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消失的这几天,傅惊尘的孕吐越来越厉害,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几天的时间,整个人清瘦了不少,脸色也很不好看。
大夫来看过,没有更好的把饭,傅惊尘的身体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又有那几次意外,怀孕对她来说是个负担,只能养着,成日躺在床榻上。
房间里空荡荡的,来来回回,不是吴妈就是明珠,偶尔楚天也会过来看她一两眼。
她不知道楚天有没有将她的情况告诉周生辰,但换个角度想,不论他有没有告诉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始终没有回来。
要么是楚天说了,但他不想回来,要么是楚天没说,因为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所以无论是哪种可能,原因都是一样的,他并不想知道。
相比空空的房间,更空荡的是她的心。
第六天夜里,傅惊尘辗转难眠,六天足不出户,几乎连床都没有离开过,睡的有些乏了。
其实这些天,她的睡眠很不好,因为孩子,也因为那个消失的男人。
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好像商量好的,都在隐瞒她什么,对于一个不愿回家的男人,理由也无非那几个。
傅惊尘放不下,可终究也逼迫自己认清现实。
这也,满月悬挂,清凉的月光倾泻院中,傅惊尘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清凉的月色洒在她的脸上,脸色是那样苍白。
明珠只出去了一会儿,推门进来见床榻上空空如也,鉴于这几天的情况,心里顿时慌了,好在看见人站在窗前,松了口气。
转身拿了披肩过去,披在傅惊尘的身上。
肩上一沉,傅惊尘惊觉,满心欢喜,转身却没看见想要见到的那个人的脸,笑容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珠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腾在心里,默默叹气,公主这是想公子了。
公子又是怎么了?
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在段府也好好的,那样维护公主,怎么突然就不理公主?
公子啊公子,快回来吧,否则,要是等到公主寒了心,您再回来就晚了!、
系好披肩,明珠还想着要怎么安慰傅惊尘,不想她先开口,说了些明珠不懂的话。
“明珠,人……是不是都会变?感情……时间长了,是不是也会变质?”
“……”明珠明白,公主最想知道的是后面那个问题,公主是觉得公子对她没感情了?
“公主是想公子了?”
傅惊尘没有应话,只是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明月,眼神平淡如水,如同月色般清凉,没有任何波澜。
“公主,您别多想,公子可能就是忙,等忙完这阵就回来了。”明珠也许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这话时的心虚,却都体现在她的语气当中。
傅惊尘淡淡的勾起一侧唇角,笑容惨淡,比哭还要让人觉得悲凉,“不,他其实没变,从头到尾都没变,是我……异想天开。”
天真的以为,在他的心里,也许她比那份任务更重要。
天真的以为,他也许会为了和她之间的情感,可以放弃所有的欲望,名和利。
……
答非所问
“……”明珠完全不懂,见傅惊尘这般伤心,心里也跟着伤心,上前一步,刚想安慰,傅惊尘已经转过身,吩咐她,“明珠,换身衣服,我想出去走走。”
等明珠回过神,傅惊尘已经走了过去,站在柜子前,等着明珠。
刚才那些伤感的话,就像是清凉的月色,淡淡的存在,几乎让人可以忽略。
……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傅惊尘的脸色差,略施粉黛遮掩。明珠不放心,时时想要上前搀扶,倔强的傅惊尘又岂会在人前示弱,都拒绝了。
只是这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并不是真的想逛街,只不过在家里待久了,脑子里总会乱想,她不想变成一个只会自怨自艾的女人。
散心只是借口,视线扫过的地方,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视而不见,只是一味的走着。
让她意外的是,在路上遇见了风阿娜和段楷尘,这还是在他们新婚之后,第一次的遇见。
段楷尘陪在风阿娜的身边,彼此之间有些生疏,站的不那么近,又似乎有东西牵引着他们,割不断,舍不下。
摊位前,风阿娜在挑选喜爱的木梳,举着梳子在长发上试用,是不是和身边的段楷尘地狱,像是在和他商量,嘴角挂着小女人满足的笑容。
段楷尘话不多,偶尔会点头,摇头以作回答,表情很淡,笑容很轻。
站在远处,傅惊尘看到这一幕,深感欣慰,至少他们之间还能和平相处,而不是争锋相对。
段楷尘的一个不可多得的男人,他就像冬天里一缕和煦的阳光,给人温暖,和他在一起,阿娜应该会很幸福。
又一种称之为情爱的种子在他们之间正在发芽。
阿娜,段表哥,你们会一直幸福下去吧?
我呢?
可是我呢?我有资格得到幸福吗?
傅惊尘低叹一声,明珠还想问她要不要上前,她却转身已经要走,她是不想打扰风阿娜他们难得的美好。
“阿尘。”她刚好转身,身后的风阿娜 就发现她,跑向她,脸上带着笑容。
笑容似乎和从前一样,仔细去看,又是不同的,少了一丝自在,多了一丝苦涩。
傅惊尘回头,对着她笑了笑,傻瓜,新婚之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怎么还能如此大方?
她虽高兴风阿娜没有和她生疏,却是为她的大度……心疼。
风阿娜靠近傅惊尘立刻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平日她不喜欢脂粉,多说是素颜面人,只在有必要的时候才会涂脂抹粉。
而且,她发现她的脸上虽有脂粉遮盖,还是难以遮挡她的苍白。
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阿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被识破了。
傅惊尘没想到会遇见熟人的,稍微遮挡了一下而已。
她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儿,这是正常的。”她在话语中将责任推到了怀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