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了肚子回来,门厅的中央已经放着火焰杯,放在了惯常放分院帽的三角凳上。在蓝白色的火焰照耀下,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一道金线,每边都有十英尺长,把杯子围在中间。
周围没有人,墙壁上只有闪烁着橘光的火把。秋百四处查看了一下,随后用了一个幻身咒,在大理市台阶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洛蒂……”
在秋百左边的空气中传来西弗勒斯低沉的声音,秋百伸手在空气中抓了抓,果然抓到了西弗勒斯的袍子,她慢慢摸索着想拉住西弗勒斯的手。被西弗勒斯伸手按住了,十指相扣后,秋百听到了一声轻轻地叹息。
有透明的手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她的头发,最后停在了她的脖子。眼前空无一物,但秋百感觉到了滚烫的气息,有柔软的东西印在了她的嘴唇上。秋百只能握紧西弗勒斯的手,接受这不一般的亲吻。
随着西弗勒斯退来,冷冷的空气逐渐萦绕在了她的唇畔,让她有点怅然若失。她勾起手指在四周布置了十道隔音咒之后,才开口说:“因为没人看得见你,所以你就变得这么热情?”
“我只是接受了你的邀请。”西弗勒斯说。
秋百往左边靠了靠,歪着头靠在了西弗勒斯的肩膀上,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秋百能更舒服一些。
“这隔音咒不仅隔绝了我们的声音,也隔绝了外部的声音,你准备光靠眼睛?”西弗勒斯的声音在夜色中总是容易让秋百感到沉醉。
“那我们就不能说话了啊。”秋百玩起了西弗勒斯的手指,“邓布利多画的线不光是年龄线,还是反幻身咒的线,除非他用隐形衣?不行,我得去加上一个提醒咒,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提醒咒是西弗勒斯读书时就创造出来的,他在自己房间和魔药间外都会用这个咒语,一旦有人靠近,他的耳边就会传来铃铛声。
秋百爬起来走到了金线旁边,按照金线的范围设置了提醒咒。随后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手摸了摸身侧之后,又靠了回去,她的手自觉地伸过去,让西弗勒斯牵起。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秋百蹭了蹭额头说。
“什么?”西弗勒斯问。
“如果真的是穆迪,他的魔眼会看穿我们的伪装吗?”秋百说。
“加一层防护咒,如果那不是真穆迪,他对于魔眼的使用没有那么熟练,不可能看透几层之后的我们。”西弗勒斯建议道。
“有道理。”秋百勾起手指给周围布置了两层防护咒之后,才放松地舒了一口气。“好了,这样就算我不小心睡着了,也能被铃铛叫醒。”秋百满意地说。
“我在。”西弗勒斯捏了捏秋百的手,“你睡着了我也会叫醒你的。”
“有你真好……”秋百心中满是甜蜜。
这个夜晚本有些寒冷,但秋百却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因为西弗勒斯就没断过保暖咒。她从一开始靠着手臂的姿势,变成了靠在西弗勒斯怀里的姿势。强打着精神,秋百在凌晨3点左右还是忍不住跌入了睡眠。
还没睡多久,耳边就传来巨大的铃铛声,秋百正坐起来,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秋百的耳畔,是西弗勒斯的声音:“来了,就在那儿。”
秋百揉了揉迷蒙的眼睛,站在火焰杯旁的正是穆迪,他把一张纸条扔进了火焰杯里,蓝白色的火焰变成了红色并迸出点点火星。在火光下,他扬起的笑容像极了撕裂的伤口,看起来非常恐怖。
“破案了。”秋百说。
等穆迪离开之后,秋百拉着西弗勒斯往地窖走去,刚下了楼梯,他们就现出了身形。秋百脚步不稳,她的困意排山倒海,乱成一团的脑子把穆迪是假的的这件事消化之后,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思考其他的。
熟练的念口令打开西弗勒斯办公室的门,大步走到床边,一头栽倒在床上。意识消失之前,她内心里闪过一句话:还好明天是星期六。
西弗勒斯看着已经睡熟了的人,只好帮她把衣服脱了、鞋脱了,塞进了被子里,随后自己脱了衣服抱住她也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了。秋百伸出手臂在天上舞了舞,绿盈盈的时间显示在空气中,秋百看了一下时间,又往西弗勒斯的怀里缩,“下午了,西弗……”
“该去找邓布利多了。”西弗勒斯揉了下秋百的头发,吻了下她的鼻尖。
出门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西弗勒斯去暗处关注穆迪的情况,秋百一个人去找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并不在办公室里,只有福克斯站在栖枝上用鸟喙梳理着羽毛。
秋百和福克斯打了一个招呼,就准备在办公室里等着邓布利多。趁着无聊她打量起墙壁上的画像,里面的巫师又在睡觉,跟霍格沃茨走廊里活泼的画像们不同,秋百每一次来他们都在睡觉。
大桌子后面的搁板上,就是那个破破烂烂、皱皱巴巴的分院帽。秋百有些好奇,她挪动到分院帽边,把它拿起来戴到了头上。帽子挺大的,会盖住眼睛,秋百盯着帽子黑色的里衬。
一个小声音在耳边说:“哦,你的年龄可不太对,我甚至觉得你没有出生?小女孩,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戴上我。”
“如果是我,你会想给我分到哪个学院?”秋百说。
“如果是你,那就很难办了。我无法放准你的位置,有一层屏障阻挡我。我看不到你的思想与愿望,分析不出你的性格与品质。你自己想去哪个学院呢?“分院帽说。
“斯莱特林,想去斯莱特林,那样的话,我就可以陪在西弗勒斯的身边了。因为我没能在这里读书,所以我错过了好多时光。”秋百感叹着说,“谢谢你,分院帽。”
“我并没有做什么,小女孩。”分院帽说。
秋百把帽子拿了下来,放回了搁板上。邓布利多还没有回来,她抱着福克斯来到了角落里的沙发椅上,摸着它火红的羽毛,和它说起了华国的龙。
终于,邓布利多回来了,他并不意外秋百在他的办公室里,抽出他的魔杖给秋百飘来一杯没加糖的柠檬茶。他抓了一颗不断挣扎的糖丢进嘴巴里,问秋百:“抱歉,去医疗翼看了一下试图用增减剂混进去的学生。你们抓到了?”
