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曲长靖却又忍不住靠近孟鸢清,想要关心一下她,帮助一下她。
尤其是在听了那个小太监的话之后。
所以在兵营里的日子里,他特意询问了一下自己的几个手下,问他们该怎么关心女子,怎么做能让他们开心。
他这几天的做法,都是从手下那儿学来的。
孟祥听了曲长靖的话之后,百感交集,神色复杂。
眼睛鼻子嘴几乎拧在一块了。
最后他只能说:“少将军,世间万物,唯有情字一字最难消受,旁人看不清摸不透,说了也是白帮忙,我爱莫能助,别人的法子你用了也未必管用,只能让少将军自己想个明白了。”
别的曲长靖听不懂,但是最后两句曲长靖明白了,于是道:“你放心,我会研究个透彻的。”
曲长靖和孟祥这边说完话,那一边孟鸢清还在闷闷不乐的。
嘴里嘟囔着:“居然嫌我扎得难看。”
“少将军只是说没那么好看而已。”绿袅还为曲长靖辩驳。
“那不就是难看?”孟鸢清问道。
“没那么好看不意味着难看啊。”绿袅道,“就像绿袅我,单论起来还算有两份姿色,站在小姐旁边便没那么好看了,可也不难看啊。”
绿袅话还没说完,孟鸢清就笑出了声。
“你个促狭丫头!背着我背地里都学了什么?这样的伶俐起来。”
绿袅笑道:“我是跟着凤仪宫里那些宫女学得,小姐,你是不知道,她们嘴可甜了,小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孟鸢清笑地合不拢嘴,绿袅又道:“不过那些太监可就不一样了,嘴巴笨,还容易得罪人。小姐,你说是不是男人嘴巴都不会说话啊?”
“那可不一定。”孟鸢清道,“天底下会说话的男人多了去了。你瞧那谁……”
孟鸢清本来想说邱琰的,可是这个名字让她极度不痛快,于是话到嘴边就改了口。
“再说了,太监又不是男人。”
“太监在宫里磨砺了许久尚且嘴笨,何况那些本来就是闷头干事的男人呢。”
闹了半天绿袅原来是在替曲长靖说话,孟鸢清笑着看她一眼:“你真是的,一个劲儿的帮外人说话,也不体谅体谅你家小姐我来。”
“小姐,天地良心。”绿袅伸出四个指头在脑边发誓,“绿袅的心是绝对向着小姐的,打也打不跑赶也赶不走,就是别人拿来刀过来割,我也不为所动。”
“哎,好端端的,大过年的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来。”孟鸢清道,“知道你心向着我,别说这些。”
“绿袅也只是不想看小姐因着误会生了少将军的气,毕竟少将军是真心为小姐好,为你着想。小姐你当局者迷,绿袅我旁观者清。”
孟鸢清道:“我才没误会他呢,我知道他这人就这样,只会做不会说,让他说几句好听的话比让他以一敌百以一敌千还难。”
然后说着说着又泄气道:“只是我学了那么久,编了那么久,他说拆就拆了,我能不气吗?”
绿袅一笑:“少将军是个直肠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说没办法?我就不信了,他就能是个榆木脑袋?”孟鸢清道,“以后,他再这样,我非跟他理论不成。”
“这就是了,小姐,你有什么心里话就跟他说出来。你这样憋在心里,他又不会读心术,哪里猜得出来你在想什么?咱们有什么说什么,省了那么弯弯绕绕,岂不痛快?”
经过绿袅这么一劝解,孟鸢清心里好受了许多,她甚至当即决定去和曲长靖“说个明白”
临走前还不忘捏绿袅的小脸一把,笑道:“嘴巴越来越会说话了,也不知道偷偷吃了多少好吃的。”
“绿袅能偷吃什么?横竖都是有小姐一口吃的,绿袅才有得吃。小姐嘴巴厉害,绿袅才学会了三分皮毛。”
“你真是的,回头不给你两大缸子果子让你腌蜜饯甜枣都辜负了你这张嘴。”
两个人说笑着出了门,却见曲长靖还在扎灯笼。
“师兄!”话音未落,孟鸢清就跳到曲长靖身边,“还在编灯笼呢?”
曲长靖“嗯”了一声:“你就休息好了?”
“好了。”孟鸢清说着坐下准备糊灯笼。转头环顾一眼,“我之前编得那个灯笼呢?”
孟祥立马找出来:“在这儿呢,已经糊好了。”
孟鸢清看着这个几乎脱胎换骨的灯笼,眼睛转了两下,笑道:“确实比我之前做得好看多了。”
“这红纸是孟大哥糊得吗?”孟鸢清问。
“不是。”孟祥如实回答。
孟鸢清心下一喜,孟祥又道:“是孟毅糊得。”
孟鸢清的笑容又退了三分,她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个灯笼,叹口气。
“怎么了?”曲长靖问。
“我尽心尽力扎了半天,本来觉得好端端的,你却非说不那么好看,就给它重新扎过了。现在,这灯笼都不能算是我扎得了。”
曲长靖道:“还是算得。”
“你也是的,不吭一声就给我拆了。”孟鸢清娇嗔道。
曲长靖认真道:“我是想着弄齐整些,就顺手拆了。”
“也就是我不跟你计较,换成是别的姑娘,指不定跟你怎么闹了。”孟鸢清又道。
绿袅眉心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回想起刚刚孟鸢清在房里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想:你没闹吗?
也就仗着曲长靖看不见了。
“好不容易编得东西,你就这么嫌弃起来,到时候别的姑娘肯定会生气的。”孟鸢清持续暗示曲长靖。
但是直觉告诉她,曲长靖应该十有八九理解不了她的意思。
曲长靖想了想,很认真回答:“不会的。”
“嗯?”孟鸢清疑惑。
“她们不会生气的,最起码不会生我气。”曲长靖认真地说。
“为什么?”孟鸢清问。
“因为如果是别的姑娘弄成这样,我不会管的。”曲长靖道,“我不会拆了重做,顶多告诉她们一声。”
“譬如说,如果是绿袅编成这样,我会出言提醒她,教一下她,但是不会去帮她重新弄。实在不行,让孟祥帮她。”曲长靖详细解释,“但是不会拆了重做。”
“那你为什么拆了我的?……”孟鸢清愣愣地指着自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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