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眼里有着惊讶，难道她是怀孕了？
    看见他眼里渐渐浮现出来的惊喜，司绵连忙握住他的手，“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结果我去医院检查发现我不是怀孕…”
    顾墨以为她是因为太失望，所以心情低落，“没关系，没怀孕就没怀孕…反正我们有念念了，又没生子压力…”
    司绵拼命的摇头，她哽咽着声音说，“医生说我想吐是因为我脑子里长了一颗瘤子，压迫了神经，所以造成的呕吐”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她的手都在颤抖，“而且医生还说，以后我有可能会失明，会再也看不见…”说完这些，她崩溃的哭了，“我好害怕，我不想看不见，我不想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顾墨沉着脸怔住在那儿，看见她泪流满面，他抿紧薄唇缓缓将她搂住。
    “呜呜呜…呜呜呜…”司绵靠在他的怀里大哭，止都止不住，仿佛想要将这两日的压抑全部哭出来一般。
    他只是紧紧的抱住她，什么话都没说，仍由她讲所有的一切都发泄出来。
    良久，她才止住哭泣，还时不时的抽泣，她眼角扫视了他脸上的严肃，心里咯噔一下，开始七上八下的，他为什么都不说话，难道他生气自己瞒着他吗？
    司绵刚才还保留的说着，没有把自己想要跟他离婚的事情给说出来，现在看到他的表情，她有些庆幸，幸好没说出来，不然自己完蛋得更惨。
    他不出声，她也不敢出声。
    顾墨盯着她许久才缓缓的开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一想到她最无助和脆弱的时候自己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心里就不是滋味，而且他也忍不住猜测，为什么她第一时间要瞒着自己。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司绵低垂着眼眸，声音小小的。
    “不知道怎么跟我说，还是最初压根就没想告诉我”顾墨慢慢站起身体，司绵急急的抬起头，仰望着他，见他表情严肃就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我…”司绵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看她的表情，顾墨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丫头肯定又冒出过离婚的想法，是他给她的安全感还不够吗？所以她总想着离开自己独自去承担。
    顾墨冰着脸转身不看她，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不停的深呼吸，生她气的同时他也在自责，第一时间他该陪着她的，他无法想象当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怎么的恐惧和害怕，更加无法想象，她是怎么走出医院继续回去工作的，那是怎么样的心情，回到家面对自己还要强颜欢笑，明明心里已经害怕到了一定的极限。
    看见他不理自己，司绵有些手足无措，她慌慌张张的站起来，“顾大叔…对不起…对不起…”
    顾墨缓缓的闭上眼睛，将所有的难受都压制下去。
    司绵心里很慌，双手一身，从后面拥住了他，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害怕成为你的累赘…求求你不要生气了…”
    她害怕他不理自己，害怕他不说话。
    “我是你的丈夫，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有权第一时间知道，你以为瞒着我，不告诉我就是对我最好的吗？不是的”顾墨的声音有些激动。
    “顾墨，对不起对不起…”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所有的事情落到她的手里，她都处理不好。
    她知道她重重的伤了他的心。
    “医生说就算动了手术，我失明的几率也有百分之三十，我还是有可能会看不见，我害怕看不见你，我害怕看不到念念长大的样子…呜呜呜呜…”司绵哭得歇斯底里，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顾墨仰起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见她哭成这样，再多的指责也说不出口了，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慢慢的转身将她抱住，轻柔的抚着她的背，“百分之三十会失明，但是还有百分之七十的机会你不会失明，希望这么大，为什么要这么快就绝望了，而且就算你真的看不见了，还有我，我可以做你的眼睛”说着，他的眼眶也热了，埋首在她的脖颈中。
    “可是我还是怕…”对黑暗的世界，她充满了恐惧，手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她完全无法想象失去光明的日子将会是怎样的黑暗。
    “不会的，我会请最权威的医生帮你诊断，说不定手术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顾墨抱着司绵哄了好久她才止住哭，有些筋疲力尽的靠在他的怀里，看见她脸上挂着泪痕，他就心痛不已，怜惜的摸摸她的脑袋。
