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爷已经闯进去了,闻人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阻止,但是他却及时拉住了往里面跑的诺宝贝,同时二爷也从里面重新关上了门。
“晨……晨……你…你怎么进来了。”白若夕看着二爷,已经没有了笑的力气,说起话来,已经气若游丝了。
“你别说话,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想让我看什么,我就不看,我闭着眼睛好么,你抓住我的胳膊,如果痛,你就抓紧我,咬我也行,千万别自己一个人逞强知道么。”二爷走过去半跪在她旁边,然后大手紧紧的握住白若夕的小手道。
“嗯。”白若夕点点头,眼中含着泪水,脸上还有哭过的泪痕。
“乖~有我在,没事的。”二爷伸手抚摸着白若夕的脸颊,顺便给她擦掉了泪痕。
“夫人,你再使点劲,都开七指了,宝宝马上就要出来了。”医生看着白若夕,声音还算比较轻柔,但是也带着着急。
“若儿,加油~”二爷一只手臂任由白若夕的小手抓着,另一只手臂放在了她嘴边。
“啊——”白若夕使尽全身力气的叫出声来,尖锐的指甲已经深深镶嵌入二爷的手臂中,眼中含的泪,亦是瞬间滑落,滴入发中隐没。
“若儿,再使劲儿点,宝宝就快出来了,我一直在,我一直都在你跟前,不要害怕。”二爷的手臂上被抓出深深的抓痕,献血淋漓,他俨然没有知觉一样,浅笑着安慰着白若夕,眼中带着心疼。
“晨晨,她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这么难生呢。”白若夕眼中带着勉强挤出来的笑,看着二爷声音微弱道。
“再这样下去不行的,夫人你得再加把劲啊,不然再这样憋下去,小宝宝会有危险的,如果小宝宝有危险,夫人你的身体也会受到很大危害,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在还算凉爽的手术室里,医生脸上都是汗。
“晨晨,我没有力气了。”白若夕吸了吸哭红的鼻子,看着二爷满眼委屈。
“现在该怎么办,你们说该怎么办?不是向我保证过的么,不是不会出事的吗”二爷看着医生,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二爷,我……”没等医生开口来得及解释什么,二爷就看向了白若夕。
白若夕听着二爷发火,小身板忍不住颤了颤,她伸出小手,轻轻的拉了拉二爷的手指,二爷神色瞬间温柔起来,继续半跪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她道“若儿,什么都没有你重要,这世界上我可以失去任何人,唯独你,你不行,我不能失去你,不能让你有危险,不能让你有一点点离开我的可能。”
“晨晨,我想吃巧克力,我们的女儿跟我一样是个小馋猫,说不定我吃完,她就愿意出来了呢。”白若夕现在说话的声音,已经近乎微弱了,但是她眼中带着笑,没有一点一般遇到这样情况的产妇要放弃的绝望和悲观。
“好,吃巧克力。”二爷从空间里拿出了她最爱的巧克力,然后剥开纸放到了她唇边。
“真甜~”白若夕张口嘴,把二爷喂的巧克力吃了进去。
吃完巧克力,又经历了一番折腾,白若夕还是没有生出宝宝。
二爷眼中涌出泪水,看着她说道“如果男人能生孩子,我定不要你来受这罪,若儿,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再也不要了。”
“嗯~”白若夕的眼泪掉的厉害,点点头认同道。
就从来没有这么痛过,比最痛的大姨妈还痛,好难过。
吃了巧克力都好一会儿了,白若夕看起来一直很痛苦,但是孩子依旧没有动静,二爷眼中的泪瞬间滑落,他双手握着白若夕的小手,吻了吻,很认真的说着。
“若儿,不要为难自己,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们不要她了,我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家人肯定都会支持我的选择,大不了我们保大弃小,只要你好好的,什么都好说。”
白若夕哭笑不得的看着二爷,抬起手替他擦了擦眼泪,心里暖暖的,不是一般的感动“傻晨晨,说什么傻话呢,她可是我辛苦怀胎十月才孕育的宝宝,是你的血亲骨肉,你怎么可以放弃她呢。”
就算二爷真的要放弃,她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她非常清楚这个宝宝对纳兰家族多重要,其中包含了多少人的期待,而且这十个月的相处,她的每一次胎动,都像是在跟她打招呼一样,她可爱的模样,她甚至都可以想象的出来,她的孩子她是不会放弃的。
她知道二爷是真的真的很在乎她,才会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一向冷静淡定的他,甚至都流出了眼泪,里面包杂了多少对他期待出生的女儿难以割舍的情绪,她都懂,因为她也一样。
