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打开宿舍门时,我听见了有浴室里有水流动的声音,他竟然在。
可还没当我从可以马上见到他的喜悦中缓过神来时,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头发凌乱的披散及腰,穿着大大的一间白色男士衬衫,长袖挽起,衬衫遮住了臀部,露出了修长的双腿。
女人抬起头,我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的脸,那张即使没有浓妆艳抹也依然妩媚的脸。
同时,女人也看到了我。
“小厘。”
她的声音颤抖,她唤我小厘。
“你认错人了,我叫沈依真。”我冷冷地说。
“不,不可能,你就是洛小厘,我怎么可能认错你,我是金格啊。”
金格啊金格,你为什么要出现?还是以这种方式。
她激动地猛抽一口气,然后开始呼吸不畅。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对她的喘气无动于衷。
忽然,我看见了她的手腕,一根红线,上面串着一颗紫色的鹅卵石,是我当年送给她的,她竟然一直留着。
“小厘,谢谢你,你的生日是多久,到时候我也送你生日礼物。”
“好啊,我的生日是11月25号,还早着呢,金格,原来你大我两岁。”
“那你要叫我姐姐。”
“叫就叫,姐姐。”
当年的一幕幕出现在我的眼前。
“金格,你怎么样了?”我蹲了下去,将她的的背扶起,和当年一样给她顺气。
她对我微笑。
“怎么回事?”左言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看见了我,讶异地问,“依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她有没有带包?”
“包?有,在房里,我去拿。”他急忙跑进房间,然后拿出一个包。
我马上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找到了一个大药瓶,她还是和当年一样,喜欢把所有的药都放在一个瓶子里。
“药有没有换?”我看向她。
她摇了摇头。
我按照记忆中她用药的片数挑了出来,然后喂到她嘴里。
她张开口一颗一颗吞下。
“左言,你穿好衣服,我们送她去医院。”
“好。”左言点头。
“我不去医院。”金格马上抗议。
“你他妈的以为现在我还会听你的?我说去医院就去医院!”我向她吼道。
这一声吼,倾注了我对她当年不声不响地离开的埋怨,这一声吼,让泪浸出了我的眼眶。
“我现在是公共人物。”她虚弱地说。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有办法不会让她被记者拍到。
左言去换衣服,我也帮金格换上了我的衣服。
她好瘦,瘦到可以清晰感觉到每一块骨头。
我让左言抱着她,然后撑起一把很大的黑色大伞,挡住了金格,在这之前,我已经让老李开车到宿舍楼下,老李很有经验的选择了可以避开所有记者的路线到了医院。
我将金格交给了医生,然后打电话给了慕雨桐慕总监。
这家医院,是乔氏旗下的医院。
“好的,我会吩咐医院所有人不向外人透露的,放心。”得到了她的保证,我相信医院没有人会将看见金格进医院的事说出去,更没有人敢把金格生病的事说出去。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拿着金格的包,她的手机在我手上。
来电显示是“庄成枫”。
我按下了接听键,还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男声:“金格,你在哪?”
“你找金格什么事?”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他金格在医院的事。
“你是谁?怎么会拿着金格的手机?”对方反问。
“先告诉我你是金格什么人。”
“我是她的男朋友。”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他反问。
“金格的手机在我手上,你只能相信我。”
电话那边一阵犹豫,然后突然大声,“金格的哮喘是不是发作了?她现在是不是在医院?”
“是的。”
我告诉了他医院和病房的地址,然后就坐在病房外走廊的座椅上,左言坐在我的旁边。
我没有进入看金格,也没有和左言说一句。
一切发生得太快,让我措手不及。
当我满怀激动的心从海恩回来,却发现从房间里走出来穿着左言衣服的金格,在我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情况下,我遇见了金格。
这算不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阑珊灯火,烧得我体无完肤。
我不能忽略在帮金格换衣服时,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吻痕,可她的突然发病,又让我怎么能只关注这个?
左言也没有主动和我说话,一直低着头,我们之间安谧得诡异。
最后打破沉寂的是一个男生的出现。
他穿着白色的t恤,利落的短发,很干净阳光的样子。
“刚才是你接的电话吗?金格在里面?我可以进入看她吗?”他一到,就是一连串的问题。
“她在里面,你可以进入看她。”
我的话音一落,那个男生就冲进了病房。
那个男生关心和焦急的眼神让我放下心来,我转过头,对左言说:“你是打算进去看她,还是我们现在回去?”
我真的不是想让他在我和金格之间做选择,我只是随便问问他。
“我们回去。”他回答。
然后,我和左言走出了医院。
我不想进金格的病房,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
回到宿舍,我对左言说:“你还没吃早餐的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然后走到厨房,拿出围裙。
“依真。”左言跟在我后面。
“你到那边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做就好。”
“依真。”他继续叫着我的名字。
“难不成你想去外面吃?外面的东西已经吃腻了,你尝尝我的手艺吧。”我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个鸡蛋了。“只有这几个鸡蛋了,我给你做蛋炒饭吧。”