“如我们的猜想。”秋百喝了一口柠檬茶,“他很自信,一点伪装都没有,用穆迪的身份把哈利的名字丢进去了,他如何保证哈利会被选上?”
“只要他骗过火焰杯有第四个学校,那就只能选择哈利了。”邓布利多说,“做好准备了?得盯紧穆迪,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秋百站了起来,“这次的茶很合我的心意,希望您下次继续。我就先走了,邓布利多,今天哈利的那个纸条,你可得演得像一点哦。”
秋百朝邓布利多眨了眨眼,随后就离开了。邓布利多的演技到底如何,秋百很快就知道了。这一天也刚好是万圣节,三强争霸赛的气氛冲淡了万圣节的气氛,这一天本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礼堂里换成了万圣节的装扮,一大群活蝙蝠绕着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飞来飞去,同时还有几百只南瓜雕成的小人儿在每个角落里斜眼望着大家。
学生们都很焦急,不断引颈眺望,不时站起来看看邓布利多是不是吃完了,想赶紧知道究竟是谁被选为勇士。当一餐丰盛无比但大家食不知味的晚餐消失在金色的餐盘里,礼堂里热闹了起来,等邓布利多站起来后,礼堂里又顿时鸦雀无声。
“好了,高脚杯就要做出决定了,”邓布利多说,高脚杯此刻立在教师席邓布利多的那张空椅子前面,“我估计还需要一分钟。听着,勇士的名字被宣布后,我希望他们走到礼堂顶端,再沿着教师席走过去,进入隔壁的那个房间——”他指了指教师席后面的那扇门,“——他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他掏出魔杖,大幅度地挥了一下。即刻,除了南瓜灯里的那些蜡烛,其余的蜡烛都熄灭了,礼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半明半暗的状态。火焰杯现在放出夺目的光芒,比整个礼堂里的任何东西都明亮,那迸射着火星的蓝白色火焰简直有些刺眼。大家都注视着,等待着……几个人不停地看表……
宣布勇士的方式很有趣,高脚杯里的火焰会变成了红色,随着火舌窜出,会有烧焦的羊皮纸跟着一起飞出来。第一个是德姆斯特朗的勇士,众望所归的威克多尔·克鲁姆;第二个是布斯巴顿的勇士,是让秋百想起母亲和舅舅的媚娃后代芙蓉·德拉库尔;第三个是霍格沃茨的勇士,爱德华的祖先塞德里克·迪戈里。
当然,还有第四个,在场的有四个人知道会有第四个人,但邓布利多表现得很自然,他愉快地大声说道,“好了,现在我们的三位勇士都选出来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赖你们大家,包括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同学,你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的勇士。你们通过给勇士加油,也会为这次活动做出很大的贡献——”
邓布利多突然打住了话头,有什么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高脚杯里的火焰又变红了,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溅出来。一道长长的火舌突然蹿到半空,上面又托出一张羊皮纸。
邓布利多仿佛是下意识地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抓住那张羊皮纸。他把它举得远远的,瞪着上面写的名字。长时间地肃静,邓布利多瞪着手里的纸条,礼堂里的每个人都瞪着邓布利多。然后,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哈利·波特。”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哈利,其他学生都惊愕地看向哈利。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油锅,一阵嗡嗡声开始在礼堂弥漫。有些学生还站了起来,为了把哈利看得更清楚,而哈利僵坐在座位上,就像凝固了一样。
麦格教授在主宾席上站起来,快步从卢多·巴格曼和卡卡洛夫身边走过,在邓布利多教授耳边急切地低语着,邓布利多侧耳倾听,微微皱起了眉头。邓布利多直起身子,朝麦格教授点了点头。“哈利·波特!”他再一次大声喊道,“哈利!请你上这儿来!”