“晨晨,你先出去好不好,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白若夕眼泪汪汪的看着二爷,认真的保证道。
“二爷,你放心这里有我们,我们绝对不会让夫人出现生命危险。”医生仿佛是看懂了白若夕的意思,看着二爷说道。
“好,我就坐在手术的帘子外面。”二爷点点头,做出了一步妥协,但是怎么都不敢离开手术室。
看着二爷走出去,白若夕从空间里拿出了一颗药给自己吃了下去,然后找了一块比较硬的东西咬了起来。
“啊——”白若夕使尽全身力气,硬是把嘴里的硬物给咬断了。
这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医生们都松了一口气,井然有序的帮孩子剪了脐带,做着一系列该做的事情。
“恭喜夫人,确实是个小千金。”医生看着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模样昏昏欲睡的白若夕,对她报喜道。
“……谢谢!”白若夕虚弱开口,嘴角露出了开心的笑,也松了一口气。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客套的说着。
听见啼哭声,二爷掀开帘子闯了进来,他看都没看护士手中正在清理身体的婴儿一眼,就跑到了白若夕跟前。
他紧张的握着白若夕的小手,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的…晨晨……别担心,我,我就是有点困了,想睡会儿。”白若夕强撑着眼睛看着二爷,仿佛用尽了力气,说完了这句话。
“若儿,若儿,你怎么了若儿。”二爷看着突然闭上眼睛昏睡过去的白若夕,顿时乱了分寸。
“医生,医生她怎么了,快给她看看,她怎么昏迷过去了。”二爷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拉着医生走到床边指着脸色苍白,进入睡眠的白若夕问道。
“她应该是没有大碍的,生产用尽了力气,她现在很累就昏迷过去了,可以让她多睡一会儿。”医生看着白若夕的情况,还算淡定的解释道。
“什么叫应该,我要听的是肯定的答案,我要她不能有一点事,你知道吗,快给她安排检查,我要你们给我确保她万无一失,安然无恙,快。”二爷愤怒起来,真的可以燃烧别人,至少这医生就被二爷突如其来的愤怒,给吓傻了,愣在了原地。
“快点啊,你还愣什么呢?”二爷推了她一把,大声吼道。
“是是是,我就安排。”医生点点头,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然后替白若夕清理完身体,替她穿好了衣服。
仪器检查以后,确定没有大碍,只是有点虚弱后,医生也是猛松了口气,看着刚才二爷那认真模样,她是真害怕白若夕出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意外,她们这些人都不能活着安然无恙的回去了。
“二爷,夫人的身体确实没有问题了,只是刚生产完比较虚弱,需要好好休息,等醒来以后,可以喂她一些有营养的流质食物,也就是汤或者粥之类的。”
“你确定她真的没事了么?”二爷很认真的问着。
“夫人真的没事了。”医生点头再一次肯定的回答二爷。
“那就好,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么,你都跟我说说。”听着医生确定的检查结果,二爷终于松了口气,不再那么紧绷着了。
“我们华夏的女人都需要坐月子,具体的执行细节,二爷可以质询专业的月嫂,或者随时问医院,我主要强调三点,一个月内不能洗头不能洗澡,不能出门见风,不能乱吃东西。”医生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白若夕,对二爷强调道。
“好,你说的我都记下来,这次谢谢你们了,我会让闻人奖励你们的。”二爷点点头,终于露出了一点点微笑,不再有那么多让人难以靠近的危险气场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现在推夫人去隔壁病房里休息。”医生笑着点点头,看着二爷已经没了脾气,终于也不用带着大家提心吊胆了。
“嗯。”二爷点点头,跟着她们一起推着白若夕出了手术室。
在二爷进去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总裁和总裁夫人也赶了过来,所以现在是真正的一家人都在这儿了。
当孩子抱出去以后,大家都非常喜欢,全部围了上去。
看着护士怀里抱着的小生命,他们眼中带着新奇与惊喜,喜欢的不得了。
等他们都看完孩子的模样,护士不失礼貌的对他们说道“为了保险,婴儿要在保温箱里放一天,让她适应一下,请你们先让一下好么?”