    这两天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放松下来她就觉得浑身无力。
    “顾大叔，我知道为什么我脑子总是不够用了，因为那颗肉瘤占据了好大一部分的空间，影响我思考，这不是我智商问题”司绵还一本正经的告诉他。
    闻言，顾墨真的是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能想到这个问题。
    “等下我就去联系医生，让他们帮你重新做一个诊断，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也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恩”司绵点点头，全然都是对他的信任，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仰起头看着他，“顾大叔，能不能不开刀啊，我一想到有人拿刀要打开我的脑袋，我就觉得慎得慌”
    “这个要听医生的，你要乖乖听话”顾墨刮了她的鼻梁一下。
    司绵嘟着嘴巴，“开刀还要把头发给剃了，我要变成光头了，一定会好丑好丑的”
    顾墨打趣的开口，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消除紧张，“正好可以买假发戴，想要什么发型都可以，你前段时间不是想试试短发吗？这就是机会”
    “说得也是，我要去网购很多假发回来，一天换一个”司绵蹦起来，顾墨并未阻止，见她回卧室去了，他才起身走向书房，表情有些严肃，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搜查所有关于脑瘤的东西，仔细的研究着，并且线上咨询了一名脑科专家。
    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他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他心里大概有谱了，跟医生也约好了时间他才走出书房，走进卧室就看见她趴在床上睡着了，电脑仍在旁边，他蹲在床边看着她，他舍不得看见如此明亮的眼睛从此陷入黑线，变得波澜不惊，所以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这个事情。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就看见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不知道这么看了多久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我睡着了”
    “是啊，懒鬼”顾墨轻笑，用手整理了她鸡窝一样的头发。
    怕她心里有阴影，他都尽量不去提及她生病的事情，也不会把她当成脆弱的病人看待，亦如既往的对待她。
    “起来帮我洗菜，我还没吃饭呢”顾墨站起来，动作顿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活动了一下，脚麻了。
    司绵一听心里有着愧疚，连忙掀开被子下床，这都十点过了，然后风风火火的就往厨房冲去。
    见她火烧屁股一般的跑出去，顾墨才敢放松自己的表情，眉头紧蹙，以稍微有点别扭的姿势走出去。
    司绵正在洗菜，眼睛却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觉得特别的幸福。
    手机响起，顾墨一看是安东健，伸手就给挂了，这个时候找他准没什么好事。
    但是安东健不是气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打，顾墨终于翻了，接起来语气不佳，“干什么？”
    安东健端着酒杯，在那儿长叹短嘘的，“我好无聊啊，出来陪我喝酒”
    “没空”顾墨擦干净手走出去，然后低沉的警告的，“时候这个时候，你tmd少打电话给我”
    一听顾墨都开始飙脏话了，安东健挑眉的问，“你受刺激啦？”
    “不关你的事，总之晚上别给我打电话”他现在只想好好的陪着绵绵，晚上，他不想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面对黑暗。
    顾墨难得在跟他嗦，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掉了，然后设成黑名单，这样他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
    他回到厨房，司绵说，“安东健要真找你有事，你就出去吧”
    顾墨调侃道，“他能有什么正经事，泡不到美女寂寞了，想要找个人陪他喝酒而已，不用管他”
    吃饭的时候，顾墨尽量云淡风轻的告诉她，“我已经跟医生约好了，后天我陪你去”
    “恩，好”现在有他陪着自己，她就觉得安心，昨晚的绝望仿佛已经是过眼云烟。
    “快吃吧”顾墨夹了菜放到她的碗里，眼里满满都是宠溺。
    司绵的胃口极佳，连续吃了三碗饭，肚子都鼓起来了，她才放下筷子，脸上尽是满足。
    晚上睡觉，顾墨将她搂在怀里，手不安分的开始动作着，司绵被他弄得有点痒痒的，有点想躲，但是床就只有那么大，她能躲到那儿去。
    这个霸道的男人，他不是问她可不可以吗？那么她就回答不可以啊，凭什么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