哈利站了起来,他踩在了长袍的底边上,微微绊了一下。他的样子有些恍惚,秋百看得着急,她得尽快找个时间开导一下哈利。
当他走到邓布利多身边的时候,邓布利多严肃地说:“好吧……到那扇门里去,哈利。”
等哈利消失在门畔,礼堂里炸开了锅,卢多·巴格曼跟了进去。“安静!”邓布利多又用了一个扩音咒,“安静!”礼堂里终于停了下来,“勇士已经挑选出来,其他的同学可以先回去休息了,级长们,动起来!”
说完之后,邓布利多和另外两个学校的校长走了进去,而秋百和西弗勒斯跟在麦格教授的后面也进了隔壁的房间。
“马克西姆夫人!”芙蓉大步朝她的校长走过来,“他们说这个小男孩也要参加比赛!”
马克西姆夫人挺直她魁梧高大的身躯。她俊俏的脑袋碰到了点满蜡烛的枝形吊灯,穿着黑缎子衣服的巨大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她傲慢地说。
“我也想知道这一点,邓布利多,”卡卡洛夫说,他的脸上带着冷冰冰的微笑,一双蓝眼睛像冰块一样透着寒意,“霍格沃茨有两位勇士?我不记得有人告诉过我,说主办学校可以有两位勇士——难道那些章程我看得还不够仔细?”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很难听。
“这不可能,”马克西姆夫人说,她那戴着许多华丽蛋白石的大手搭在芙蓉的肩头,“霍格沃茨不能有两位勇士,这是极不公平的。”
“在我们的印象里,你的那道年龄界线是能把不够年龄的竞争者排除在外的,邓布利多,”卡卡洛夫说,脸上仍然挂着冰冷的笑容,眼睛里的寒意更深了,“不然,我们肯定也会从我们学校带来更多的候选人的。”
秋百在四处查看穆迪的位置,他躲在一个角落里,阴沉沉地听着两位校长对邓布利多的质问。拉长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像是一条快要张开巨口的毒蛇?
邓布利多低头望着哈利,平心静气地问,“你有没有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哈利?”
“没有。”哈利说。
“你有没有请年纪大一点儿的同学帮你把名字投进火焰杯?”邓布利多继续问。
“没有。”哈利激动地说。
“啊,他肯定在撒谎!”马克西姆夫人大声说。
“他不可能越过那道年龄线,”麦格教授厉声说,“我相信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同意——”
“邓布利多的那道线肯定弄错了。”马克西姆夫人说着,耸了耸肩膀。
“当然,这也有可能。”邓布利多礼貌地说。
“邓布利多,你明知道你并没有弄错!”麦格教授气愤地说,“这种说法多么荒唐!哈利自己是不可能跨越那道线的,而且正如邓布利多教授相信的那样,哈利也没有劝说过高年级学生替他这么做,我认为其他人也应该相信这一点!”
“克劳奇先生……巴格曼先生,”卡卡洛夫说,声音又变得油滑起来,“你们二位是我们的——嗯——客观的裁判。你们肯定也认为这件事是极不合适的,是吗?”
巴格曼用手帕擦了擦他圆乎乎的娃娃脸,转眼望着克劳奇先生。克劳奇先生站在炉火的光圈外面,他的脸一半隐藏在阴影中。
有一种极不和谐的感觉袭上秋百的心头,这个克劳奇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骷髅一样,显得生硬又怪异,他的声音倒是和以前一样,“我们必须遵守章程,章程里明确规定,凡是名字从火焰杯里喷出来的人,都必须参加三强争霸赛的竞争。”
秋百的目光触及了西弗勒斯的,一瞬间,秋百明白了克劳奇这样的原因,他再一次被用了夺魂咒,至于用的人……秋百隐秘地看了一眼“穆迪”,他仍然躲在阴影里,静静地等待。
“嘿,巴蒂把章程背得滚瓜烂熟。”巴格曼说,脸上绽开笑容,回过头来望着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似乎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
“我坚持要我的其他学生重新报名。”卡卡洛夫的笑容消失,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你们必须把火焰杯重新摆出来,我们要不断地往里面加进名字,直到每个学校产生两位勇士。这样才算公平,邓布利多。”
“可是卡卡洛夫,这恐怕不成,”巴格曼说,“火焰杯刚刚熄灭——要到下届争霸赛时才会重新燃起——”
“——下一届争霸赛,德姆斯特朗决不会参加了!”卡卡洛夫大发雷霆,“我们开了那么多会,经过那么多谈判和协商,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简直想现在就离开!”
“虚张声势的威胁,卡卡洛夫!”角落里一个声音咆哮着说,“你现在不能离开你的勇士。他必须参加比赛。他们都必须参加比赛。正像邓布利多说的,这是受到魔法契约约束的。这对你有利,是吗?”
“穆迪”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一瘸一拐地朝火边走去,每次右脚落地时,都发出很响的撞击声,噔,噔。他的表演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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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秋百/西弗勒斯:请开始您的表演.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