换沈慕白愣了,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上次给她……”,沈慕白一顿,以沉挽和夏夏的关系,撒谎骗自己也是有可能的。沈慕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你说我要不要躲……”要不要躲一下?沈慕白话还没说完,沉挽和夏夏已经看过来了,原本笑意盈盈的两个人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变了脸色。
夏夏的呼吸声有些乱,“我先走了。”
“你……”沉挽拉住了她,表情很是担忧。
夏夏勉强的想了想,拉开了她的手,“放心,我没事。”
那边沈慕白也脸色灰白,“我明天再来。”
林济表示理解,“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我觉得你们最好说开。”
沈慕白摇了摇头,“我和她的事情,不太好说。”
夏夏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原来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没想到真的见到那个人,自己还是失控了。那个人不是到美国读书了吗?不是在美国过得很好吗?她原以为这辈子要不会看见她了,没想到还是遇见了。
那些明明已经快要遗忘的记忆忽然翻涌上来,那个人阳光的笑脸,她忍不住爱上;那个人忐忑的告白,她欢喜的接受;那个人无微不至的呵护,她甜蜜的爱情;那个人一再的出轨,她无尽的失望;那个人一脸厌恶的“恶心”,她一次又一次的噩梦。夏夏觉得自己只想大醉一场,不然很难克制住自己想要打沈慕白的心,当年那个人留下侮辱后不告而别,凭什么如今又出现在她面前。
夏夏一杯接一杯的喝,满脑子都是沈慕白那张让她气愤的脸,不知为什么,那张脸居然清晰起来,但味道却是清新好闻的。
这场夜戏是场重头戏,是魏埙和尚安的转折点,如果没有这场重逢,也许他们真的会和一个不爱的人共度余生。
魏埙被李怀策邀请,带着言轻蕴来参加晚宴。原以为不过结识些京都贵人,不想遇见了那个让他在街口流连十余天却始终未能再次遇见的人。
“这是内人尚氏,这是魏侍郎。”
“内人言氏。”
尚安行了礼,魏埙还了一礼,如此,便是见过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将心中的爱意埋进更深处,只怕旁人看见,恐生事端。
“魏侍郎怎么不去吟诗作对,以侍郎状元之才,定能文惊四座。”魏埙心乱,找了个偏僻处躲着,未曾想遇见了尚安。尚安见了他,不由问了一句。
魏埙洒然一笑,“我志不在此。”
“那侍郎志在何处?”
魏埙心生向往,“整朝堂,肃文风,镇天下。”
“侍郎心怀天下。”
“惹夫人笑话了。”
“怎会”,尚安摇了摇头,“有侍郎这般人才,是陛下之福,是百姓之幸。”
两个人终于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只这一眼,却好像看清了彼此眼中掩住的爱意。魏埙忽然忍不住了,“我在那天见你的街上登过等过很多天,却没有见到你。”
“我父亲要我嫁人,我不愿,他便将我在家中关了一月有余,逼我出嫁。”
两个人于是都真切的明白了。
魏埙上前一步,“我自小读的是四书五经,学的是忠君爱国,史书教我社稷为重天下为大,情情爱爱都是细枝末节。”
“我自小读的是女训女戒,学的是三贞九烈,书上说我应三从四德,想来我思我愿终是爱而不得。”
“我自小重情,从不觉什么细枝末节。”
“我自小爱闹,最恨的便是爱而不得。”
茫茫人海,多少人擦肩而过,帝都繁华,能再见者又有几个茫茫人海,他们偏偏看见了彼此,帝都繁华,他们偏偏又遇见了彼此,无能为力便也算了,但凡一丝机会,将就和放弃都不该是结果。
“我会与她和离。”
“我亦然。”
“五年后,我来娶你。”魏埙目光坚定。
尚安偏头轻笑,“八抬大轿最好。”
二人定情,没想到都被四处找寻的李怀策和言轻蕴看见了。
李怀策满眼的不甘,“你能放手吗?”
言轻蕴淡淡答道:“自然。”
“为何?”
“有一俗话不知侍郎是否听过,强扭的瓜,不甜。”
李怀策有些倔强,“解渴亦可。”
言轻蕴微微低着头,“弱水三千,何取一瓜解渴。”
旁边人呼吸一滞,转身离去。言轻蕴抬起头来,满脸苦涩,同样转身离去,我思我愿,终是爱而不得。
连卡了两次后,几位演员都进入了状态,一场戏下来,工作人员都有些惊艳。而几人中资历最浅的沉挽丝毫没有拖后腿,让合作演员忍不住夸赞,沉挽一边谦虚的应着,一边忍不住担心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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