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在紧张和不安当中她选择离开,她天真的以为可以赢顾墨一次,但是半个月后,他没有主动找寻她,她却要自动回去。
安东健曾经对她说,“你是唯一令顾墨心心念的人,是唯一可以掀动他情绪的人,凡事认识顾墨的人谁不知道司绵两个字对顾墨的意义”
可是顾墨何尝不是早就成了她心里的魔,她的心握在他的手心,一收一放都能让她快乐或者痛苦。
南华市历任最年轻的领导人顾墨,最近传出病危…病危
司绵的心噗通噗通跳,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觉得自己真的快疯掉了,才半个月而已,怎么会病危,怎么会,不可能,一定的顾墨的计,一定是想要逼她主动现身所以故意散布出这样的消息,她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他说过舍不得留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所以这个消息一定是假的。
一路上,司绵的胃都在痉挛和抽搐,离开是为了他,回来还是因为他,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会选择离开,但是要是以他的生命作为代价,她一定会乖乖的待在他的身边。
没有吃饭,坐在车子里,司绵觉得头昏脑胀的,一股呕吐在胸腔里盘旋,她打开车窗,风灌进来,吹刮着她的头发,全部拍打在她的脸颊上,微疼,可是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目光落在窗外,看着大片大片的田野。
进入了南华市管辖的区域,司绵的脸色已经平静了,已不如一个小时前那般激动,她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坐姿,甚至连脖子都弧度都没有移动过,她清楚的知道等她下车的时候,全身肯定会僵住特别的难受,但是她现在就是不想动。
车子进入南华市的收费站,司绵的情绪终于有些许的波动,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麻烦来接我一下”
挂掉电话,司绵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在前面路口停车”
把车费付掉之后,她浑身上下只剩三块钱,只够做一趟公车,她下了车,胸腔里那股呕吐的欲望稍微好一些了。
二十几分钟后,一辆车子准确的停在她的面前,冷楠从车子里走出来,看见司绵疾步的走上前,“绵绵,你回来了”
冷楠的口吻仿佛司绵不是出走,而是出去游玩了一圈回来。
“恩”司绵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变黑了一点”冷楠笑了笑,“不过还是一样的漂亮”
“谢谢”
坐上车子,两人交谈着,但是都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谁都没有提及那则新闻的真实性,司绵没有向冷楠验证,冷楠也没有主动说起。
冷楠很早之前就跟着顾墨,那个时候顾墨还没有成为南华市的领导人,但是冷楠却明哲的选择效忠,顾墨成功后,冷楠自然也跟着被提拔,虽然别看平日里被顾墨呼来喝去的,好像听起来只是助理,但是冷楠的地位可以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
开着车,冷楠就说起了顾墨的曾经,那是司绵都不知道的一个阶段,但是冷楠却是见证人。
“因为顾老先生的原因,顾先生很早就开始接触这个圈子,可是这个圈子似乎有个定律,越老辈分越高,基本上四五十岁才是事业的发展期,所以当顾先生二十几岁的竞选的时候,大家忌惮顾家的势力,都表面附和,其实暗地里都等着看笑话,或者等着他来求饶,因为这个圈子已形成了定律,没有人可以改变,对那些人来说,顾墨只不过是依附着顾家光环而存在的一个官二代而已,可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等到那些人察觉到的时候,顾先生的势力早就渗透到各个角落,这个被大家小看的官二代的光芒比起顾启有过之而无不及,周围锋芒令人不可小觑”冷楠笑笑,“你听过温水煮青蛙吗?那群人就是在舒舒服服中找了道,等察觉到的时候,早就爬不出来了”
所以那一年,南华市的高层全部大换血,震惊这个中国,整个南华市开始对这个新上任的官二代刮目相看,这个手握大权的年轻人看似淡泊平和,招牌式的微笑显得温文尔雅,可是谁也看不透那双深邃眼眸下藏着的心思,因为看不透,所以畏惧,这是人的本性。
司绵敛下眼眸,她好像跟那群人一样,忽略了顾墨的进攻力,平日里,他宠着自己,不会像自己展露那么阴暗的一面,时间久了,她也以为顾墨只是稍微霸道的人而已,生气的时候凶凶她,要不顶多就是作势揍揍自己,最严重的就是踢她去客厅睡,可是却忘记了,年纪轻轻就能把南华市改朝换代的人怎么会只有这点能耐呢。
他冷酷起来,连玩惯这个圈子游戏的人都会战栗。
“可是这个能赢所有人的男人却只会输给你”冷楠的声音一转,“司绵,他再强悍始终还是一个人,会疼,会难受,会流血”
“他…现在在那儿?”终于,司绵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冷楠透过后视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医院”
司绵死死的咬住下唇,按耐住手指的颤抖,“新闻都是真的?”
