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又气又急的又用枪管使劲的顶了一下方佳然的太阳穴。
方佳然的脑袋完全被他顶歪了,歪着脖子看着闻人。
“好!”巩管家终于开口,阴鸷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闻人的一举一动,“你可以来换她。”
闻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全身虚脱一般的放松,可在表面上仍然维持着镇静,不让巩管家看出来。
他淡淡的,似不经意的扫了眼方佳然,只知道自己做到了,太好了,他可以保得住方佳然,不让他受伤。
即使是用自己的命去换,也值了。
“你,走过来。”巩管家眯着眼,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不要耍花样,就像刚才一样,只要你们敢动一下,谁敢开第一枪,我们剩下的人就会先解决了你们两个。”
“就算我死了,拖上你们俩也不亏!”巩管家沉声道。
巩管家说的话很死,也让人知道他的决心很大。
事情到了这地步,他已经不惜自己的性命了。
而他冷静的如死尸一般的面容上,双眼却透露出疯狂。
面对一个疯了,已经没有理智的人,谁也不敢去刺激他。
谁也不怀疑,他所说的只是空泛的威胁。
闻人将双手举高至脸的两侧,掌心朝前,向前慢慢地走着,越过了保护他的“暗卫”,站在最前方。
“我答应你们。”闻人说道,“现在,放开她!”
巩翔宇非但没有放下手枪,反而更加收紧了握着手枪的力道。
他不信闻人,更不想失去手上这重要的筹码。
巩翔宇不动,闻人嘲讽的撇了下嘴角:“你们要是不放她,那也别想控制住我。有得就总要有失,两个都想要可怎么行?”
巩管家顿了顿,调转枪头指向闻人。
他眼睛看着闻人,却是在对巩翔宇说:“放开她!”
巩翔宇冷哼一声,便把方佳然向前一推。
方佳然的腿早就站的发麻,之前因为恐惧而忘记了已经近乎没有知觉的双腿。
所以在巩翔宇这一推之下,方佳然立即扑倒在地。
闻人正往前走着,包括巩管家在内,谁也没料到会突然发生这种状况。
方佳然的突然跌到,再一次打乱了这父子俩的计划。
闻人反应极快,只在方佳然扑倒的瞬间,眯着眼也朝方佳然扑过去。
就在他扑倒的同时,枪声自他身后响起,接着是头顶,身前。
他甚至感觉到子弹划破气流在他的头上呼啸,几乎要贴上他的头皮。
闻人没有任何的停顿,他双腿蹬地向前扑了很长一段距离,现在他的手已经能够够得到方佳然。
所以他胳膊用力,便再次向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方佳然的大半个身子,也挡住她最致命的部分。
闻人的扑倒,对众人造成的震惊程度更甚于方佳然。
巩管家那边的人,并不像“暗卫”和“暗芒”那样的训练有素。
所以他们的反应并不如“暗卫”和“暗芒”那样迅速。
所以在闻人扑倒的同时,率先响起的枪声,是属于“暗卫”的。
在“暗卫”响起了第一声枪响后,“暗芒”也像得到了指令,开始迅速的一枪崩掉一个。
但他们做的最多的,是保护闻人和方佳然的安全,来不及先去杀死巩管家和巩翔宇,而是清扫闻人和方佳然周围的人。
闻人将方佳然整个都护在怀里,带着她翻滚着离开子弹的范围。
“走!”闻人将方佳然扶起来,猫着腰护着她往“暗芒”停靠的车子方向走。
在半途,闻人停下脚步,却催促方佳然:“跑!上那辆车!”
闻人指着离他们最近的一辆“暗芒”停在那里的车。
车窗上还闪着一小条缝隙,枪管自窗缝中露出。
而闻人则面对着不远处的混战,小心的警戒着,避免有人向方佳然射击。
而一直没有动静的那辆黑车,从驾驶座内下来了一个“暗芒”,也掩护着方佳然。
“先上车!”那名“暗芒”护着她说道。
方佳然没有反驳他,知道自己在外面,闻人会不放心,反而不能专心。
当她坐上车后,才真正的觉得自己安全了。
“让闻人回来啊!”方佳然看到闻人还在外面,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非但如此,反而还又往站圈里跑,方佳然立即着急了。
一直隐于暗处,嫌少露面,更加很少听到他们开口的“暗芒”,第一次开口:“这是少主的仇恨,他不会只是看着而什么都不做的。”
方佳然只能透过“暗芒”与椅背之间露出的些微空隙,去观察战场,只是因为留给她所能看到的实在是不多,好多角度都被“暗芒”给挡住了。
闻人在她的视线中时隐时现。
每次他出现,她都会提心吊胆的,担心他的安全。
一旦他消失,她又会害怕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闻人已经受伤。
“暗芒”看到她紧抓着椅背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要把手指头给压折了似的。
“放心吧!已经有一大半的人都被扫荡了,剩下的,敢靠近少主我们都会替少主解决掉,少主不会有问题的。”“暗芒”安慰道。
方佳然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暗芒”的话,或许她听见了也依然无法减少一丝担忧。
她的身体随着闻人的每一次出现与消失而紧绷。
在混战中,巩翔宇父子企图利用混乱而偷溜,这对父子俩甚至没有眼神交汇一下,都不约而同的如此选择。
他们利用了一名又一名的手下做人肉盾牌,在手下不敢置信的遭到背叛的痛苦表情中,让手下替他们挡子弹。
闻人撇撇嘴,也终于明白当年葛树裕是怎么逃脱的了。
如此卑鄙的人,不逃脱都没天理啊!
战场上巩管家的手下越来越少,早已不足为惧。
那些人已经吓得崩溃,无法再进行任何反击。
而闻家也不想在这里进行一场大屠杀,所以缴了他们的械,让他们没有任何可供威胁生命的手段,便没有再继续射杀他们。
子弹从巩管家和巩翔宇的身边划过,头皮,肩膀,胳膊,还有大腿,有的只差一寸的掠过,有的擦破了皮肤,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击伤他们。
因为闻人不许。
他要慢慢的玩他们,弄得他们崩溃。
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的玩。
巩翔宇正奔向一辆车,“暗芒”便精准的将车胎全部打爆。
而巩管家,也正面临同样的遭遇。
这种事情,总是在巩翔宇就快要到达目标的时候发生,这实在是一件让他极为沮丧的事情
明知道他在被闻家戏耍,可是他仍然没有放弃求生的挣扎。
他的神经全部紧绷在如何逃跑上面,完全没注意到现在枪声寥寥,完全不像是在混战之中,更没注意到他的手下都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
他的眼里只能看到一辆辆车,那些是他求生的希望。
即使他们在耍弄他,可他还是不想放弃。
而巩管家那边,已经被耍的气急败坏了。
他的脸愤怒的涨红,恼怒的盯着瘪了下来的轮胎。
到最后,巩管家竟然放弃了挣扎。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闻人。
“哈哈!”他疯了似的仰天狂笑,以食指顶上自己的眉心。
“开枪啊!你们朝这儿开枪啊!不用再耍我了!我知道我今天跑不了,计划全都被打乱了!”他愤恨地说。
原本,他可以成功的,一切都能成功!
他计划的那么好,在付家忍辱负重了那么久,久到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