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要一直留着司徒鸿呢?他到底还有什么用?”楚寒希一直想不明白,拉格都已经死了,司徒鸿也没有了任何依仗,为什么霍维、温锐和楚寒衣还一直留着他的性命,不杀他但却一直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到底是为什么?
温锐也不再瞒着楚寒希,对她说道:“司徒鸿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七皇子,为了掌控东梁的各方势力,在他还没有被司徒厉承认为皇子的时候,便已经暗中收集了不少左立、水仲麟等文武权臣贪污敛财、结党营私、滥杀无辜的证据,司徒鸿现在虽然变回了司尘,但他手中的那些证据还在,现在可是有不少人对那些证据很感兴趣,包括刚登上皇位的小皇帝。”
“你们留着司徒鸿就是为了他手里的证据,确定那些证据还在他手里吗?”怪不得霍维他们明知司徒鸿的藏身之处还按兵不动,为的应该也是他手里的那些证据,这些不止是证据还是拿捏住朝臣最好用的“杀手锏”,见温锐点头,楚寒希又问道,“那现在司徒鸿藏在国都哪里?”
楚寒衣说道:“他现在藏在国都城内的一处私宅里,这宅子的主人是左丞相的女儿左茜的,司徒鸿就是被她救下来的!”
左茜?楚寒希还真有些惊讶,当初可是因为左茜告状才让回春堂被查封的,然后拉格和司徒鸿所做的事情被左立发现,才导致后边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左茜明知司徒鸿当初立她为太子妃是为了她体内的血,她竟然还愿意救司徒鸿,看来左茜也真是对司徒鸿动了真心。
“那左立知道这件事情吗?”楚寒希又问道,如果司徒鸿手里有牵制东梁朝臣的证据,那么关于左立的肯定不少,像左立那种人如果把柄在别人手里握着,他估计是寝食难安,尤其是现在新帝刚刚继位,他这丞相之位未必就能坐得安稳。
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左立、水仲麟等人,且不说霍维本就有意除掉他们为司徒信铺路,就是小皇帝司徒信自己也不是很相信本就不忠于他的朝臣,除掉他们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这时,温锐和楚寒衣都摇了一下头,左茜是被感情冲昏了头,才会不顾一切救了司徒鸿,司徒鸿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自然甜言蜜语地把左茜哄得对他言听计从,只不过他们的一切都在霍维的计算之中,所以司徒鸿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成功。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计划?依照我对司徒鸿的了解,他这个人心思多的很,若是真有证据在他手里,他肯定会利用这些证据来联络那些被他握住把柄的朝臣,然后东山再起,他那么靠近左茜,我想他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左立。”楚寒希猜测道。
“希儿你说的没错!”这时,霍维从外边走了进来,他拿出一张纸条给三人看,上面正是司徒鸿要约见左立的时间和地点,“司徒鸿要见左立,就是打算要和左立合作,而要合作必然先要表示自己的诚意,他一定会把手里握着的左立的‘把柄’先给他,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可能知道司徒鸿藏匿证据的地方。”
“等的就是这一刻!”温锐莞尔一笑,司徒鸿这个人很狡猾,在自己和楚寒衣监视他的这段时间,他一直窝在那处私宅里,除了左茜没有和其他人有任何接触,所以他们一直不知道他究竟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现在只要他除了左茜之外再和第二个人接触,那他们便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些“证据”的藏匿点。
纸条上写着今夜子时司徒鸿要在郊外的一处茶庄约见左立,而且上面还写着司徒鸿接触的第二个人是国都城内最大的花楼风霞阁的小伙计。
“今夜咱们兵分两路,你和薛礼去风霞阁找东西,我去茶庄抓人!”霍维对温锐说道,相信很快就会再有人去找司徒鸿将他需要的东西给他,而今夜他要把左立和司徒鸿人赃并获。
“我能跟着去吗?”楚寒希多少也想帮一些忙,楚寒衣更不必说了,她是一定要参与其中的。
“你想跟着谁?”霍维也没反对,而是笑着问她道。
楚寒希指了一下温锐说道:“我跟着大哥吧,我听薛礼说,每天晚上东梁城内最热闹的就是风霞阁,而且那里面的姑娘各个都长得天仙一般,更是卖艺不卖身,是最火的花楼,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薛礼自从到了东梁国都,他就天天不见人的往外跑,平时听他说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风霞阁了。
“你一个姑娘家对那种地方好奇干嘛,而且今夜可不是玩的时候,你在家里等着吧!”温锐不太想楚寒希跟着去那种地方,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她还是留在王府里更安全一些。
“姐姐——”楚寒希故作委屈地看了楚寒衣一眼,却见楚寒衣瞪了一眼温锐,立即说道,“我带你去!”
