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明珠你在哪里?”
“惊尘,你冷静一些!”
宋斐试图想让傅惊尘冷静一点,但却是徒劳无功的,傅惊尘现在的状态,谁的劝都听不进去。
“宋斐,你告诉我,你是在同我开玩笑,对吗?”
傅惊尘似是抓住救命稻草,她抓住宋斐的衣领,眼眶通红,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是悲伤到了极点,傅惊尘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举动的,宋斐心怀内疚,他实在是不忍心。
“惊尘,你冷静一点,没准是安大夫搞错了,咱们再去找别的大夫瞧瞧,不,我现在去找御医......”
宋斐的话宛如当头一棒,倘若御医来了,那意味着父皇就知道了,那这事情远比现在要复杂得多,反而因此,傅惊尘清醒了。
“不,不能找御医,安大夫呢,让他过来,我有话问他。”
看她神情镇定了不少,宋斐才又叫人把安大夫叫了过来。刚刚傅惊尘样子实在不能说稳定,宋斐为了避嫌,赶紧让人带安大夫下去了,对方也没走多远,就在厅外等着,进来便是。
进来看见大厅的情况,安大夫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但眼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作揖打算行礼,傅惊尘出声免了这一套虚礼。
“安大夫,本宫问你,本宫的状况是不曾有过喜脉,还是说是别的状况?”
现在的傅惊尘气势大开,再也不刻意压制自己本身就有的皇族贵气,一时间气氛压抑了不少,也叫人对她不敢直视。
“回长公主的话,脉象虚冲,是截断不久之象......”
傅惊尘不是一般女子,尤其自她进入莫门之后,虽不擅岐黄之术,其中的术语,她却知道不少,从安大夫的话中,她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孩子真的没了。
何其讽刺,本来是要安胎,现在却是要保养身子了,傅惊尘心里嘴里都苦的慌,但已经接受那不堪的事实。
良久之后,傅惊尘这么对宋斐说道:“小斐子,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放心,这件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说。”
“谢谢你。”
傅惊尘的笑容有些勉强,看得宋斐心疼不已,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照他说的那样,不将消息传出去。
最后傅惊尘接收了安大夫留下的调养身子的药方,她相信宋斐的能力,没有再过多嘱咐,让对方带着安大夫和底下人离开了。
等到周围人都清空,傅惊尘感受到了一股冷意,那是从脚底生出,挥之不去,无法消除。
“周生辰,你为什么不要我们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喃喃自语,暗自神伤。如果不是周生辰的话,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别人有这个权利剥夺她当一个母亲的愿景,可是,那是他们两个的孩子啊!他怎么敢,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夫人,明珠回来了!”
是她安排底下人,若是明珠回来,便第一时间告知她,傅惊尘收起纷乱的心绪,等着明珠回来帮她答解心中疑惑。
“夫人!”
明珠一进来,便行了个大礼,她很久没这样了,以前傅惊尘拦着她,不让她这么拘谨,现在的话,她心里藏着事,对傅惊尘感到十分愧疚,自是要这般正式。
“明珠,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夫人,”明珠再次起身,眼里满含泪水,她十分痛苦地说道,“就是几天前,您身子不舒服的时候。”
即使内心已经有了猜测,却不料事实真的是这样,傅惊尘的心又冷了半分。
“是周生辰?”
明珠没有说话,可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哀戚带有不忍。
那日明珠是和楚天一起处理“小公子”的,她当时愤怒不已,对着楚天逼问,得到的是对方“公子是有苦衷的”,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快把明珠折磨疯了,但她却不能随便对傅惊尘说什么。一来是不想让傅惊尘因神伤,身体状况更加不好,二来她并不知道为什么驸马会那样做,自从驸马娶了公主以后,对待傅惊尘一向是爱护有加,她宁愿相信这里面是真的有苦衷。
“公主殿下,”事到如今,明珠唤起对主子的旧称,“驸马也许是有苦衷的......”
听到明珠这么说,傅惊尘却笑了:“苦衷?明珠,说你是糊涂,还是什么好呢,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好好长着,他能有什么苦衷才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咳咳......”
说着说着,傅惊尘居然不小心咳嗽了起来,明珠连忙走到她跟前,又是斟茶倒水,又是帮忙拍打,生怕傅惊尘有不妥之处。
待到情绪明静下来,傅惊尘也算明白,自己的身子根本没有好利索,经不起情绪的大起大落,只不过她从小母妃因病早逝,十分濡慕母子相亲的温暖,现在乍听自己的孩子连面世的机会都被人剥夺,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明珠,我们走吧!”
闻言,明珠吃惊地看向傅惊尘,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管周生辰到底在想什么,但他欺我瞒我是事实,在这里呆着让我难受,咱们离开吧。”
“好的,公主殿下,我这就去收拾。”
明珠一向听傅惊尘的,自家公主有了主意,明珠便是有了主心骨,也不问去哪,利利索索去打包收拾去了,这其中最要好好准备的便是出行的马车,一定要比平常更加软和。
傅惊尘的一番动作没有瞒着府中的任何人,尤其是陆如玉,季玲珑,颜桃她们三个,自从那日告诉傅惊尘北燕格格的事,陆如玉和季玲珑便等着看傅惊尘与周生辰翻脸,却发现府中平静地连个水花都没有,不禁起了内讧,不成想事情还会回转的余地,今日听说主院那边的傅惊尘要带着贴身丫鬟离开,陆如玉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我就说傅惊尘没有看上去那么大度,看她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太痛快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