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白的话就像一盆夏日里的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明阳的身上,让他打心里发寒,直至颤栗。
他知道花祭白为什么不相信他了,因为第一次在沈家遇见到还是少年时期的花祭白时,他的真面目都被花祭白看在眼里了。
他那时候还以为只是一个小孩子能都有多大的心思,能有多深的记忆,会记住那个微不足道的小片段,何况他当时还解释了。
只是没有想到花祭白一直都没有相信他,即便他将一个慈祥的父亲装的那么出神入化,他依然还是怀疑他。
明阳没有想到只是十几年前的一件微末的小事就足以顷刻间瓦解他多年的计划。
他该说他低估了一个小孩子吗?
不,是他太高估了自己。
沈淑媛没有想到明阳不但叫自己的女儿‘私生女’还叫浅语欺负她的女儿,如果不是花祭白告诉她,她会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难怪女儿会那么排斥浅语,这一切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职。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你既然那么早就怀疑我为什么当初还要从我这里拿dna样本去检测?”明阳想不通花祭白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既然他怀疑他不是那个女孩的亲生父亲,拿他的nda岂不是多此一举?
别说明阳不知道,就算是到了此时此刻,沈淑媛也不知道花祭白的真实用意到底是什么?
一名警察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花祭白的身后,花祭白淡然入座,他睥睨的看着明阳,声音低沉道:“你藏的太久了,该逼你现出本来面目了。”
只有逼出了明阳,才让罗恋恋恢复本来身份回到自己身边。
本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可是他不知道罗恋恋的身份居然会出现变故,她居然是明家的血脉,所以他的计划一变再变,直到今天才算真正实施。
原来是这个原因,明阳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他当时还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就是沈家真正的孩子沈明恋。”当初明阳就有怀疑过,只是花祭白一直不肯承认,那时候他认为花祭白是不可能骗他的,因为他一直将慈父的这个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却不曾想到花祭白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他。
所以他所料不差的话,那个被他视作例外的女孩就是沈淑媛真正的女儿。
可笑,他找了这么多年,人就眼皮底下,他居然没有发现?
听了明阳的话,沈淑媛震惊的退后了一步,她声音暗哑的开口道:“你再说一遍!”
花祭白身边的女孩现在就只有罗恋恋一个,那个当初被她嘲笑侮辱的女孩是她的亲生女儿?
明阳看到沈淑媛这个样子,忽然大笑了起来,“沈淑媛,你真的太蠢了,女儿就在你自己身边,你居然不知道?”
“……”沈淑媛哑然无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错,她的确是真正的沈明恋,也是明煜和沈淑媛的亲生孩子,更是明老这些年一直寻找的继承人,明阳,你知道这些又怎么样?”花祭白抚摸着手上的怀表,他声音淡淡的说:“或许我该问,你当初怂恿两个小女孩帮你绑走她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你……”明阳脸色呈现慌乱和恐惧,他没有想到花祭白居然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
“哪两个女孩是谁?”沈淑媛隐隐猜出其中一个就是自己的侄女季浅语,而另一个是谁?
明阳得意的笑了,总算不是所有人都像花祭白这么精明和睿智,起码沈淑媛也被他骗了二十多年,虽然最后他功亏一篑,但是他努力过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值得了。
花祭白挑眉,他没有看沈淑媛而是看着明阳,“怎么,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不用了,反正到了今天,我也不打算隐瞒了,就算我隐瞒,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明阳突然镇定下来了,“你说的没错,当初是我让人绑走沈明恋的,至于帮我的两个女孩,除了已经死去的季浅语,还有一个是,姜雪晴,也就是现在冒认沈明恋身份正和明澜争夺明家的那个人。”
明阳之所以说出一切不是他认输了,而是既然明家的人放弃他,那么他也要搅乱明家的平静让他们不得安生。
他相信花祭白知道沈明恋的身份后,一定会帮她恢复身份并且让鼓励她回到明家,一旦沈明恋继承了明家,而她又嫁给了花祭白,那么明家的一切还不是属于花祭白的。
明阳把人心看的太险恶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贪慕权利和财富,何况花家的财富已足够让花祭白享用不尽了,他又何必去稀罕明家的财产。
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罗恋恋恢复身份,不说她现在失忆了,就算她恢复了记忆,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进入了那个龙蛇混杂的明家。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刚才明阳只是回答了沈淑媛的问题,至于花祭白问的那个原因,明阳并没有回答。
他让人绑架小时候的罗恋恋做什么?
明阳紧紧的盯着花祭白,突然张狂大笑出来,“你不知道原因吗?”
“我应该知道吗?”花祭白冷漠的反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明阳这个反应,花祭白心里突然涌现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当初明阳绑架罗恋恋的原因是因为他?
明阳说:“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是因为我?”花祭白想到在他进入沈家之前,罗恋恋在沈家虽然过的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很危险,而明阳之所以绑架罗恋恋是在他认识罗恋恋,并且让爷爷和沈家定下婚约之后……
想到这里,花祭白突然明悟了。
他斟酌着明阳的反应,开口道:“你担心沈家和花家结亲之后会破坏你的计划,所以你选择让沈明恋消失,你宁愿培养了一个可以相信的傀儡,也不敢去赌那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