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齐王真的就要被活活掐死的时候,西菱终于还是有些心软地松开了手,看向了卿云,颇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师父,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这件事,要不——”
卿云挑了挑眉角,并不多言,只是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那再次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人,道:
“如此教训,未免也有点太轻了吧,西菱,你既然是做医者的,应当知这针扎在什么地方既能够让人痛苦却也能够留存性命吧?”
卿云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西菱随身携带的银针,一副非要让她做一回容嬷嬷的架势。
是的,对于卿云而言,她需要西菱有绝对强大的心去面对一切。
这,的确是个考验。
西菱当然能够听明白卿云在说什么,她咬了咬唇角,而后直接取出了银针,转手间便射入了齐王周身大穴。
卿云教导西菱修习了灵力,再加上她本身便深知这穴位在何处,以至于下手熟稔,完全命中目标,并且让齐王痛苦到表情扭曲痉挛的地步。
那是一种渐渐渗入的痛苦,分散着传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西菱并非不会,只是因为她不想成为伤害别人的人。
而此举,则是让齐王大呼小叫地开口吼道:
“叶卿云,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既然不敢杀了我,那今日之辱本王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齐王这下是真的狗急跳墙,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慌不择路地说出了这样忿忿不平的话。
而西菱已经把齐王搞得痛苦不堪了,几乎心力交瘁了,卿云眼看着不论是从心理还是精神上都受到巨大创伤的齐王都已经这样了,这也已经准备拍拍手走人了。
卿云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不论何时都备着的瓜子,有滋有味地瞧着被西菱踩在脚下的这位齐王殿下,笑眯眯地开口道:
“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啊,随时恭候!”
“今日的事情,权当做你齐王给哀家这个小徒弟赔的罪,今日的事情若是明天被追究了下去,那么你今日在别苑中做的好事情也会人尽皆知。”
卿云俯视着那目光又恨又怕的齐王,面色依旧坦然,笑容看起来妖冶动人:
“不要怀疑哀家所言的真实性,那一日的刺客为何指证勃王,今日哀家就可以让那个齐王留在别苑之中的刺客开口指证齐王你。”
“哀家深夜前来,就是不想将事情搞大,齐王你若是不想声名狼藉,就将这口气给咽下去。”
“此事之后,哀家将会既往不咎,就当哀家与齐王之间做了个交易好了!”
“齐王若是不答应,那后果自负!”
卿云大摇大摆地来了一趟,末了准备走了还扔下这样一番话,真真是气得齐王目眦欲裂,肝都疼。
奈何齐王别无选择,今日这亏他是真的吃大了,却又不能真的追究下去,一旦他和叶卿云这个女人开撕起来那么只会是两败俱伤。
最重要的是,他只要还没有死,那一切就还会有转圜之地。
他苦心孤诣谋划的一切,就会有机会成功。
他,可以等。
为了那触手可及的胜利,他也只能忍!
齐王还算是有几分脑子,他不曾开口说话,因为他觉得也已经无话可说。
他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了几分仅有的尊严,也只能装晕了。
卿云打了个响指,而后带着西菱直接出了房门,扬长而去!
卿云当真是耍帅耍得厉害,齐王装晕过去了,也没有叫人阻拦。
因为他也和卿云一样明白现在不是置彼此于死地的时候。
在那个时机到来之时,他们都需要克制。
齐王咬着牙装着装着就真的疼到晕厥过去了,待到他这侍卫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才连忙冲了上去唤了医官过来。
最苦逼的是,偏偏是齐王自己受了委屈,还不能将罪魁祸首教训一通,反倒是吩咐今日的一切不能泄露出去分毫。
齐王心中有鬼,所以不敢公然和卿云因为这件事打起来,虽然他也不相信卿云会善罢甘休,但他不能赌。
一旦别苑之事曝光,那他名声可就真的毁了,他筹谋多年终于成形的大计,绝对不能毁在这个节骨眼上。
卿云和西菱出了齐王府,西菱才陡然间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起来,不免又扯了扯卿云的衣袖,颇有些惴惴不安地开口道:
“师父,我们这样,齐王会不会真的做出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啊?”
西菱思考得很正常,然而卿云却迎着那皎洁的月光嗤笑一声道:
“小西菱啊,你怕什么怕?”
“我和你说,我就怕他不狗急跳墙,所以才故意如此羞辱他的!”
“两方对峙之局,他若是不动,我如何能够布局周全而后将他们这些敌人一网打尽呢?”
卿云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这一出的确是为了西菱报仇,但不可否认还有计中计的成分。
齐王这个无脑的家伙,肯定会坐不住要动手了,她如今势头正盛,他应该也将要看不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只要齐王先动手,她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这种整日里勾心斗角的日子,她甚是不喜,这些敌人还是早解决早力量!
西菱原本还正在担心今天因为自己不知道又要惹出来多大的麻烦,如今听卿云这么一说,不免大喜过望,又惊又喜地开口道:
“师父,原来您还有这个打算啊!”
“我是真的没想到,师父,您真的走一步看十步,太厉害了!”
西菱用崇拜的眼神仰望着卿云,卿云亦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这个小徒弟的脑袋瓜,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小西菱,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还有,不要活得太善良。”
“这世间,无论何时,欺软怕硬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强大,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你这颗心,也要足够坚强,承受一切。”
卿云指了指西菱的心口而后不待她回答,便吹了口哨,潇潇洒洒地而走了。
西菱被落在后面,她若有所思地品了品这些话,又想起了在房间之中卿云让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骤然间明白了什么,连忙追了上去,急声笑着开口道:
“师父,师父,我明白了,您等等我啊,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