“恩”冷楠点点头,“一般高烧到39度到40度就可能会昏迷,高烧到417度是极限,人体持续高温会使体内的酶活性下降,并且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而顾先生烧到了四十一度,却没有去医院,而是继续工作,最后被救护车接走”
“他怎么可以这样”司绵大怒,“太胡闹了”
她觉得无比的愤怒,鼻尖忍不住发酸,眼睛也涨涨的,好想哭,最后终于忍不住泪水滑出了眼眶。
“绵绵”冷楠语气里有着恳求,“请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做了,南华市需要顾先生,为了大家,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司绵觉得心里难受得要死,有些哽咽的说,“顾墨是王八蛋…”
他就是故意的,绝对是。
不过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顾墨不会容忍自己处于弱者太久,所以他会好起来。
司绵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医院里,墙壁雪白的可怕,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司绵跟在冷楠的身后,心里难受得快要死掉,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
冷楠推开一闪病房的门,然后微微侧身,司绵双手蓦地收紧,心跳得很快,一股紧张从心底散发出来。
来的途中,冷楠对她说,“绵绵,当时的情况非常的危急,要是当时顾先生身边没人的话,后悔不堪设想,而你该知道,很多事情,没有下一次”
他穿着跟平日一样的西装,领口熨烫得很平整,不知道是不是跟在顾墨身边久了,走路都显得很严谨,司绵一直觉得冷楠不适合做主角,适合做辅助,但是今天,冷楠的语调如此的凝重,有人感受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绵绵,既然当初选择了,那么现在就是去承受你所选择带来的后果,每个成年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冷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答,“进去吧,顾先生应该在休息,不过你来了,他肯定会醒”
司绵埋头不语,冷楠又说了一句,“绵绵,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跟他好好的,作为下属,更是如此,你的情绪影响到他,而他的情绪则决定了很多人的未来,别忘了,他除了是你的丈夫,还是南华市的领导人”
“我知道了”司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司绵踏进去一步,门轻轻的在她身后关上,她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呆呆的望着睡在病床上的人,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能当真的要面临的那一刻,她却没由来的心慌起来,脚步怎么也移不动。
顾墨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床铺的被调整到一个令人舒服的角度,病房特别的宽敞,布置得也很雅致,医院里的味道很难闻,但是这个房间里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要是忽略放在床边的支架吊瓶,这看起来真的很像一间起居室,有电视、茶几、甚至还有小冰箱。
“有钱就是好,一般人那儿享受得起这样的房间”也不知道她是吐槽还是感叹。
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走过去,搬了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
顾墨睡着了,犀利的视线被挡住,此刻他像是不具任何攻击力,可是谁能想到,如此优雅的男人,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撼动整个南华市。
她想起第一次见顾墨的时候,要不是情景太特殊了,她都想冲他吹一记口哨,他看起来成熟稳重,举止优雅,富有内涵,满足每个年轻女孩对于大叔的所有幻想,即可以在生活上对你照顾有加,又可以在人生旅途上给你指点迷津,可是当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真的成了自己的大叔,并且会因为她让许多人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最令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为了她,他会视别人的生命为草芥,就算是自己的生命也无关紧要,可以拿来作为要挟的把柄。
他不该是这样的,她可以忍受他霸道、严谨,可唯独不能忍受他把自己变得跟杀人犯一样的无情。
司绵的视线落在顾墨的唇上,因为发烧的缘故,薄唇显得很艳丽,看着他的脸,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去抚摸,“顾大叔,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变回以前那个大叔…”
病床上,卷翘而修长的睫毛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她刚想把手收回来,可是被却快速的抓住,顾墨睁开眼睛,对上她坎坷的视线,勾唇一笑,“我就知道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定会看到你”
司绵看着他,心里一酸,眼眶开始发热,有股液体快要滚出来。
“为什么要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顾墨看着司绵的眼睛,缓缓的说道。
“没有…”司绵躲开他的视线。
“方晋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司绵猛的看向他。
顾墨思索了一下回答,“不过要说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是,那天我没见方晋,可能是有人误会方晋得罪了我,你知道有有时候有些人就是那么多事,想要讨好我就自以为是的做着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