“还是姐姐最好了!”楚寒希立即拉着楚寒衣开始撒娇起来,温锐也没有办法,霍维只是看着楚寒希笑笑,让楚寒希今夜跟着温锐出去,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于是,天黑之后,楚寒希和楚寒衣女扮男装跟着温锐出了摄政王府,与留宿风霞阁的薛礼汇合。
“你怎么把她们也带进来了?”看到女扮男装进来的楚家姐妹,薛礼有些责怪地问温锐道,真当这么多天他在这里玩呢,他是在办很重要的事情,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伤到楚寒希怎么办?!
“放心吧,咱们有这么多人在呢,不会有事!”风霞阁内外都有他们的人,楚寒希身边又有白檀、沉香这样的高手明里暗里护着,在加上自己和楚寒衣,若是这样楚寒希还能出事,那他们不都成了废人一个了。
“你这个当哥的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告诉你,藏东西的地方我找到了,就在风霞阁老鸨艳娘的密室里。”薛礼凑近温锐小声地说道。
温锐赞许地对他点点头,此时,一阵丝竹乐响起,原本莺歌燕舞、欢声笑语的风霞阁突然安静下来,从两边回旋楼梯下走出四个绝色美人,引得楼下大堂的男人们欢呼痴迷起来。
楚寒希几人被薛礼带到了楼上的包厢内,他们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楼下的表演舞台,四名美人此刻翩翩起舞,引得男人们目不转睛地观看。
薛礼似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温锐和楚寒衣脸上表情也淡淡的,只有楚寒希很是好奇地盯着楼下的人们观望,尤其是那四名美人,总觉得有些熟悉似的。
就在这时,一曲舞毕,一个身姿妖娆的艳魅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看到那女子的面容,楚寒希脸上一惊,不禁出声喊了一句:“梦流烟!”
薛礼这时却神秘一笑,说道:“她可不是春雅阁的花魁梦流烟,她叫艳娘,是这风霞阁的老鸨,按理说,司徒鸿该叫她一声姨母。”
“什么?”楚寒希觉得自己听错了,但显然薛礼、温锐和楚寒衣都知道内情一般,并不意外这艳娘和司徒鸿的关系。
接着,薛礼就告诉楚寒希,当年梦流烟被查出是东梁国的奸细,顺着这条线索,霍维查到梦流烟在东梁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她们都是司徒厉暗中培养的奸细,只不过梦流烟去了大周朝,而艳娘留在了东梁。
也不知是不是双胞胎天生就有神奇的联系,艳娘意外怀了司徒厉的孩子,而在大周的梦流烟也和魔教的少主珠胎暗结,虽然隔着千万里,但两姐妹同一日生产,也都生下一名男婴,只不过两姐妹的命运也都相同,她们都被孩子的父亲抛弃,司尘便一直养在魔教,而真正的司徒鸿则被司徒厉扔在外边自生自灭。
因为是表兄弟,他们的生母又是双生子,所以司尘和司徒鸿长得十分相像,而那时候真正的司徒鸿又因病过世,司尘便假冒他的身份成为了七皇子,听说姐姐梦流烟已经死在了大周朝,艳娘便把司尘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照顾。
“怪不得你来了东梁就经常往这里跑,你和阿宸从一开始就知道司徒鸿,不,司尘的真正身份,姐姐,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司尘根本不是东梁皇子?”楚寒希没想到关于司尘的身世还有这么一段隐秘。
“我也是来到东梁之后才知道的!”楚寒衣一开始只确定司尘是她舅舅的亲儿子,但并不知道他的母亲和真正司徒鸿的母亲是双生亲姐妹。
“这个艳娘肯定不会主动交出司尘让她保管的东西,你们是打算硬抢?”今天晚上他们来这里就是要找司尘让艳娘保存在密室里的东西,现在风霞阁还和往常一样不见任何异常。
