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要陪那些人喝酒,还要陪他们唱歌,忍受他们那自我满意却难听得要命的歌曲。
将酒吧里其他的音乐突然关了,很多人的目光都转到我身上。
我将话筒固定在话筒架上,用手扶着话筒,对着话筒说:“今天简逸没来,我来唱首歌给大家助助兴,感谢各位来‘来吧’光顾。”
“好!”下面有人起哄,热烈鼓掌。
我知道他们和涛子一样,并不对我的歌声抱有多大的期望,只是为了娱乐而鼓掌。
我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我眼角不经意地瞥向那桌,看见他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音乐轻轻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把太细的神经割掉,会不会比较睡得着,我的心有座灰色的监牢,关着一票黑色念头在吼叫,把太硬的脾气抽掉,会不会比较被明了,你可以重重把我给打倒,但是想都别想我求饶,你是魔鬼中的天使,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是让我笑到最后一秒为止,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你是魔鬼中的天使,让恨变成太俗气的事,从眼里流下谢谢两个字,尽管叫我疯子不准叫我傻子。”
我站的地方,是简逸站过的地方,呼吸着和他同一高度的空气,这种感觉,真好。
我的歌声成功地吸引住了所有人,歌曲结束后,下面响起热烈掌声。
“再来一首!”有人叫道。
我淡淡一笑,然后走下台去。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再继续。
喝唱完后,我走向吧台,让涛子再给我一杯鸡尾酒,涛子会调酒,他调出来的鸡尾酒味道很好。
“唱得真不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以后我可以向我大伯推荐你,让你包了周末。”
一直忘了说了,酒吧的老板,是涛子的大伯。
“行啊,我不介意我的工资再加一些。”我说。
这时又有男人过来找我搭讪,涛子直接调出十杯最辣的酒放在桌上。
“游戏规则,喝完这十杯酒,才能和我们的大美女说话。”
自然,那人受不了,喝到第三杯酒就喝不下去了。
“看,又为了你浪费了些好酒,还要加工资吗?”
“他们喝的,当然是他们买单,与我何干?”我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不断地有人来,不断地有人因为受不了酒的辛辣离开,最后,我端起起涛子调的酒,喝了一口。
这酒确实够辣,喝进腹中如火在烧。
不过,我喜欢。
我将手中那一杯剩下的一饮而尽,然后又端起一杯,正欲喝,却被涛子拦下,“这酒后劲太大,女生还是少喝点。”
听了他的话,我继续喝完手中这杯,却没再动其他桌上的酒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那桌叫买单,我拦下了正准备过去的涛子。
“我去。”我说。
然后我走向那桌,我拿着手中的单子说:“两箱啤酒加上桌上的水果零食,一共269。”
我有意走到他面前,然后将弯腰将手中的账单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我的头发从他脸上划过。
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将账单签好,然后掏出钱来结账。
我收好钱,在走之前,对他嫣然一笑。
然后剩下在原地发呆的他。
我看着他们离开酒吧,当我到了下班时间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不出我意料,他站在酒吧门口。
“咦,你怎么还在这?我们酒吧已经快要打烊了。”我明知故问。
“我,我,我在等你。”他憋了半天憋出这样一句话。
“等我?为什么啊?”我忍住内心的笑,依然明知故问。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呢?”
“……”我的话让他不知该说什么。
我决定不再逗他,于是说:“我确实是一个人,要不你送我回家吧。”
“好,好的。”我的话马上让他高兴起来。
真是一个单纯的男生。
在他送我回去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对我说,我也没有和他说什么,气氛很奇怪。
“好了,我到了,拜。”我站在我租的房子楼下对他说。
“这就到了,嗯,你回去早点休息,早点……”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就说了一句“拜拜”。
“呵呵。”我真的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然后转身走向楼梯处。
“我叫庄成枫,你叫什么?”身后传来他的喊声。
“金格。”我没有回头地说。
我走上了楼,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我看见他依然傻傻地站在楼下。
我没再理他,转身继续上楼。
是的,我是在特意引起他的注意,说难听点,我是在特意勾引他。
我走上楼,在上楼梯的最后一步的时候,楼梯间的灯突然被人打开。
我惊讶地回头,看见房东大妈站在我的后面。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皱眉。
“需要一件一件向你交待吗?”我说。
“你在外面怎么乱搞都没关系,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找到我这。”
她说着,从后面拿出一大束玫瑰花扔向我,我没有用手去接,就看见鲜红色的花掉落一地,还有的落下楼梯。
我知道送花的人,一定是酒吧里的客人,有人竟然跟踪我到这,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有一个或两三个人捧花在楼下。
想不到他们竟然把花放在了房东大妈这儿,真够可以的。
“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的生活,我限你三天之内搬出去。”房东大妈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她的房门。
我看着她进去的背影,面无表情地转身,一进房间,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我看着天花板,租房的事不是我考虑的重点,我脑海中浮现出庄成枫的那张脸,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但是他的那张脸,和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只是脸上透露出的青涩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