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在街上走着,转身间一袭白衣撞入眼中,在昏黄暖熏的灯光下,她的白衣萦绕着别样的光芒,乌黑的秀发轻轻盘起,简简单单,却别具一格,素白的小脸儿上不惹脂粉,素雅非常,恍惚间竟然觉得是天上下凡而来的九天仙子。
转眼间,童年又看她手持一串糖葫芦,洁白小巧的贝齿微露,轻快的咬下一颗糖葫芦,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一双敢于星辰争辉的璀璨眸子滴溜溜的左右乱转,活像一只吃食的小鼠,不仅有着说不出的可爱,而且还给这恍如仙子的人儿增添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
闲来乱逛的傅惊尘就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撞入了别人的眼。
童年看着傅惊尘的背影渐渐远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了上去,而后看见傅惊尘站在小摊前,对着烤土豆和烤梨犹豫不决时,童年不禁哑然失笑,不知不觉便开了口:“晚上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吃烤梨比较好。”
“咦?是这样的吗?那我就要烤梨好了。”同时的,傅惊尘显然也没回过神来,顺着童年的话说了出来。
老板一听,立刻利落的装了个烤梨放在傅惊尘手里,烤梨入手,灼热的温度立刻唤回了傅惊尘飘忽的意识,她抬头一看,却发现童年正带着满脸无奈的笑意站在自己身后。
童年见傅惊尘这才看向自己,心头的无奈更甚了,可一想到刚刚傅惊尘对着烤梨和烤土豆犹豫不决的可爱模样时,心头不禁又产生了一丝悸动。
“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两人相顾无言,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傅惊尘轻咳一声,别开眼睛,有些尴尬。
“是呀,好巧。”童年也看出了傅惊尘的窘迫,可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说,只好干巴巴的顺着傅惊尘的话答了一句,说罢还有些羞怯的摸了摸头。
傅惊尘一看童年那副样子,心下的窘迫倒是一下子少了不少。
说起来,傅惊尘对童年的印象倒是不错,至少比起童谣来,他这个做哥哥的要识大体得多,遇见事情也懂得分寸。
想了想,傅惊尘便开口说道:“既然相遇那便是缘,不如一起走走?”
这话一说完,傅惊尘有转念间想到了师傅留下那封的仅仅只有四个字的信,便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到让童年没了头脑,可看傅惊尘那副开心的样子也不好意思问,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随着傅惊尘笑了笑。
既然如此,童年便和傅惊尘结伴而走。童年自幼行走江湖,对于江湖上的奇闻异事自然是熟悉非常,见傅惊尘感兴趣便一桩一桩的说给傅惊尘听,引得傅惊尘啧啧称奇。
等到这些个奇闻异事讲完了,两人之间也不像之前一般如此生硬了。
“你最近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了,我们的状元郎对待他的正房夫人可是疼爱得很。”童年开口调笑,可说起周生辰来心中却完全没有任何反感。
傅惊尘笑着摆摆手没有答话,想起周生辰,那一日他耍无赖的样子又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想起他当时对自己说话时低头的语气,心中不觉就一阵钝痛。
当时的承诺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傅惊尘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下意识的逃避关于周生辰的一切事情了,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乌龟,只想自己呆呆的缩在那副坚硬的壳中。
这难道就是师傅所留下的的缘随初心想要告诉自己的意思??师傅的意思是她将自己的初心也锁在了那副乌龟壳中,因此才失去了与这个孩子的缘份?
傅惊尘不觉有些怔愣,冷不丁的开口问道:“童年,你说什么是缘?”
“缘?怎么突然说这个?”童年以为傅惊尘是不想回答自己刚刚问的问题,所以才刻意岔开话题,只不过这个话题岔的着实是有些冷硬。
“就是突然想到的,想听听你的意见。”
童年看傅惊尘一脸严肃,虽不知为什么傅惊尘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可心下也起了重视,唇角的笑意渐渐平了下来,略加思索了一番。
“惊尘你知道我童年是江湖中人,文人墨客的那一套文绉绉的我可说不上来,我把江湖上所称的缘告诉你,你可不要嫌理粗。”
“童年兄坦诚相告,惊尘就已经十分知足了,哪里还有嫌弃的道理。”傅惊尘眉头微蹙,看向童年。
“江湖上,有缘者分两下,一则由缘而生,一则由缘而克。”童年顿了顿嗓子缓缓道来。
“其一由缘而生指的便是人与世间万物其中之一,之二,乃至无穷相生相助,其二由缘而克便是相反的意思了,是指某物的产生必然阻碍着某物的发展,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缘。”
“由缘而生,因缘相克。”傅惊尘把这两句话记在心里,暗自琢磨,浅浅勾唇一笑,开口说道,“一直以来惊尘听的最多的大抵不过是由缘而生的道理,今日听到童年兄一番因缘相克的说法,还真是长了见识。”
“噗,惊尘你就会取笑我。”童年心中虽然好奇傅惊尘为什么会突然对缘起了兴趣,可看傅惊尘的样子,自己的说法怕是对她产生了一些启悟,这样便好。
“不过惊尘,为兄还有一些别的想法,今日说出来与你探讨一番。”童年略略思索,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能不能帮到傅惊尘,可还是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说给了傅惊尘听。
“自古以来便有相生相克的道理,所以我想由缘相生,因缘相克的说法也太过于绝对了,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说因缘而相生相克。”
“因缘而相生相克?”傅惊尘听了童年的话一愣,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于是便连忙问道,“童年兄可否在详细说说?”
“我一直认为事在人为,什么缘啊之类的大抵不过是世人编出来的幌子,用来安慰自己在生活中遇见的麻烦的。”童年耸了耸肩,颇为不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