“当然不是!”薛礼和温锐异口同声地说道,要是硬抢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东梁群臣的那些犯罪证据都在摄政王霍维手里,到时候霍维还不得成为所有人攻击的目标,他们是打算待会儿来个偷梁换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给弄走。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楚寒希发现艳娘朝他们这边的包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薛礼和温锐原本一副醉醺醺的状态,接着便立即清醒过来,让楚寒衣和楚寒希先回雅间待着,他们两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姐姐,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我怎么觉得刚才那艳娘看咱们的眼神不太对,她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的身份?”楚寒希有点儿不放心,薛礼的身份一直都没瞒着任何人,他又在风霞阁待了这么长时间,艳娘和司尘不可能不对他起疑心和戒备心的。
“是吗?”楚寒衣刚才并没有注意艳娘的神情,然后她就见楚寒希推开了门,把沉香叫了进来,并在他耳边低语两句,沉香却消失在风霞阁内。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沉香就回来了,对楚寒希说道:“主子,您猜对了,艳娘回到房间就让人把密室里的几个箱子快速转移出风霞阁了,并让身边的丫鬟扮成她的样子出去了,而她自己换了身衣服往城内的一处庵堂去了,我已经让暗卫跟上她了。”
“姐姐,咱们现在去庵堂!”楚寒希想着温锐和薛礼现在定是中了艳娘的调虎离山之计,那些箱子里应该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狡兔三窟,诡计多端,这一向是司尘最擅长的。
于是,楚寒希和楚寒衣出了风霞阁赶往艳娘所去的庵堂,同时也让人去告知温锐和薛礼她们发现的状况。
艳娘所去的庵堂叫慧舍庵,就在城内一处辅街上,平时这里香火也算鼎盛,艳娘直接从后门进去,庵堂里的尼姑都已经安睡,只有主持师太领着她来到一处佛像前,然后轻轻按动佛像一角后边就露出一间密室来,然后两个人就进了密室。
楚寒希和楚寒衣赶到的时候,密室的门刚刚关上,楚寒衣让楚寒希等在外边,她和沉香带着两个鬼幽暗卫先进入了密室,不一会儿,一名暗卫走了出来,请楚寒希也进去。
佛像后边是一条幽暗的通道,白檀举着油灯走在前面,然后他们就到了一个宽阔的密闭房间内,那名主持师太已经被楚寒衣一掌毙命,艳娘也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密室里有很多金银财宝、字画书信。
“小妹,这应该就是咱们要找的东西!”楚寒衣已经打开靠墙的那个大木箱子,里面有很多的账本还有密信,更有很多艳娘利用风霞阁为司徒鸿收集的很多官员犯罪的证据。
楚寒衣上前翻了翻,此时的艳娘嘴角都是血迹,她痛苦又阴狠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密室袭击她们的人,只是她全身都已经动不了,楚寒衣大略看了一下箱子里的东西,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小妹,怎么了?”楚寒衣不解地问道。
楚寒希看了一眼楚寒衣,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艳娘,说道:“这里面应该缺少了最主要的东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