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孟鸢清本意是想说曲长靖怎么变得扭扭捏捏,一副小女儿作风了。
只是看着曲长靖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的,实在没有哪个小女儿有他这般姿态的。
但是他现在部分举动,确实有些扭捏。
“今儿我只是手划了这么一小道而已,你就这样,往年我练武学毒,身上划了好多道口子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孟鸢清困惑,“今儿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前儿我端菜被烫了一下,你也紧张地跟什么似的……”孟鸢清又道。
“我做错了吗?”曲长靖弱弱问。
“没有,只是跟我往常见到的那个师兄着实不太一样。”孟鸢清说着说着上手开始摸曲长靖的脸来,“你该不会是谁易容来的吧?我早听说过有这一种易容之术了。”
孟鸢清曾听药王提起有一种易容术,可以用一种特质的酷似人皮肤的面具贴在自己脸上,便化作了他人模样。
技术好的,材质好的,可以有十成像个九成九,再学个声音,便是亲近之前也看不出来的。
现在孟鸢清很怀疑曲长靖是别人易容了的,于是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
好像没什么异常。
“没有,谁能易容成我啊。”曲长靖道。
孟鸢清仔细观察曲长靖,脸可以易容,身材很难找到完全一样的。
曲长靖身量颀长,腰细而有力,背宽厚结实却不粗蠢。
非常精致的身材,别人很难相似。
“那你最近怎么……”孟鸢清在找一个适合的形容词。
“关心你。”曲长靖道。
孟鸢清脸一红,低头不吭声。
曲长靖关心她她自然很高兴,只是习惯了和曲长靖打打闹闹这么多年,被他这么体贴入微的关怀一下,倒真是有着措手不及。
“你糊纸吧。”曲长靖道,“扎灯笼这样的事交给我们去做就好。”
孟鸢清想了一想,忍不住笑着回答道:“好。”
“少将军真是关心小姐。”绿袅偷偷在孟鸢清耳边道。
然而,话音刚落,曲长靖就把孟鸢清刚弄了一半的灯笼拆开重新组装。
孟鸢清呆呆地看着曲长靖,用眼神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曲长靖抽搐再三。掂量着回答:“你编得不太好看,我重新给你弄弄。”
孟鸢清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然后又慢慢消失,绿袅向曲长靖投去关怀以及怜爱的目光。
曲长靖真是,一番聪明全用在了“正事”上。
略分一点但儿女情长上来也不至于说出这番话来。
“所以,你让我来糊纸是因为我编灯笼编得不太好看?”孟鸢清问。
孟祥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结了冰,让人无法喘息。
曲长靖“额”了一声,道:“也不全是为了这个,你手不是受伤了吗?”
……孟鸢清欲哭无泪。
不全是为了这个,那就是也有这个原因喽。
孟鸢清张开口却无言以对,半晌,叹了会气,把手上东西一丢,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般垮在凳子上。
“累了?”曲长靖问。
孟鸢清抬头看着曲长靖的眼睛,他的目光炯炯,像是有一团火烧在清澈的泉水里。
孟鸢清终究不忍心说什么,想想曲长靖只是嘴笨而已,于是点头道:“是有些累了。”
“那你赶紧回房休息吧。”曲长靖也放下手中家伙扶孟鸢清起来。
送孟鸢清回房后,孟祥悄悄跟曲长靖问道:“少将军此番回来,可是还有别的想法?”
“回来准备过年啊。”曲长靖自然而然地道。
孟祥吃瘪,换了个说法:“那少将军在兵营里的时候可有想这将军府?”
曲长靖如实回答道:“没有。”
孟祥觉得自己问得太委婉了,于是又问道:“那少将军没有想小姐吗?”
这个问题曲长靖想得略久了点,孟祥心里一动,看来是有戏了。
“想。”曲长靖回答。
孟祥这才舒心一笑,道:“少将军想小姐什么呢?”
曲长靖思考得比上回还久一些。
他在兵营里想得是孟鸢清在皇宫里一个人教导凝泽不知道可应付得来吗?可有人为难她。
于是先把这俩点如实告诉了孟祥,孟祥拍手笑道:“那很好,看来少将军很是关心小姐了。”
曲长靖点点头,他自认一直都很关心孟鸢清。
“怪不得我看少将军这几天对小姐这般关心,原来是思念已久所致的。”孟祥笑道。
曲长靖看着孟祥,眼神古怪中透着些闪躲。
孟祥问:“我刚刚说得不对吗?”
“对也不对。”曲长靖道,“我在兵营的时候是有些想鸢清,可是呢,算不上思念已久。我去兵营的日子也不长,何况我们两离得也不远,总归用不了多久就能见面的。”
孟祥听着不断眨着眼睛,那曲长靖这些日子是怎么回事呢?
曲长靖犹豫一会,道:“我之前曾听阿鸢和韦济宁提起,说……”
他把那日将军府外的事跟孟祥说了,孟祥笑道:“我看小姐也确实是对你一直有意的。”
“可是她从前……”
“少将军,从前的事都过去了。再说了,小姐那也是年幼无知,被人哄骗了才对你生疏的。”孟祥替孟鸢清说话,“如今小姐不是已经幡然醒悟,你也和她重修旧好了吗?难不成,你还在生她的气?”
“不不不。”曲长靖连忙否认,“我没有在生她的气,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曲长靖也不知道为何孟鸢清忽然之间对他的态度来了个大翻转,是因为发现苏玉和韦济宁的苟且?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曾坚定的想过,孟府的事就是他的事,孟鸢清有难,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帮她保护她。
可这不意味着他曲长靖会需要对孟鸢清言听计从。
更不意味着他要对孟鸢清以身相许。
可是当他听到孟鸢清对韦济宁说得那番话后,他又忍不住想,要是有一天孟鸢清真的对他表白,他又该如何。
其实细想想,自邱尚书生辰之后,孟鸢清对他说过几次这样的话,只是他只做玩笑罢了。
因为他们小时候也经常这样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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