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黎在她的额头上流连着,只用鼻息轻轻地回应了一个嗯。
而后又想到什么,低声笑道:“小奴儿这些天跟着她都没吃好睡好,为夫很难过,还好这一身味道真香。”
云疏看着男人沉迷地吸着自己的颈窝,心下疑惑也甚多:“江南与上京相隔数千里,你们这一来一回……”
江清黎哼了一声:“所以小奴儿该怎么补偿为夫千里追妻?还有,有件好消息一直没跟你讲。”
“等五娘脱困后再说也不迟。”云疏撇了撇嘴,两瓣红唇显得更加饱满动人。
“哼,那个缠上傻大姐的疯子也在那里,你去作甚,凭白看戏。”江清黎脸色一凛,眼角尽是薄凉,只是话说完脸色又初霁,“等他们分了胜负,你的五娘平安无恙了,你再去见她。”
“五娘才不是傻大姐。”云疏反驳道,随即又想到江清黎的言语,问道,“你见到那个鼎王楼的人了,你怎么知道?”
江清黎眸光流转,满脸温润地顺了顺云疏的鬓发:“哦,那人竟是鼎王楼的人。”
云疏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江清黎,不由得紧蹙起双眉。
她对他太熟悉了,虽然他现在表情再自然不过,但是流光泄出来的神情还是有些异样。
不是因为欺骗而尴尬的神色,也不是因为说谎和得意的神色,而是那种不经意流露出鄙夷不屑的眸光来。
是针对谁?
为什么提到鼎王楼的人,他会露出那般神色。
云疏问道:“五娘说过她七八年前招惹了鼎王楼的楼主,可是楼主究竟叫什么,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现在那个要买她手臂的人,出手阔绰不说,还讲暗阁的人弄失踪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死失活。”
江清黎淡淡的答道:“自然是不敢招惹暗阁之人,雪一传信通报给我,说保护你的暗卫被迷晕了,我才几日未歇来找你。”
说完,他又惩罚似的噙着云疏的唇珠,狠狠说道:“暗卫失踪,你竟没想着通知其他人,竟跟着那个傻大姐跑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话音未落,他忍不住在云疏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等他松开云疏的嘴时,云疏正皱着眉揉了揉:“我原本也是暗卫,自然也有自保能力。我不光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别人。”
说完,她看着远方,双手将衣领拢好再顺手弄了弄头发,等确认没有什么不妥后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去救五娘。”
“狗贼,还我兄弟命来!”突然,身后稍微的位置,一粗犷大汉的声音振聋发聩。
云疏回头,只见几个举着火把的大汉,正龇牙咧嘴地朝着他们跑来,云疏的眸光见他们手里似乎也有着天星阁的榜单,想来也是眼馋五娘的封赏前来寻个机会罢了。
云疏凝着一张小脸,江清黎的手在他腰上紧了紧,悠悠道:“那名疯子借着那个傻大姐的事,让这群宵小自相残杀多日了,不然你以为你们几个还能安然无恙数天?”
云疏垂眸扫过男人身上的血迹,也淡淡道:“想来你身上的血迹……”
江清黎道也不隐瞒:“为夫担心你的安危,遇到些挡道的蝼蚁,让他们闪开罢了,谁知道,他们溅了那么些污秽的玩意,我又急着找你,也没想着躲避。你看,此心日月可鉴。”
云疏看着江清黎眼里似乎没有什么杀心,心下松了口气,说道:“那这几个家伙的兄弟,真是你杀的?”
江清黎吻了吻耳珠,笑道:“蝼蚁而已,谁还记得。”
树下几人,看着眼前一对狗男女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开始亲热,嘴上又开始破口大骂,云疏心惊,抬起手想要封住几人的穴道。
不料有人出手比她更早。
“如为求财何必寻思,这两名仙侣,尔等就算再修炼百年,也碰不得她们二人的脚趾。”
这又是哪里来的人,云疏心下一惊,想从男人的怀里睁开,男人将她狠狠地禁锢在怀里,让她片刻无法动弹。
耳畔一阵风,随后不远处沙沙作响的树叶。
云疏低头一看,原本在地上打骂的人竟齐刷刷地昏倒在地。
“杀心莫太重了,他们既然已经没有意识,又何必赶尽杀绝。”那人声音分不清男女,只觉得声音清冽,还带着几分悠闲的笑意,“贵夫人身子阴虚,亏损已久,若想有后,还是少在这种场合行不雅之事。”
在听到这话的那一刻,云疏只觉得男人抱着自己的臂膀上的力道几乎要将她胸膛里的空气都要挤了出去。
对于生儿育女,云疏没有什么感知,小时候懵懂,后来沦为暗卫,从来也没想过繁衍后代这档事,一心只想着把暗卫的身份做好,所以听到那人说的,自己倒也没有太多感想。
若是真不能生,那让别人生,也是应该的吧。
但江清黎的脸色立即变得阴骘,一双剑眉紧锁,盯着若无其事的云疏一晌,而后又将冰刀子射向不远处的方向,用冷到发寒的声音说道:“哦?”
只听得那人继续说道:“此等寒毒并非一朝一夕,而是长期喂服,况且,这毒本就毒辣至极,虽然你这几年开始调理,但药效过缓,就算夫人来了月信,子孙也难着床受孕。”
江清黎没有说话,却只听得那人又缓缓叹了口气:“唉,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断子断孙,又何必反悔呢。”
禁锢着自己的铁臂依旧用力,云疏的脸埋在男人的胸膛里,听着他的心跳似乎比以往更加强烈,一时也不知如何。
不过若是因为这个江湖郎中的话,以后可以在那事上推脱,倒也不错。
他就喜欢光天化日!实在太有辱斯文了!
“你可有治愈方法?”江清黎的手抚摸着云疏的后颈,沉默良久终究是忍不住问道。
“有倒是有,但是我没兴趣。”那人似乎就等着男人的问话,以极快的速度回答,仿佛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吊起他的胃口最后一壶水再来浇息。
“找死。”江清黎松开云疏的后颈,翻手为刃,一道掌风从他的衣袖中骤然窜出。
云疏眼疾手快,立即握住男人的手,使得那层风刃偏离一毫厘。
只见层层叠叠的树叶被那又狠又劲的掌风掀开,露出修长且寡淡的人影。
一张极其寡淡的脸,白色如雪的皮肤,狭长上翘的眸,紧抿的唇,乍一看,竟一时分不出是男是女。
风刃在她的身边划过,一时间,乌黑的发和靛蓝色的衣袖随着风的方向陡然扬起。
她没有动,只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云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