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天之后北秦格格慕容雪将会抵达大燕,届时将举办一场宴会来迎接她,朕听闻生辰自幼在北秦长大,与这位北秦格格为知己好友,那这次筹办宴会的事便交给生辰来处理吧。”说罢,大燕帝似笑非笑的看了傅惊尘一眼,“宜儿身为生辰的妻子,这件事情也要多多出力啊。”
“臣遵旨。”周生辰闻言微微皱眉,而后俯身行礼,而后皇帝便让周生辰先去处理手边的公务。
周生辰临走时不住地看着傅惊尘,惹得皇帝一阵大笑,道:“生辰你就放心吧,等到你把礼部的事情安排好了就来接宜儿吧,朕又不是什么豺狼饿虎,定然会把你娘子安安全全的送到你手中。”
这话一出,惹得傅惊尘满面通红,小女儿家的娇羞暴露无遗,几分嗔怒的朝周生辰瞪了一眼,看到周生辰心下虽说有几分悲凉和怅然,可父皇的话着实让她有些害臊。
周生辰走后,大燕帝这才握起傅惊尘的手,细细的聊起家常来。
“孩子大了,遇到事情总归要学着自己解决的,父皇虽然想一辈子都把你护在身后,可如今父王老了,以后的事情父皇也做不了主了,宜儿,全靠你自己了啊。”聊了半天,大燕帝轻轻拍拍傅惊尘的手,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傅惊尘听了一愣,看着父皇沧桑的眼眸不鼻头一酸,紧紧反握住父皇满是薄茧的手道:“父皇又在说笑了,父皇哪里老了,父皇可年轻着呢!”
“哈哈哈哈,傻孩子。”大燕帝笑着道,“从前为父就知道,所有孩子中你是最贴心的,最温柔的,所以父皇一直怕你被一些人,一些事给蒙蔽了眼睛,宜儿你要记住一味地善良只会让恶人变本加厉,昨天你做的很对。”
昨天?傅惊尘脑子回转,猛然想到了昨晚杖责傅韵倾的事情。看着样子,父皇是已经知道了,不过父皇非但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好像还十分赞同她的做法,再加上父皇对一些人一些事的说法,看起来父王在就已经知道傅韵倾的本性了。
傅惊尘敛下眸中的深思,也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乖巧的靠在皇帝身边。
“韵宜,父皇问你,是不是跟周生辰之间出现了什么矛盾?”
“啊?!父皇?!”傅惊尘着实没想到父皇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不禁一愣。
“傻孩子,父皇都是过来人了,你们两人之间的那点儿弯弯绕绕父皇还能不知?你若是信得过父皇,不如就把事情跟父皇说说,说不定父皇还能帮我们小韵宜出出主意呢”
这时候的大燕帝哪里还有半点儿帝王的样子,一双微挑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温柔,看着这样的眸子,傅惊尘心中不禁咯噔一声,暗自思量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父皇,孩子没了。”
“什么?!”大燕帝一听吓了一跳,随即便紧紧握住傅惊尘的手,将傅惊尘细细打量了一番,“孩子真的没了?那你的?宜儿你的身体有没有出什么事?”
傅惊尘闻言鼻头一酸,眼眶随即便红了,这就是她的亲人啊,最先关注的不是孩子而是她。看着父皇担忧的眼神,傅惊尘再也忍不住了,这段时间的委屈,压抑全都化为泪水,傅惊尘趴在大燕帝腿上,无声的呜咽着。
大燕帝看了一阵心疼,像小时候一般轻轻的拍着傅惊尘的背,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没事了啊,乖,父皇在,宜儿不哭了。”
过了半响,傅惊尘才抽噎的抬起头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大燕帝揉了揉傅惊尘的发顶,柔声问道:“怎么样宜儿,好些了没有?”
“嗯……”傅惊尘拿手帕擦了擦脸,“让父皇看笑话了。”
“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宜儿永远都是父皇的宝宝女儿,现在能跟父皇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大夫说是因为长期服用了导致滑胎的食物。”傅惊尘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
“是什么人下手查出来了吗?”大燕帝一脸薄怒,大手狠狠地往桌子上一砸。
“下手之人还没有彻底查清,父皇放心,若是能够捉到凶手,那么宜儿这次就绝对不会在心慈手软了,不过宜儿小产之事,还希望父王能够替宜儿保密。。”
“傻孩子,这还用你说,保密一事便交给父皇好了。”大燕帝便轻轻点了点傅韵宜的鼻子开口说道,”那么宜儿,父皇问你,你和生辰之间闹别扭,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情。”
“是啊……”傅惊尘垂下眸子,将眼底的犹豫和迷茫全都藏了起来。
“孩子,这件事情父皇可就真的帮不到你了,但是父皇能给你一个小建议,解铃还需系铃人,孩子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不管怎么说,这都已经是过去了,而你们要面向的是以后,这未来的路怎么走,就看你们夫妻二人要如何选择了。”
说罢,大燕帝松开了握着傅惊尘的手,轻轻退了傅惊尘一下,开口道:“回去吧孩子,回家吧,跟你的丈夫好好聊一聊,你们需要互相明白对方,互相理解对方,若是不能把一切都说清楚,你们之间的误会只会越积越多。”
从御书房出来后,傅惊尘的脑子一片恍惚,父皇的话不住地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临走时,父皇对她说家中至少要有一个自己爱的并且也爱自己的人,父皇看得出你很爱他,而他,孩子,你一定要知道,一个男人如果能用这种眼神看你,那么不是他疯了,就是他已经爱上你了。
周生辰爱自己?
傅惊尘不敢想,也不想想,她想逃开,关于周生辰的一切她都想逃开。
在路上聊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在拐角处看到了一袭朝服的周生辰,逆光下模糊了他的眉眼,傅惊尘只能看到周生辰一个微微勾起的唇角。
她听见她说:“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