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厚重的木板终于缓缓抬动起来。
宋斐见木板已经抬起了约么半个手臂那么大的弧度时,连忙双手撑住木板,帮着周生辰一同将木板拉抬起来。
周生辰狠狠地将木棒压下,宋斐也配合的一同用力,将木板抬起。
终于木板“砰”的一计闷声砸到了地上,砸起了不少灰尘,而刚刚那根用作支撑的木棒也终于不堪重负的崩断。
“呼……”
周生辰沉沉的呼出一口浊气,抬手擦了把额头上浸出的汗。
“怎么样,你还好吧?”
宋斐见周生辰脸红的吓人,连忙问道。
“没事,死不了。”
周生辰定定的站在原地,一边打量着那个黑漆漆的入口,一边调息着,缓缓恢复着自己的体力。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臭味。”
宋斐细细的嗅了嗅空气,看向周生辰。
“闻到了。”
周生辰深吸了一口气,俊秀的眉头打成了死结。
这种味道他很清楚,他小时候闻到过,那种可以称之为曾经的记忆让人恶心,周生辰一直将那段回忆深深的埋在最为隐秘的心底,没想到在这座古寺中会勾起他的记忆。
倘若这两种味道的来源是一致的,那么这件事情恐怕就要水落石出了。
“总感觉这个味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什么地方呢?”
宋斐皱着眉头细细的想着。
“别想了,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周生辰缓缓活动着自己的胳膊,肩膀。
“好,我打头你殿后。”
说罢,宋斐便率先进入地窖。
越向下,那股臭味就越加浓郁
微弱的烛火在墙壁上摇曳出了两人的影子,给这静谧的气氛凭空增添了一份诡异。
“这味道,总觉得在哪儿闻到过,到底是在哪儿呢?”
宋斐心里不住的思考着这件事情。
“把口鼻封住。”
周生辰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方巾,将口鼻蒙住。
宋斐点了点头,也将自己的口鼻蒙住。
“这是?!”
两人终于到了地窖之地,看到眼前的一面两人不禁都愣住了,宋斐端着烛火的手微微颤抖着,强压下了心头的恶心和一闪而过的惊恐。
地窖下陈列的是一个一个的女子。
不,那些东西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女子,甚至,他们都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那些都是尸体。
半脱落的头发,脸上斑斑点点的暗红色暗点,有些尸体的脸上都已经开始出现腐坏。
而就是这些尸体的身上却都穿着华丽精致的一群,颜色大多以粉红与杏黄为主,款式各异,她们那些腐坏的头发都被人细细的盘成了各式各样的发型,上面带着各样的珠宝首饰,甚至那腐坏的脸颊上都被人擦了胭脂水粉,细细的画了符合服装头饰的妆容。
“真是,恶心至极。”
宋斐终于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闻到的这股味道了,是从丁一身上,当时丁一的死亡时间并不长,所以他身上散发出的尸臭味还不是特别的浓郁,因此宋斐的脑海中并没有对此产生特别的印象,这才导致宋斐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想起来。
“我想,我们找到这些失踪的姑娘们了。”
周生辰也是皱着眉头,缓步朝着那些姑娘们走去。
“嗯…你打算怎么办?”
宋斐也从一开始见到这些尸体时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开始细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分头行事,你即刻下山,去寻找官府,让他们连夜上山,以你宋狐狸的身份,想要说通那些官府应当不难吧?记住,一定要快。”
周生辰嘱咐道。
“知道了。”
宋斐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根蜡烛,将它点燃后交到了周生辰手中。
宋斐没有多做停留,随即便离开了地窖。
周生辰则拿着那支蜡烛细细的检查着周围,想要另找出其他的线索。
地窖的面积很大,原本他只有当时那个破庙的一半大,可是后面再修葺的时候,和尚们因为寺中的人数众多为由,让工人硬生生的将地窖扩大到了整个大殿。
尸体一具接着一具的立在地窖四周,在地窖的一角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一个老旧的灯座,灯座上还有半截未燃尽蜡烛,灯座上满满的都是遗留下的蜡泪。
茶馆的阁楼上斜椅着一个女人,英气的眉眼透露出睿智。
“主子,他们找到那个地窖了。”
“恩,你下去吧,继续探。”
黑衣人退下以后女人缓缓回过头,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来回的忙碌穿梭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大燕还真是个好地方!
周生辰,这一次恐怕你不能再拖了,若是见到我的警告相信你会来找我的,否则你可就守不住你心间上那人的愿望了!
许是坐的累了,窗前的女人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向后堂走去。
周生辰站在地窖里仔细的看着地上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一双眼睛聚精会神的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个宋狐狸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忍着心里的恶心,嘀咕着对宋斐的不满,一回身却突然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记号。周生辰顿时睁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慕容雪!”
失口叫出慕容雪的名字,转念又一想,不对,不可能是慕容雪。
她才走了没多久,是自己亲眼看着送出皇城的,现在这个时候她若是想要回来也该是在半路上,这里这么大手笔的事情虽然像是她的作风。她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更多的则是心里隐隐的不安,此时就像是病毒一样正在迅速的蔓延。
“周生辰,周生辰!?”
听见喊声的周生辰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惴惴不安,回过头就看见宋斐带着官兵站在他的面前。
“哦,你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你岂不是要被这满屋的腐臭味熏傻了?”
“这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
面对宋斐的嘲笑周生辰也懒得还嘴,思绪乱的不像话,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因为久蹲已经有些褶皱的长袍,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