“好,好,那你快去吧。”奶奶点头,笑的皱纹更深了一些,但是却是满脸慈祥。
“夕丫头呢,夕丫头怎么样了?”看完小婴儿,没有一个人忘记白若夕这个大功臣。
“夫人还在手术室里。”一个护士回答道。
“怎么还在手术室里,夕丫头不会有事吧。”奶奶着急的问着。
“不会的,不会的,咱们夕丫头绝对不能有任何事。”外婆摇摇头,双手合十祈祷着。
“放心吧妈,若夕不会这么脆弱的,有阿晨在里面陪着她,是不会让她出事的。”妈妈蓝天凤走过去,双手分别放在婆婆和妈妈的腰上,微笑着安慰她们道。
“是啊,你们别太担心了,要相信夕丫头,更要相信阿晨。”爷爷和外公一样担心,但是他们的担心比起外婆和奶奶,是不明显的。
就在这时候,医生和护士推着白若夕从手术室里出来了,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生离死别的大战一样的二爷。
“阿晨,夕丫头她怎么样,夕丫头她没事吧?”奶奶像个孩子一样,看见他们从手术室里出来,很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阿晨,夕丫头她怎么了,她怎么睡着了,别吓唬我们啊。”外婆眼中带着泪,看着紧闭着眼睛的白若夕,担心极了。
“晨儿,这是什么情况?”妈妈蓝天凤也明显有点着急了,但是比起奶奶和外婆,她还保留了很多理智。
“放心吧,若儿她没事,她只是生宝宝太累了,晕睡过去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就没事了。”二爷笑着看了一眼这些关心白若夕跟自己孩子一样的长辈,眼中带着欣慰和感激。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点点头,总算松了口气。
外婆也擦掉眼泪,笑了出来“就知道我们夕丫头不会有事的。”
“就知道会没事的,你们就是太担心了,关心则乱。”总统揽着妈妈蓝天凤,手搭在她肩膀上,任由她轻松的靠在自己怀里,笑着说道。
“不许你说风凉话,若夕可是我们儿媳妇,我能允许你不喜欢我儿子,但是不允许你不心疼我们儿媳妇。”蓝天凤抬头看着总统,眼中带着泪花,语气中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我没有说风凉话,当初你生那小子的时候,情况还不是一样,我都快被吓死了,其实你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虽然最后总归只是大惊小怪有惊无险,但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紧张,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总统看着妈妈蓝天凤,眼中带着溺宠。
妈妈蓝天凤抬眼看着总统先生,终于也没再说什么责怪的话,而是吸了吸鼻子嘱咐道“那也不许再说关心以外的话了知道吗,不然夕夕听见了肯定会不开心的。”
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表情,看着一家人提心吊胆等待的情景,她何尝不会感同身受呢,同样的情景,在她身上也发生过,她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害怕和无助,生孩子是伟大的,但是它远没有听起来那么神圣,它是血淋淋的,是带着期待的疼痛。
“好,知道了,我答应你。”总统先生伸手替她擦掉了眼泪,笑着点点头保证道。
一家人跟着白若夕的床一起,一起进了宽敞舒适的病房,看着二爷将她轻轻抱起,放在了病房休息室的大床上,长辈们都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